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雨婵笑累了，转头看窗外的车队，趴在车窗上伸出头，军帽被寒风掀翻：“娘娘们，你们今天美极了！”
女兵们都在装甲车驾驶室，最前面的装甲车朝天发射一炮向塔防示意她们已就位。
“哈哈哈哈哈，”房雨婵像听脱口秀演员攒了一星期的大活，又是一阵大笑不止。
李暮里坐在虎背上控制猫头鹰迎接花豹的血盆大口，神经锚钉被花豹继承。
刀姐将姜今甩到花豹背上，拖着半昏迷的菌哥走到隔离带，魏含连忙将他们扶上去。
“你一个人控制两只异兽，真的行吗？”
「少废话，立刻前往边境线」
李暮里集中精神操控白虎和花豹，魏含操控狒狒群挡住被幻觉激发兽 | 性的密林生物。
耳边嗡鸣不止，原始密林向擅闯禁地的人类发出警告：内陆荒原不欢迎人类。
阮铨抵达塔防，在081护送下接管驱散仪控制台。
各种频谱陆续在显示屏波动，塔防上空盘旋的鸟雀顷刻间逃散。
“起作用了！”阮铨满头汗，全频段需要X特区开放权限，开放权限需要满足条件。阮铨需要将录像资料传回特区判定灾难等级。
“你不要急，我立刻联系002。”
林秋深与菅明光，宋天意端坐会议室。营地内所有士兵都抬头望向边境上空的巨大水母。
他们在渴望一场胜利。
“李暮里，在听吗？”
「别废话，说」
“驱散仪全频段权限开放需要视频资料，请你将战场录像传回。”
「姜今，开直播！」
“现在？”
刀姐给他一捶：“少他妈废话！快开！”
“说话啊！”刀姐怒吼。
姜今欲哭无泪：“说什么啊！”弹幕翻滚，同校首先接到推送。
「姜今，他不是去拓荒了吗」
「这是什么副本，太写实了，每个人都鼻青脸肿的」
「这不是副本，他们都没有穿皮肤」
「我去，那这是拓荒现场！」
「我去我去我去，他们怎么骑着老虎和豹子」
“大家好，我是姜今，我们在拓荒，准确的说是在逃命。请看到这段视频的观众立刻转发给921教院判定灾难等级！求求了，我不想死啊！”
「快快快，转发」
「要死了，砸钱往榜上送，快让404教院注意到」
李暮里的脑袋要裂成两半，有一双手企图将他的大脑掰开：快啊，快点看见，林秋深，我快坚持不住了……
直播在三分钟内登上热搜第一，002发布声明视频内容已递交给X特区。灾难等级判定为B，开放百分之八十频段。
身后虎狼退却，巨型水母外伞出现波形震颤停止喷射幼崽。巨型生物在池塘上流连，不肯离去。第三支队远程火力抵达战场，千万条触手被炮火轰断。
受伤又愤怒的原主似乎明白过来那些炮火是为了掩护领地内狂奔的几个擅闯者，它朝他们扔去一部分触手。
边境线上等待接应的房雨婵眼神一凛，扛起火箭 | 筒大步奔跑，越过边境线——在背后的警告声中、在姜今的哭嚎中、在疲累的喘息声中，在那张七窍流血的脸越过她身边之后，房雨婵瞄准近在眼前纠结在一起的胶状物轰上一炮。
胶状物质碎块撒了一地，驱散仪频率在五人回到边境线那一瞬加大，巨型水母不得不和其他动物一起逃往别处。
房雨婵抹了一把鼻血拎着发射器走回边境线内，“老娘今天美呆了。”
医疗兵把五人抬上担架，房雨婵被装甲女兵们摁到担架上一并运回。
“边境线外都是驱散仪频率射程，你怎么能违抗禁令！”韩胜尧又急又气。
房雨婵掏出干辣椒放嘴里，“禁令是为了保护人，我违反禁令也是保护人，不矛盾。”房雨婵嚼了两口，想起002说的组队出勤，同行人有监督责任，一方失职全体受罚，“我回去写份报告，说明违反军令与你无关。”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房雨婵翻过身不理他。
“长官，请您平躺。”医疗兵上车检查。
房雨婵翻回来，呼呼大睡，一觉醒来三堂会审。
「姓名？年龄？职称？」
“房雨婵，29岁，拓荒军第三支队，原武曌将军麾下火器营营长，少校。”
「少校你好，请重复本次行动中你接受的指令。」
“配合第四支队，用除放射性武器以外的所有装甲火力掩护999教院拓荒顾问返回边境线内。”
「请阐述违反禁令的理由。」
“为了救人。”
「少校，您坚定自己的立场，确定没有徇私吗？」
“非常坚定，只为救人。”
「请重申你与被营救人的关系。」
“战友。”
「系统已接收您的供述，一审判定违反军令禁闭半个月，002修改判决为禁闭三天。请您移步禁闭所。」
房雨婵退出系统，和营地里修整的装甲兵打招呼：“我去关禁闭了，娘娘们安好。”
“待着吧你。”装甲女兵们依着车身看笑话，房雨婵双手插兜笑呵呵进矿洞里关禁闭去了。
韩胜尧关在她旁边，因“监管不力”被关一周。
放眼望去，矿洞里还关着L区五个年轻人，阮铨和88也被请到矿洞里。
菌哥中毒昏迷，在救；刀姐浑身擦伤，绷带裹住手脚，在救；魏含操控狒狒被驱散仪攻击，双耳出血，暂时失聪，在救。
李暮里控制两只异兽硬刚驱散仪承载五人逃跑，七窍流血，重度昏迷，在救。
姜今只有轻微擦伤，缩在牢房角落用彩铅绘画密林中见过的变异种。
关禁闭，屏蔽高维网，无法登陆系统。所有时间都用来反思。
阮铨泪目：“为什么我也要！”X特区人第一次感受断网，强制戒断网瘾。
把守矿洞的人都穿教院制服。
林秋深忙着监管第一、二支队在新领地设置高压围栏，搭建新塔防。为了后院不再起火，派自己人把可能起火的原因全关起来。
“我申请自己煮饭，”刀姐啃了三天饼干，忍无可忍。农区人讲究“民以食为天”，一天三顿缺一顿热食都不叫吃饭。
魏含举手附议，他的听力微弱，但“煮饭”两字听清了。给病号啃饼干，惨无人道。菌哥每天营养液拌解毒剂，水肿好容易消下去，肉见可见清瘦了。
房雨婵解除禁闭，暂代002监管营地。
林秋深强调不能把李暮里、阮铨和88放出矿洞，但没说不让其他人煮饭。
韩胜尧眼见他们起灶搭锅，各种保鲜食材往里倒，还跟他借了腿毛引火。
韩胜尧在小腿上刮掉一片腿毛交出去，“能分我一碗吗？”
魏含竖起耳朵，“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说，请给我一碗！”
“哎呀，还是听不清。谢谢你的腿毛，我们要开饭了。”
韩胜尧被耍，背着他们生闷气。
“长官，开饭了。”魏含端着半个罐头盒伸进木桩围栏里，“长官，不会那么小气吧？”
韩胜尧接过罐头盒，别扭说了声“谢谢。”
魏含痞笑，“这次听清了。”两人的较量，魏含大获全胜。
几人围着锅炉烤火，复盘在密林中的见闻，帮姜今的画补充细节。
“暮哥还不醒，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房雨婵干嚼辣椒，“你们还想有下一步，难喽。X特区被你们逼得做塔防紧急预案，921教院监察部因为你们的直播持续危机公关。再闹出什么动静，系统都要被你们掀了。”
“他们原本就疏于应对未知变异，一味防守，以为互不侵犯就万事大吉。一旦对阵，知己不知彼，阵脚大乱。”李暮里从床上坐起，脑袋昏沉，眼前模糊。
“你醒了！”众人异口同声。
“醒了，做了好长一个梦。”在梦里见了一些人，做了一些事，醒来分不清那些画面是梦还是真切的记忆。
魏含把李暮里扶出牢房坐到火堆前，刀姐盛了热汤挥走上面热气递给他。
“你公然质疑921总院和X特区，现在就可以拉你出去枪毙。”房雨婵朝火堆里丢柴火。
“没有公然，这不是在咱们自己人面前才聊这个。”李暮里吸溜热汤，一股暖意涌进四肢。
房雨婵眼角瞥韩胜尧，他依然背对他们。
“少套近乎，我们是正式军。”
“起码在这里，我们都是真正想拓荒的人。为了大区民众，为了粮食安全，服从教院调配。既然教院面临难题，我们尚有余力，就有义务查缺补漏。”
韩胜尧侧身把罐头盒放到木栏外：“再来一碗。”
刀姐搅动锅底，舀出一勺让魏含送去。
韩胜尧伸手， “我们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不是自以为是。”魏含听了想打人，递出去的手立刻收回，韩胜尧抢先把罐头盒夺走。
“所以需要我们这些不重要的小角色来冒险，事能办成，死了也不影响。
我们有自知之明，大功告成之后，随便给我们什么罪名。”李暮里眨眨眼，还是看不清，“我们都会接受，即使我们无罪。”
L四人被他这番话震撼，提前没通知啊！
韩胜尧默默喝粥，房雨婵说地面上有事离开一会儿。
剩下L四人瞪着大眼睛看向李暮里。
“不扯这些没用的，禁闭解除再说。”
众人心事重重，矿洞里只有姜今笔尖画在纸上的“沙沙”声。第七天，韩胜尧禁闭解除，回到地面啃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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