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雪芽早先发现了那秋千,心里也想荡,却是有些害怕。她年纪比苏棠还小些,苏棠心里宠她,便道:“不怕人的,我教你。”
只是这教着教着,她自己玩心也上来了。偏生这会儿齐麽麽又不在,身边只剩下一个拱火的雪芽,再一个趴在屋顶瓦片上鼓圆了眼看着她荡来荡去的狸猫。
这两个却是指望不上的。
她在秋千上一来一去,每每落回秋千架底下,雪芽便伸手轻轻一推,她整个人扶着秋千便飞也般地出去了。
季成昭来时,她还不是第一个发现的。
是大狸,它的鼻子果然如它自己所说那般灵敏。
当即就高声喵喵叫道:“苏小棠,那个凶凶的两脚兽来了!”
苏棠吓了一跳,回头望去,果见廊下季成昭领着南由,北由两兄弟走过来了。
苏棠登时就吓了一跳,在外人面前连侯爷都不喊了,只喊了声“昭哥哥!”
不经意间手一松,就要从秋千上下来。募地却看见季成昭变了脸色,雪芽也带着哭腔喊了声“姑娘!”
她这时往自己脚底下一看,却原来自己是在半空中,好在这秋千的绳索不算得很长,她也没有荡多高。现在顶多也就是从屋顶的高度摔下去。
她刚想对雪芽说声“莫哭!”,却不料自己募地跌进了一个充满冷木香气的怀抱中。
这怀抱并不柔软,却在空中稳稳地将她接住,再旋即落到了地面。
是季成昭在抱着她,见她自空中跌落,轻轻一跃,借了一颗琼花树的力气,跃到空中将她接住了。
到底不是小时候了,眼下他们又是议亲的关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他抱在怀里,苏棠简直羞得都没脸见人了。
雪芽连忙跑上前来,道:“姑娘,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事?”
苏棠伸出手去替她擦眼泪,柔声道:“昭哥哥将我接住了,没事的。”
雪芽却仍旧呜噎噎的哭,一边道:“都怪我,是我不该闹姑娘的。姑娘原不想去荡秋千的。”
又连忙跪在季成昭脚边,道:“还请侯爷不要责罚我家姑娘,此事皆因小婢行事莽撞而起。”
倒是个忠仆,季成昭心想。
她是苏棠自曲州县带来的人,季成昭本意也不会拿她如何。何况又兼得她对苏棠一片忠心。
南由和北由还在远处的廊下站着,南由见状便想过去。北由一把拉住他,道:“你做甚?”
南由不以为意道:“跟着侯爷啊,再说苏姑娘不是摔了么,我也过去看看。”
北由看了眼被季成昭牢牢抱在怀里,又有些羞赧的苏棠,又看了下眼前明显状况外的南由,当下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南由虽不大明白他看苏姑娘,然后又看自己是几个意思,但是他这看笨蛋的眼神,他还是明白的。当下也没好气地道:“你在就在此处吧!”
话说完,便飞奔着向季成昭等人过去。
南由过来,先涎着脸对苏棠和雪芽笑了笑,他倒是觉得自己得体得很。
却不想苏棠见南由在一旁嬉笑着脸看她,当下更不好意思了,再不好在季成昭怀里赖着,连忙要下来。
她确实也没伤到哪儿,季成昭也是知道的,现下她要自己走,只得放她下来。
苏棠到一旁站好,又似平日里恬静的模样了。
季成昭淡淡地看了南由一眼,不知怎的南由觉得头顶凉飕飕的,只是他的嘴没跟上大脑,还开口对苏棠道:“苏姑娘,你不用担心,有侯爷在,你从再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侯爷身手好着呢。”
他这话怎么听都不像安慰人的话,苏棠倒是答了一句,只道:“我以后会小心些,今日多亏昭哥哥救我。”
南由挠挠头,不巧看见雪芽瞪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何。
这时北由过来了,季成昭冲他使了个眼色,北由便上前将南由带走了。南由还不明所以,口中还叫道:“北由,你抓我干什么?”
“侯爷嫌你碍眼,叫我将你拖走!”
雪芽却看着季成昭身边的两个护卫离开了,以为两个主人是有私密话要讲,当下也略略走到离他们二人相隔不远的地方去。
苏棠和季成昭走了一段路,回头才忽然发现雪芽、南由和北由都没有跟上来。她似想到了什么,脸越发红起来。
季成昭今日穿了件紫黑色的圆领襕袍,显得他人贵气庄重之余,又带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势来。苏棠盯着他的衣摆想道:“若是没有从前那些事,也许昭哥哥加冠之后就是这样子的。”
二人一路无言走了一段,季成昭却突然对她说道:“今日会叫人来替你量衣裳的尺寸,自己挑些喜欢的。”她看了眼苏棠道:“我记得你喜欢穿天青色的衣裳?”
苏棠不料他连这个都记得,当下也只好道:“嗯。”
季成昭难得露了个笑模样,道:“若喜欢,便叫裁缝多做些!”
他又在苏府里,陪着苏棠用了膳。临走时,天有些黑了,苏棠提灯送他。及至穿过中间的一处长廊,恰好是当时他们二人告别的那个地方。季成昭停下脚步,他对苏棠道:“棠儿,嫁我以后,你仍旧与以前一般,无需为我做出什么改变。”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苏棠的面,这么直白的提起两人的婚事。
夜里他轮廓俊美,斜长的眼似寒星,苏棠也大起胆子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季成昭由着她看,须臾,伸手去摩挲她的脸,低声道:“这会儿,胆子倒是大了。”
***
第二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亲至季候、苏府宣读赐婚旨意,又另赐下黄金千两、白银若干,无数的绫罗绸缎。一夕之间,安定候即将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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