信阳侯回到府上时,白姨娘正在张罗午膳。
见侯爷进了门,她自是不胜欢喜,近些日子公主诊得喜脉,侯爷几乎长在公主府上,轻易也看不到人影儿,如今他主动来了,可不是刚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
“爷,奴特意炖了血燕,待会儿爷可要好好补一补。”白姨娘伺候信阳侯脱了外罩,软糯的撒娇道。
“不急。”信阳侯净了手,见白姨娘婀娜玉立在一旁,不由说道,“你主子刚刚有了身孕,也没见你过去瞧瞧道声喜,到底主仆一场。”
白姨娘娇眉一皱,扬扬手中的香帕子,佯作愤然的说道:“瞧这话说的,爷净打趣奴,奴的主子,不就是侯爷您吗?!”
信阳侯从怀里拿出一方锦盒,郑重的塞到白姨娘手中道:“是时候看看她了。”
白姨娘小心翼翼的将锦盒打开道缝,待看清里面的物什后,不禁大吃一惊,讷讷道:“这……奴……这……”
“依念奴的聪明才智,这并非难事儿。”信阳侯鼓励道。
白姨娘突然顿悟了,忙跪倒在信阳侯面前道:“谋害皇族是千刀万剐的死罪,奴这一去,还望侯爷日后好好保重,帮奴……帮奴将小七养大成、人,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奴便此生无憾了。”
“……”信阳侯青筋突突直蹦,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见信阳侯仍不冷不热的觑着她,白姨娘心思一回转,拍拍膝上的灰尘,咧嘴笑道:“爷尽管瞧好吧。”说着便抬步作势要走。
“回来。”信阳侯一声冷喝。
“奴在,爷请吩咐。”
“看好小七,没事儿少去石榴院晃荡。”信阳侯道。
“是。”白姨娘点头回道,转身便离开了。
是以,次日清早,白姨娘便带着七姑娘去公主府请安,侯爷说得对,到底是主仆一场呢。
沈姿听闻白姨娘母女前来问安,顿时小嘴撅老高,不情不愿的对平城公主说道:“她们母女别来碍眼,就比什么都强。”
这话正被刚进门的白姨娘听到,白姨娘身子猛然一顿,顿时泪意盈盈的朝平城公主望去,满腹委屈欲说还休。
平城公主见她娇娆的模样,不禁一阵心烦,说句心里话,不仅阿姿觉得烦,她也不甚待见白念奴母女。
“咦?”沈姿好奇的在沈萍身边转了几圈,不由开口嘲道,“父亲将你关在山上的庄子里数日,还关出个娇美佳人来。”
沈姿此言一出,平城公主才抬眸细细看去,不仅沈萍,就连白姨娘都容光焕发,肌肤吹弹可破般的细嫩白皙。
平城公主心里是有段痴事的,她母妃贵为先帝宠妃,容貌自是姝丽非凡,等到了她这一辈,偏偏出了个艳绝京城的徐英娘夺了本该属于她的风头。
她自问阅人无数,就连齐王都是她的裙下之臣,偏偏只有信阳侯沈期的一双眼睛从未落在她身上,却始终追随着徐英娘。
商户女如何跟她堂堂大尚公主比,是以每次梳妆打扮后,她都在心中比对一番,直到满意了才出门,绕是这样,只要徐英娘在,世家公子那些倾慕的目光便落不到她身上,可那又如何,她是大尚公主,碾死徐英娘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她就要下嫁信阳侯,就要将徐英娘逐出京城,就要徐英娘的命,谁也奈何不了她,她就是要美过徐英娘。
可近些日子,自从她查出喜脉后,肤色一天不如一天,如今细细照去,脸上竟零星的长起斑点来,爱美如命的她怎可允许。
刚刚正和阿姿苦恼这事儿来着,没想到白念奴这会儿倒乖觉的过来请安,请什么安,看她的笑话还差不多。
白姨娘伺候了平城公主这么多年,公主是何等脾气,她太了解不过,见平城公主脸色不佳,遂连忙讨巧道:“七姑娘这哪是在庄子里关的啊,是前几日奴娘家兄弟来侯府采办时,给留下个方子,说是在西域那边甚受妇人垂青,七姑娘忍不住试了试,果然好用。”
平城公主端详着白姨娘不似作假,又看白姨娘莹白如玉,细腻若脂的面庞难免心生几分意动。
沈姿听说白姨娘有保养绝方,心下沉不住气:“既如此,还不快呈上来瞧瞧。”
“此方是内服与外敷双管齐下的,公主如今怀着身孕,怕是不大得用。”白姨娘装模作样的劝道。
“主子的事儿,休要多言。”沈姿傲慢的瞥了白姨娘一眼,鄙夷的开口警告道。
白姨娘战战兢兢得呈了偏方后,太医们查验过没什么问题后,平城公主忙吩咐下人去配药,连服数日均不见效,心中顿生恼意,自是要迁怒白姨娘。
白姨娘万般无奈下,只得将自己新配的给平城公主送去。
回来的路上,一想起这事儿来,心里恶心的不行,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抱着墙柱子就是一阵猛吐。
那新配的方子,不过是将珍珠粉、米粉、茉莉花粉、豚脂、那日侯爷带回来的蛊虫处理了掺里面,连喝再抹……不行了,不行了,想起来要吐。
“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倒挺会自给自足,莫非你也有了身孕不成?!”信阳侯调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得白姨娘一激灵。
“奴尽力了,这么恶心的事,奴还是头次做,爷还满意么。”白姨娘被腻歪的都要翻白眼了,尤其是她亲自伺候平城公主将那玩意儿喝下后。
“尚可,赏你的。”信阳侯将一道木牌子交给白姨娘后转身离去。
白姨娘连忙俯身道谢,当夜听说白姨娘得罪了侯爷,被侯爷关庄子上去了。至于白姨娘的去向如何,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只听说侯爷派人把白姨娘接回来时,白姨娘委屈巴巴又欢天喜地的,很符合侯府小妾应有的身份。
别人不知,凌檀听到此事时,晚膳没吃,被恶心的。见沈嫣在他对面世事不知吃的欢快时,凌檀不禁想,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晚膳过后,女学是不开课的,临安夫人也不鼓励女学生挑灯夜读,是以沈嫣等人吃过晚饭后,照例是坐一处谈天闲聊的。
这几日每到此时,姜娴便拿着一堆小木头敲敲打打,做些孩童玩的新鲜玩意儿,休学时便悄悄托人拿出去卖。
沈嫣诧异,只私下担心是不是宣国公暗中苛待了。
沈嫱只道:“这位现在也是个头疼的主,姜家拢共两个孩子,偏偏该顶门立户的男丁还不争气,前儿买了副古画被人骗了,现在债窟窿堵都堵不上,姜娴上下瞒着愣是不敢说,这才悄悄做些玩意儿赚个零头。”
四公主纳罕道:“这种情况应当算诈骗了,怎的不报官府?”
“没办法报的,报了只怕最后连官府都不敢接。”姜娴闷声说道。
“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种事儿,谁这么大胆子?!”四公主不由怒道。
姜娴张了张嘴,欲说还休的合上了。
见姜娴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四公主突然了悟,莫非是天潢贵胄,皇室宗亲?!
正说着,突然门舍前一阵灯火通明,官府的捕快踹门而入,一副要捉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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