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荣升一品尚书
(蔻燎)
翻墨嗤笑一声,“这卷子的确应该留在宫中,可是你儿子愚蠢,竟将他带出皇宫丢在自己卧房里,是要做纪念?我不过顺手牵羊拿出来玩玩,怎么就居心叵测了?难不成偷梁换柱,暗度陈仓不是你们干得吗?”
宫长术一惊,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宫宝赫。
心道此人捏着这些证据,简直是有备而来,可恶至极。雪樽这个死东西竟然找了个这么厉害的人来加害他们父子,真是气煞他也。
皇上把试卷嫌恶的丢在金砖地板上,绣着龙纹的明黄锦靴漫不经心的踩着,慢吞吞的问宫宝赫。
“世局日变,任事需才。学堂之设,其旨有三,所以陶铸国民,造塑人才,振兴朝野。三者皆为急策,然于造就人才为例,宫编修——何解?”
“何……何解……解……”宫宝赫汗如雨下,跪在地上抖如筛糠,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一个屁,“额……应当……”
“呵。”皇上一脚踢飞脚下的卷子,怒气冲冲,脸上却笑得温柔无比,连语气都无比温柔。
“宫编修,看来你还真是适合画烧鸡烤鹅呢,你说说,朕应该安排你一个什么职位呢……”
“皇上!皇上饶命!”
宫宝赫脸色煞白犹如死人,汗滴一颗一颗滴在地上,滴出一条小溪。
“臣……都是雪樽!是你!是你一手指使这个野男人来说这些胡话!你居心叵测,好歹毒的心肠!”他突然回头狠狠地指着雪樽和翻墨,咬牙切齿,眼里血丝牵连,十分可怖。
见宫宝赫疯疯癫癫,皇上笑出了声,“宫宝赫啊宫宝赫,你当真是你爹的好儿子,素来知你纨绔,竟不知还如此愚蠢……你若真被诬陷,倒是背背你得了‘榜眼’的卷子上写的内容……怎么?不过数月你便全然忘得一干二净?”
皇上把玩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头也不抬,“你愚蠢,还要把朕当蠢材……”
“皇上恕罪,小儿,小儿一切不知,都是老臣一人所为,不关他的事……”宫长术见状老泪纵横,哭得鼻涕眼泪到处飞。
“别哭了!”皇上摆摆手,一脸不耐烦,“烦死了!一把年纪哭什么哭?”
看了看下面众人,皇上若有所思了一会,冷静地给宫家父子下达旨意。
“宫长术,宫宝赫于英才殿殿试中藐视君威,偷换试卷,徇私舞弊,实乃欺君之罪。本应斩立决,念及宫长术任礼部尚书时久,加之乃贵妃兄长,就不赐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皆贬为庶民,去职查办。”
他一扫王公公,冷声道,“王约,好好处理。”
王公公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说罢,皇上瞄瞄翻墨一眼,笑问。
“你既知那贺文山被掉包试卷,可知此人何在?”
“于皇城避风雪客栈。”翻墨道。
皇上大手一挥,笑道,“此人也是人才,朕求贤若渴,自不能亏待他。”
扭头对王公公说,“你把这事办好,让真正的‘榜眼’进宫见朕。”
王公公埋头,应道,“是,皇上。”
皇上“嗯”了一声,旋身负手走了几步,回头道。
“宫长术一去,礼部尚书一职空虚,想来,只有另寻他人胜任……”
他转转眸子看了眼下面众人,目光落在雪樽身上,笑意盎然。
“朕甚喜雪琬成,从即日起,雪爱卿就担任礼部尚书吧。”
这皇上言行举止跟个小孩子一样,想到啥就是啥,哪里看起来像个不惑之年的中年人。
雪樽被翻墨推了推,才慌忙不迭跪下谢恩。
皇上困倦地摆摆手,“下朝,下朝!都散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就转身走远。
他一走,王公公就使眼色,一群侍卫便上来拖走了哭得昏天黑地,鼻涕横飞的宫家父子。
王公公朝雪樽贺喜道,“雪尚书,恭喜恭喜,一跃而成一品尚书。”
雪樽微笑,恭敬地回道,“多谢王公公,若昨夜不是王公公告知方编修,哪里有我今天这般。”
王公公昨夜传旨若是不想被人所知,根本不可能告诉方海阔一丝一毫的内容,所以他得感谢王公公。
王公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甩了甩拂尘,颔首低眉走了。
然后便是鱼贯而来的各官员贺喜,恭喜恭喜,恭喜雪尚书。
方海阔情不自禁地笑道,“雪尚书真是因祸得福,下官高兴不已。”
雪樽心存感激,柔声道,“方编修,此言差矣。若非方编修及时赶来襄助,雪樽可能已回天乏术。”
方海阔笑笑,扫一眼翻墨,看向雪樽,语重心长地说,“他果真与大人……”
雪樽含笑点了点头。
方海阔豁然开朗,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谢了众人道喜,两人方一步一步朝外走。
翻墨知雪樽有疑,便如以往乖乖的和盘托出,“小雪雪,那卷子是我从宫府偷来的,不过我一瞬时间罢了。贺文山也是伶俐子告知于我,说避风雪有一个落榜的书生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足不出户,不吃不喝,还嚷嚷着说明明第二名是他的……我便让伶俐子关注他动向。”
说罢,拉过雪樽的手,贴了贴自己的脸。
“小雪雪,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你不要怪我瞒着你,我只是早想帮你除了宫宝赫那蠢材!他日日羞辱你就等于羞辱我!我一刻也不能忍!如今见他失势,真是大快人心!”
雪樽见翻墨一副生怕自己生气的模样,忍俊不禁。
“阿墨,我何曾怪过你……这一切都得谢谢你。”
“你与我,看似两人,实则一人,谈什么谢不谢的。”
两人相视而笑,肩靠肩紧紧地挨着。
等出了宫门,到护城河上了马车。翻墨突觉耳后一痒,耳畔立时传来一记震耳欲聋的吼声,贴得那样近,仿佛从脑子里传出来。
“小东西,何时再滚来玉面馆叙上一叙渭阳之思!”
这是狐狂,狐舅舅的声音。
翻墨脸色一沉,抬手从耳后摸出一根墨色狐狸毛,一根黑毛和头发丝无异,居然贴在他耳后这么多天。
他一言一行都被这公孔雀给视奸了,简直可恨!
那家伙一定是趁上回打架特意给他贴了一根狐狸毛。
翻墨气急,手中一股赤焰升腾,骂了一句,“去你二大爷的!做梦!”
“噼啪”一声,墨色狐狸毛在空中瞬间烧得灰飞烟灭,一干二净。
……
竹山状元府,修竹翠沃,如碧云汹涌。
小铜躲在假山后,望着不远处长廊下一白一黑的身影,一坐一站,一静一动。
听见狐公子朗然大笑,声音像极了山涧里淙淙流淌的泉水,“小雪雪又输了,这个谜底应当是‘门’!”
狐公子不依不饶,脸上露出一抹餍足的微笑。
“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小雪雪细细品,可不就是‘门’吗?”
主子脸上一窘,厚重的眼睫毛掀了一瞬,脸孔微微泛红,像一朵美人花,朝夕颜色不同,十分好看。
正看得入迷,突然一颗熟悉的小石头准确的砸在额角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咚”。小铜立马双手捂头,心道遭了遭了,闪避不及又被狐公子发现了。
只听一声戏谑,“看够了吗?”
再抬头,一身墨锻繁纹锦袍的狐公子已然立在眼前,居高临下俯视自己。
小铜吓得结结巴巴,“狐……狐公子……哦不不,应该是夫人主子……”
“你说什么?”
头顶的声音带了一丝诧异和不可置信。
但闻一声,“小雪雪,你听听,这些小家伙怎么叫我的,他们居然叫我夫人!”
狐公子好像被气笑了,回头像个小孩似的朝主子告状。
小铜看着雪樽和翻墨一白一黑堵在自己眼前,屏气凝神,不敢多言。
他没说错啊,自从那日主子跟夫人主子从皇宫回来,主子一下子就升到一品尚书,实在是厉害。隔天就传了一道圣旨,依然是赐婚。
圣旨内容却不是和宫家小姐,圣旨上写的什么他现在还记着呢。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礼部尚书雪琬成,仪态万方、谨谢不敏、德才兼备。与品行端庄,恭谨端敏的公子狐翻墨堪称天设地造,可为佳偶,为成人之美,特赐二人婚配。
实乃吾国头份两男子成婚,应着重办置。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三日后完婚。
布告天下,举国庆之。
钦此。”
小铜不知道那天主子和夫人主子一起在皇宫经历了什么,导致第二天皇上就赐婚让两人三日后成亲,他记得当时接旨时主子跟夫人主子各自的脸色都非常奇怪。
主子满脸惶恐,难以置信,还带着惴惴不安。夫人主子僵了片刻,随即扯着嘴笑,笑得邪肆狂放。
连岳管家都惊吓得目瞪口呆,原地不动。
他跟小金小银小铁都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一件奇事啊,偏让他们碰见,不得不私下讨论一番。
主子要跟狐公子成亲,那么狐公子也是我们的主子了,既然是主子的夫人,自然得叫夫人主子,一点没错。
这是他们金银铜铁四人嘀嘀咕咕,商量了一晚上得出的结论。
从此以后,他们有两个俊美无双的男主子。
雪樽摸摸小铜红肿的额头,轻声问,“可打得疼了?阿墨一向下手没轻没重,你别放在心上。去找岳管家拿些膏药,一定要涂。”
说完好似带了责备意味看了看一旁的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却移开目光,抬头看天。
墨:很好,我升级成“夫人”了,真是妙不可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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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荣升一品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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