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姐掏出短刀，“你们放心去，我会监督他干活的。”
李暮里将血清和肾上腺素组合成五份，每人一份。
“出发之前，我想告诉各位，发生任何外部冲击都可以临阵脱逃，为大区繁荣也好，为争权夺利也好，因为想活下去逃跑，你们无罪。没有任何事值得你们放弃自己，这是我们之间唯一的强制性约定。”
说完，李暮里和魏含碰拳，分散两个方向寻找目标。
李暮里留下两粒神经锚，给魏含五粒。他已经有白头雕和猫头鹰在白天与黑夜交替巡视，借助它们找到大型猛兽的概率比魏含高。
地图上规划的方形区域约是一块440×500米的原始林区，二人从中间出发，向东西各走二百米，分别捕捉一只刚准备冬眠的变异刺甲熊和一只体长四米的狒狒国王。
「黑鬼：猴哥，聪明！」
魏含回他一个肌肉表情包。
魏含骑在狒狒国王身上向族群发号施令，狒狒不解，但狒狒听话。密林成片倒下，鸟雀惊飞离枝，姜今缩在灌木后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暮哥，偏了，太往左了。”
刀姐揪住姜今头上悬停的蛇头，一刀喇掉脑袋。
“暮哥，你偏到姥姥家了！”
“他的状态不对。”菌哥提醒。
李暮里没有回复他们，留驻原地的三人心焦，刀姐握刀的手渗出汗。
“暮哥失联了，我们要不回去吧，”姜今畏缩在刀姐脚边。
菌哥嘲笑，“要回你自己回，我还没吃够呢。”
十分钟之后，李暮里的前进方向修正：「我没事，任务继续。」
“太好了暮哥，吓死我了！”
刀姐松口气，离姜今远一点：“不要疑神疑鬼，来都来了，我们先信任彼此。”
魏含的通讯频道传来其他猛兽的吼声，狒狒群与其对上。
「黑鬼：是鬣狗，魏含，躲树上。」
李暮里分神指挥，鬣狗是强大的群体捕食动物，捕食手法高明，成功率极高。
魏含的视野里看到一群斜坡样的身体。一身稀稀拉拉的毛，黑豆似的眼睛，对着狒狒群一直嗅闻。这群鬣狗体型比纪录片里大很多。
都是群体动物，魏含在分辨哪只是首领。他不想躲，他想征服。
狒狒国王下令发动进攻，准备围补的鬣狗群惊慌退出几米，包围圈被冲散。
一个片区生活的邻居性格突变，暴躁如雷，鬣狗始料未及。
狒狒看国王越战越勇，跟着往前冲。魏含拎似一只鬣狗的身体抡，周围树木被撞断，狒狒直立身躯超过鬣狗的认知。它们战术性撤退。
魏含不肯丢弃猎物，加速狂奔，追到与鬣狗首领并行奔跑，毅然飞扑到鬣狗首领背上将神经锚摁进鬣狗背上。
防噬菌体神经锚立刻钻破皮肉，魏含成功接管鬣狗群。
「不用担心，我很好。」魏含在战斗方面有自己的判断。
小组四人又松口气。
「黑鬼：任务继续，姜今报距离。」
“猴哥还有50米到达天然隔断，暮哥你还有230米。”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李暮里懊悔没找群聚动物，拖慢了进度。
「我去接应你」，魏含趴在鬣狗脊背。
「辛苦各位」，李暮里在群里发了一个拼手气红包。
在这么紧张肃穆的时刻，原始密林里传来一声电子女音播报：「你是手气王！」
姜今收了666块钱大红包，刀姐和菌哥无语。
魏含拿到188，刀姐和菌哥比无语更无语。
“老板，再来一个！”
刀姐忍无可忍，给姜今头上来一手锤，“你说话不分场合吗！”李暮里又发了一个，刀姐沉默。
姜今又拿到一个手气王，569。菌哥好整以暇点开拿到26.8，比沉默更沉默。
李暮里点开，0.1，四人尽力憋笑——臭手赌徒，名不虚传。
菌哥：“老板，我申请再来一个。”
边境瞭望塔在监视器中看到密林大片倒塌，想不出所以然，更想不出有一群人半夜不睡觉在原始密林里一边搞破坏一边抢红包。
魏含带领鬣狗群与李暮里汇合，“我感觉身体不太对劲。”头昏脑涨、胸闷。
狒狒和鬣狗打架时，魏含单纯靠意识控制不够灵活，配合上肢体剧烈运动，大量吸取密林中的空气。
李暮里提醒所有人用布料遮住口鼻，在汇合处点燃灌木丛。
刺甲熊背着满身火焰往密林里逃窜，李暮里在它身上浇了煤油，大火逐渐肆虐。
一只白虎从隔断外密林走到空地，李暮里跑偏的十分钟就是为了捕捉它。李暮里骑上白虎与魏含一道接应密林中的三人。
密林中植被丰富，冬天枯枝败叶尤多，火势愈演愈烈。
池塘“咕嘟咕嘟”冒泡，无数晶莹的水母状荧光生物飘到半空吞食烟火，净化空气。净化水母从姜今眼前飞过，一致向火源飞扑。
它们用富含水分的身体扑向大火，汇聚微末之光照亮密林生物逃生的路。20万平方米密林，一半大火，一半荧光，大火将荧光逐步蚕食。
池塘里停止冒泡，水栖生物尸体浮出水面，两栖生物逃跑时路过他们三人。
史无前例的巨大水母牵带庞大的触手群，36片巨大裙边扇动一下，池塘的水涌进密林。
水漫过三人脚面，巨大水母缓缓升空，三人张大大鼻孔出气，趴在树后近距离看到它飘在密林当中。
等到它升到半空，生殖腺喷出更多荧光水母射向大火。
“亲生的，拿崽灭火。”隔离带上两人眺望黎明中的巨大水母，目瞪口呆。
密集地触手四面八方伸展，笼罩密林上方。菌哥触碰一根垂在面前的触手，无数衣不蔽体，皮包骨头的人向他奔来。
菌哥惊恐万分，大叫“滚开”，胡乱攻击周围的树枝。
刀姐立刻将触手斩断，用刀刮去菌哥手臂上与触手粘连的血肉，“触手有毒，会让人发狂，老板，怎么办？”
「黑鬼：打开位置共享，缓慢向隔离带移动。我们去接应你们，避开那些触须。」
发狂的变异动物互相残杀，刀姐一拖二在密林中寻找道路。天渐渐亮起，密林中能见度提高，被夜晚粉饰的各种可怕生物露出本来面具。
姜今分不清自己有没有中毒，眼前的一切和可怕的幻觉无甚区别。
魏含将背包油桶拴在鬣狗首领尾巴上，松开精神控制的那瞬间，鬣狗首领往密林深处发疯狂奔。
鬣狗群不明所以，一部分追逐首领，一部分踌躇不前。
二人骑在白虎身上紧急南下接应刀姐三人。
边境塔防拉响变异种入侵警报。
“遭了！”李暮里听到警报，心想完蛋。
紧急拨通002，此时占线，需要留言。
“留个鸡毛，快点接通！林秋深，让塔防不要发射贫铀 | 弹，辐射会毁了那片土壤！”
贫铀 | 弹是边防专门用来对付异兽的武器，如果土壤被辐射，他们白干。
林秋深一早接到999教院和A区第一支队警报，直径二十米的巨型水母漂浮在边境临近的密林上空。
塔防早就半夜观察到密林里的动静，一直分辨不清是什么原因导致。李暮里送给他们好大一个“惊喜”。
林秋深坐在会议桌前，留言被公放：「留个鸡毛，快点接通！林秋深，让塔防不要发射贫 | 铀 | 弹，辐射会毁了那片土壤！」
“都听到了？”
林秋深关掉弹窗。
“L区怎么能擅自行动？”A区第一支队队长菅明光敲桌子。
999教院执行官081号不甘示弱，“我们教院的顾问用得着你们管！”
A区第二支队队长宋天意摁住菅明光，“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赶紧通知塔防。”
A区第三支队队长房雨婵将头发束起掖在军帽下，眼下青黑一片，唇彩紫得发黑：“不让用贫铀弹，我们拿什么反击变异生物？”贫铀弹一直是边境塔防对付异兽的主力武器。
韩胜尧看向林秋深，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拓荒为第一要务，贫铀弹不符合使用条件。081号带阮铨前往塔防开启全部频率驱散仪，一、二支队留守矿场，第三支队远程火力掩护，第四支队前往支援。”
“戚，还好老娘带的弹药多，”房雨婵将披风甩到肩上，拍拍韩胜尧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走。
“娘娘们，干活了！”
“姐妹，多大的活？”
房雨婵笑呵呵，“除了「灭子绝孙弹」，上全活！”
“得来您！”三支队女兵组队搬运弹药上车前往边境线。
韩胜尧开车，房雨婵坐在副驾打开电台听歌。韩胜尧心烦意乱，关上电台。
房雨婵嘴里叼着辣椒：“你紧张啊？”
“那么大的变异种，就在边境线，怎么可能不紧张？”韩胜尧没打过变异种，对未知变异闻之色变。
“嘁，比那几个小鬼还不如。”房雨婵嚼着辣椒提神。
韩胜尧没办法反驳，他服役四年，自以为经验丰富才能担任拓荒大任。边境线外，被他骂“流氓”的臭小子连夜烧出300亩地，韩胜尧自问能做到吗？不能，想都不敢想。
“不愧是002睡来的顾问，出手不同凡响，”房雨婵嚼完辣椒还在打哈欠，“你是中立派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房雨婵张开紫色大嘴笑得猖狂，“装傻有用我早就是大校了。”
韩胜尧脸憋红，房雨婵明明是因为作风问题一直得不到晋升，她少睡几个女人早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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