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也整不明白,银杏老哥说是,上仙们掌管要职,要是有了情爱,动了**,那三界事务便就有失偏颇,况且上仙们修的都是个无情大道,无情无欲无求,哪能找什么道侣。
这上仙上面还有神君,道行法术比之上仙还要高上不少,多是什么龙啊凤啊,要么就是天生地养,生来为神的,像咱仨这根脚是拍马也当不上的。
不过地仙倒是没那么严,咱精怪也能修成,找个伴不是啥大事,这便是小桃桃你和你郎君的出路。”大槐笑着瞧向越桃道,卖足了十成十的关子。
“地仙?凡人怎的能修成地仙?”越桃赶忙问道。
“那自然是有大功德,福泽百姓,死后功德簿上赫赫有名,换个地仙当当就行了。”大槐正了正头顶上的歪树杈子道。
“大功德?莫不是要做皇帝?”越桃一知半解道,她前两年游历时,见过本朝皇帝,是个二十岁的郎君,一身紫气加身,瞧着就是个帝运绵长的。
“不不不,人间的皇帝都是上面派来的,不是历劫就是因着什么机缘,正正人间大道来了,你家郎君那是够不上的,只要让他做人仁厚,为官清正,事事为百姓着想,定能封个地仙,这样便可与你长相厮守了。
到时你再加把劲,勤加修炼,你俩都成了仙,那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侣。”大槐说到这,自己都羡慕了,他活了两千来岁,打了两千来年光棍,怎的就没个姻缘来找他呢,想来就神伤得很啊。
听到此处,越桃这才将心落了下来,顿时喜笑颜开,愁容尽退,她相公是全天下一等一的大好人,村里谁家有难事了,赵朗定是要去帮忙的,再有她这个聪明蛋,成个地仙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这三妖在野地里筹谋了半天,各自满怀心事地各回各家了,大槐一溜烟又跑没影了,这次不是去给越桃打探消息了,而是去寻觅良人,只不过他那一身穿着,想来情路甚是坎坷。
四喜没心没肺,她本是个土狗精,十几年前救主心切,差点死了,不想因祸得福,得天道点拨化了人形,如今留在赵二叔家看门,只为全了赵家先辈的恩情,什么地仙道侣的,她还没开窍呢,想这些作甚,还不如被赵二婶挠挠肚皮来得快活。
就属越桃最为心事重重,故技重施弄了些草药,太阳还未下山就急匆匆地往家赶,迎面正巧遇着了赵朗送人出来,一牛鼻子老道甩着个拂尘,喋喋不休地嘟囔些什么,边说还边塞给赵朗符纸。
越桃吓得汗毛立起,刚欲逃开,却又与赵朗眼神撞上了,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撑着面皮子,走上前去,装作半点不怕的样子道,“相公,家里有客啊,不如请道长留下用个晚饭吧。”
她话音平稳,腿却直打哆嗦,幸亏水红石榴裙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然就是闹了大笑话了。
牛鼻子老道这才看向越桃,随即皱起了白花花的眉毛,张口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似是被人猛地封住了口,他死命挣脱连声招呼都没打,边跑边挥手,就当作是告辞了。
“相公,道长这是怎么了?”越桃更是讶异,她道行还没有大槐深,遇着修道修仙之人是能躲就躲,方才那道士背后金光不少,应是再修炼个几十年就登上仙途了,这么位大能何故出现在赵家村,又为何见了自己就跑,当真古怪得很。
赵朗弯唇浅笑道,“无妨,他云游至此,刚刚敲了家门讨口水喝,这些个符纸硬是塞给我,说是做报酬的,修道之人有些古怪亦是常事,桃桃不必放在心上。”
越桃还来不及疑惑,就被赵朗接过了沉甸甸的药篓,拉着越桃进了院,随手便将那符纸扔到了院外,一阵风声,尘土披盖,染尽不洁,哪里还有什么降妖除魔的用处。
一进院,越桃的小鼻子一个劲地抖动起来,真不怪她,这鸡汤也太香了,定是前两日将将长成的小公鸡,嫩肉鲜滑,一口吞下去别提多好吃了,又伸着细颈嗅了嗅,汤里还加了黄芪枸杞,甜滋滋香喷喷,一时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相公做其余菜色皆是难以下咽,唯有**一道算得上出类拔萃,越桃私以为这就是歪锅配个翘锅盖,歪打正着,狐狸吃鸡天经地义,她与相公当真是天作之合。
赵朗见越桃这副馋样,不禁笑出了声,食指捏了捏越桃的鼻子,“你啊,快去净手,今日我特意煨了鸡汤,犒劳娘子多日辛劳。”
“可相公不还要温书,怎好为我耽误这些时候。”越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她家相公考学定然得成,这样大功德才能多多。
“不妨事,炖个鸡汤哪费工夫,灶上炖煮,我在一旁看书也是能看的。” 赵朗一双桃花眼满是情意,裹得越桃深陷其中,逃脱不了,也不想逃脱。
越桃依偎在赵朗怀里,眼角濡湿一片,精怪开灵智,本就较旁的生灵多了几分情丝,方才能违了六道,幻化成人,自然皆是至情至性。
“傻丫头,喝个鸡汤就哭了?日后为夫给你烹个炭烤母猪蹄,你还不得哇哇叫啊。”赵朗无奈笑道,他拿越桃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甘愿奉上平生所有。
“我不要佛跳墙,我想喝鸡汤。”越桃哭唧唧道,拽着赵朗就吃起了鸡汤,小嘴油汪汪的,都成了小花猫了,边吃边想着,她只求相公能心里有点数,万不可将炭烤母猪蹄做成炭烤黑煤炭了。
赵朗满心满眼爱怜,他只愿来日高中,予桃桃更好的日子,不必日日辛苦,早出晚归,想吃些什么就吃什么,不说锦衣玉食,起码衣食丰足。
深夜而至,一对壁人交颈而卧,好不缠绵,越桃睡得熟极了,丝毫未觉察到赵朗起了身,轻声去了院外。
只见白日那牛鼻子老道去而复返,立在院外似是等什么人。
“道长,何必如此执着,我家没什么妖精,也无需道长费心。”赵朗剑眉竖起,眼神很是不悦,独身而来,气势却盖过万千将士,令人不寒而栗,未上过沙场之人,怎会有如此煞气。
“贫道静修,活了百余年,自问眼力还是有些的,不想今日竟走了眼,原以为能捉了只狐狸精,结果来了位难对付的硬茬,你周身除了屋里那只狐狸的妖气,干净得很,看似非妖非仙,却能凭空封住贫道的嘴,你当作何解释?”
静修道长还算耐得住性子,未先动手,只是道出胸中所惑,此人乃是蜀中仙门云鹤宗的长老,算得上是老一辈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严正古板,很是讲理,只不过讲得都是他自己的理。
赵朗是少年郎,再老成持重,也是有些限度的,他很是不耐道,“道长夜半而来,扰人清梦,已是失了礼数,如若我是妖,不正巧与我家娘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我不是妖,我家娘子也是动不了我分毫的,既不害人亦不害己,道长何需着相。”
“妖便是妖,今日你俩彼此成全,来日又怎知不会祸害旁人,潜藏在这山野村落,与人族同住,定是心怀不轨,贫道今夜就收了你们两只妖,替天行道。”
静修甩起法器拂尘,凭空现出十个真身,左右变幻,高深莫测,围成圈齐齐向赵朗冲去,不料还未近身,便被赵朗周身金光炙得四散各处,落败开来,十身归一,只得在地上苟延残喘。
道长口涌鲜血,脑袋震得嗡声一片,他好歹算得上人间大能,却不想这小子一招未出,就重创至此,那周身金光泛着丝丝龙息,必是上界神君所赐,得天庇佑莫过于此。
他忍着五脏六腑几近震碎的疼痛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不必知晓我是谁,道长活了这许多年,理应明白多管闲事不是什么好事,你回去吧,往后莫要再来了。”赵朗拂袖而去,背影煞气仍在溢出,哪有半分在越桃面前的文弱书生模样。
待到赵朗揽过睡熟的越桃,严丝合缝地抱紧才心满意足,合上眼那道士泣血所问却回荡在他心头。
赵朗不知自己到底谁,寻常人断不会有他这般天生法力,非人非妖非仙,六亲孤寡,命硬克人,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唯有越桃这个傻丫头,直直撞了上来,还以为自己如获至宝,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他赵朗此生得越桃足矣,哪怕是被这只小狐狸勾了性命,亦甘之如饴。
赵朗正暗自伤怀着,只觉唇上一湿,心里顿时暖得不行,桃桃果真爱极了自己,睡梦中还缠着他,才欲回应娘子情意,却被利齿猛地咬住了嘴唇,他急忙睁开眼,捏住了越桃那张吧唧吧唧的小馋嘴,又向自己唇间探去,嘶都流血了,幸好他反应快,不然准得破了相。
越桃白日里吃了鸡腿鸡汤鸡翅膀,心里美得不行,她一只狐哪能离得了圆滚滚的嫩鸡呢。这些时日,家里银钱大多留着赵朗春闱用,再过一月入了秋,他们就得进京苦读了,赶路租屋,吃饭穿衣,笔墨纸砚都是大大的开销。
虽是有些积蓄,也经不住这般花费,越桃嫁人随人,断不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过得很是节俭,化成人形这十几年,本是日日三只鸡,如今成了五六日才吃一只,实在是嘴馋委屈。
夜里入了梦,只见相公赵朗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最大酒楼的老板,腰缠万贯,那饭桌足足有五六七八米长,上面摆得称得上是百鸡争霸赛,珊瑚雪花鸡,毛峰烧焖鸡,板栗煨鸡,香得越桃两眼放光,赤红毛茸茸的大尾巴高高竖起,左摇右晃好不快活。
赵朗那张俊俏面庞笑得花都开了,一手一个大鸡腿,越桃被勾得要命,咔嚓一口咬了下去,还没砸吧出味来,小粉舌就动弹不得,她举起前爪朝着坏人一顿猛捶,却仍是难以挣脱,对面那人还变本加厉,惩罚地磨了磨越桃作乱的软糯朱唇。
“呜呜,还我大鸡腿,我要两只!”越桃睡得沉,此时尚未醒来,梦呓了起来。
赵朗心底一片哇凉,气得又捏起越桃的臀尖肉,那处本是狐尾之处,最是敏感,越桃在梦中没来由地一激灵坐起,才见自家相公正一脸恶狠狠地瞅着自己。
毛峰烧鸡真的很香,配上腊肉菜饭,yyds!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