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夫人主子

19 夫人主子

(蔻燎)

小铜见势,看着容色殊丽,温和可亲的雪樽,结结巴巴的说。

“奴才无碍,奴才习惯了……不疼,不疼的……”

“习惯什么啊你?小崽子!”

翻墨怪笑一声,抬脚踹小铜屁股上,“快滚!到别处玩去,一天到晚就知道鬼鬼祟祟偷看我们!滚滚滚!”

小铜挨了一脚,不敢多留,马不停蹄的抱头鼠窜。

心道,这夫人主子都要成亲了还这样粗暴直接,大大咧咧的,一点都不温柔。哪里有夫人该有的端庄优雅的样子。

走远了,依稀还听见夫人主子,裂开嘴笑,“小雪雪,我如今果真是你的夫人?”

主子好像回了一句,嘟嘟囔囔听不大清,“阿墨夫人,哈哈哈哈……”

今日大喜,是雪樽同翻墨受皇命结为夫妻的日子。

竹山状元府一改往日冷冷清清,不谙世事的疏离感觉,于今日仿佛身临火海,周围一切能挂红贴绿的地方都挂上了红色喜绸。

连那一片翠绿欲滴的小竹林也未能幸免,缠上了一道一道的红绸,像个刚学会打扮的小姑娘。

府中众人忙忙碌碌,来来往往,一刻不敢停歇。

小金小银小铜小铁四人兴高采烈在府中拿着龙凤红烛跑来跑去,你追我赶的。

岳管家今日也是一身红衣,看着眼前四个红通通的小厮像三岁稚童一样笑逐颜开,嬉笑打闹,情不自禁喜上眉梢,嘴上还是吼道。

“瞎跑什么?好好摆放东西!别把蜡烛摔坏了!”

金银铜铁头也不回,敷衍的“哦”了一声,又一溜烟儿跑远了。

岳管家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指挥其他人干活。心念,主子跟狐公子一大早就进宫叩谢皇恩,想来一时半会就回来了。

今日雪樽和翻墨都穿了龙凤呈祥的喜袍,一样的红绸布料,宽大的袖口绣满了吉祥如意的花纹。

一样的装束,不分彼此,腰带由金丝编绣串着珠玑玉石厚重的压在腰间,腰间挂了几枚雕刻华丽的鸳鸯玉玦,坠在腰上随着两人翻身上马的瞬间敲击出脆脆的清响,像琴音起伏。

头束红丝带,再戴上金丝嵌红宝石的金冠,横插一根镂空雕纹的玉钗,装束盛丽,高贵华艳,双双坐与马背上犹如俊郎无尘的双生子。一笑一颦皆是世间难有的绝色。

因为同是男子的缘故,成婚之日皇上允许一同骑马入府,无需如女子一样坐花轿披红盖头,这一点让翻墨稍微对那狗皇帝改观了,果然还是男人懂男人,即便男男婚配也不愿意把其中一方看做女子。

雪樽也觉得这样很好,两人红衣飘摆,随着马蹄橐橐,衣袂猎猎作响在风中。

鲜衣怒马,年少轻狂,彼此眉目如画,相看言笑晏晏。不言不语之间,情意早已流转。

马儿在街上奔跑,两人红衣似火,衬得双方气度雍容,富贵不凡。

身后一群迎亲队伍浩浩汤汤如一条赤麟巨龙,游戏在深海。

街上的行人无不被这震惊世俗的举动惊得连声感叹,早闻状元郎已官升尚书,还被皇上荣耀赐婚,赐一绝世男子与其婚配。

他们以为是讹传,哪知竟然真真切切的看见两个男子喜服裹身,神采飞扬,骑着骏马飞驰而过,大为震惊。

对于天底下第一对男男婚配的事,百姓们虽然津津乐道,但难免褒贬不一。

不管是祝福还是谩骂,也不能入两位新郎的耳了,毕竟是皇上赐婚,他们有不屑一顾,狂傲不羁的资本。

街上仍然是祝福的话语多,雪樽和翻墨不时会侧目微笑,点头朝众人表示感谢。

下一秒,一瞬的眸光流转,两人都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隐匿在人群。

神情冷冽,淡漠清苦。头戴一竹编斗笠,斗笠下的一片阴影里,一张清秀的少年脸,身穿平常普通的粗布灰衣,正抬头一动不动僵望着马上的两人。

是他,虚寂。

雪樽和翻墨不由对视一眼,同时看向虚寂,只见虚寂眸子缓缓暗了下去,黑沉如水。

他凝着红衣包裹的两人,眼里有满腔悲愤,而后仿佛非常无力。半晌,对着两人莞尔一笑,尽是苦涩的味道。扣了扣头顶斗笠,垂头旋身离开。

只一秒光景,那袭灰衣就消失在人山人海里,干干净净。好如从未出现。

雪樽不仅心下一窒。

当初自己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劝说虚寂人妖殊途,万不能过分纠缠,而今时今日自己却一身喜服,坐于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灰溜溜的走开。

雪樽觉得自己不配劝慰虚寂,不配说那些话。

翻墨眼一凛,定然发现雪樽的不对劲,拽了拽他的缰绳,把他从愧疚中拉扯回来。

翻墨丰神俊朗,冠绝于世,笑道,“你无需自责,一切命数自有天定,他与悯生此生无缘本不该强求,我与你便是不同的。这错不在你,万不用过于苛责自己。”

听完这些话,心口瞬间热乎乎。思来想去也没有办法,只能闷闷的应一声。

两人从皇宫见了皇上,得了许多赏赐,方骑马回府赶着吉时拜堂成亲。

高头大马停在竹山状元府,一同跃下马,便有人牵着马儿去后院马厩。

皇上赐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箱一箱被抬进去,雪樽和翻墨牵着手跨进府门。

刚一进门,岳管家便风风火火冲过来,急匆匆的说。

“主子,狐主子你们回来了。”

“怎的如此惊慌?”

翻墨面露不悦,今天是他跟雪樽的大喜日子,何故这样慌慌张张的倒人兴致。

岳管家看两人一眼,忙不迭道,“有……有一稀客。现在正坐于大厅,说是,是------”

他盯着翻墨,顿了顿,继续道,“说是狐主子的亲戚,特来吃喜酒的。好像……好像是玉面馆的老爷……”

“玉面馆?”雪樽大惊。

那不是有名的男妓馆吗?翻墨有什么亲戚会在那里?

翻墨脸一窘,挥手赶苍蝇似的赶走岳管家,回头对雪樽说。

“啧,一定是那公孔雀来了!”

“公孔雀?”雪樽眉一挑,“他是你之前说的远房亲戚?”

“对。”

“把你打得半死的那个舅舅?”雪樽面有愠色。

“没有半死,就是打着玩儿。”翻墨狡辩。

两人一前一后徐徐的朝大厅走,已经有了不少宾客盈门,稀稀洒洒,东一堆西一堆在状元府里逛着,瞧见两位新人都上前贺喜不断。

翻墨和雪樽一一恭恭敬敬的应了道谢,终于走到大厅里,只见坐了不少人,方海阔正垂头喝茶,见两人进来不由点头示意。

雪樽微笑回礼,翻墨的视线却被另一个人吸引。

坐在高堂之座上,穿了露胸的花里胡哨,绣红印绿,花团锦簇的层层叠叠湖光绸缎的人,散发披肩,黑发长垂腰间。

眉眼带笑,透着一股妖诡气息,狭长双目射着丝丝寒光,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瞅着四周的布置。

在他左旁立着一位白纱少年,少年脸儿尖尖,雪白的脸上噙着一缕笑,定定不移的望着翻墨。

翻墨拉着雪樽走过去,狠狠地盯了狐狂一眼。

狐狂还坐得稳稳当当的,见翻墨牵着雪樽过来,立马摆出一副长辈看晚辈越看越喜欢的眼神来。

伸手要去抓雪樽的手,笑得豪放不羁,“来来来,让爷好好看看小东西的媳妇儿,这可是我的外甥媳妇儿,哎呀,生得这般冰肌玉骨,儒雅贵气,真好看……”

他手还没触碰到雪樽,就被翻墨一个暴击打过去。

翻墨咬牙切齿,“狂哥!你再无聊也不要过来坏我好事!”

“好事?”

狐狂悻悻的收回手,略略感到不快,“这好事若是没我,你还没这宝贵机会跟我外甥媳妇儿喜结连理呢!”

“你什么意思?”

狐狂扬眉笑道,“小东西,爷帮了你一个大忙,若不是我去见皇上出言相劝,你哪得的了赐婚圣旨?这小书生最是看重皇命,没有你舅舅我助你一臂之力,你能这么快跟他成亲吗?小东西不知好歹!”

“你休要满口胡言!”

翻墨皱眉,气得额角突突,“你居然同当朝皇上也有牵扯?”

“怎么?”狐狂一脸得意,勾唇,目露凶光。

“你以为你舅舅在人界是白混的?我同皇上是十几年的蓝颜知己,你又是我的外甥,他自然要卖我人情。”

“狂哥的蓝颜知己如沙如尘,遍地都是,真是了不得。”翻墨语带讥讽。

狐狂仍是一脸得意,笑得狭长狐狸眼眯起,有摄人心魄的可怕力量,“你这话说得真难听。你自幼就不会讲话,长这么大了还目无尊卑,不知长幼有序!看来上一回没长记性呐!”

他上下打量翻墨,言语调笑道,“小东西,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连一声舅舅都不叫?”

“你想倚老卖老当舅舅,那我就叫一声你听听。”翻墨掌心逐渐凝出一股黑雾。

这老狐狸什么时候不来,偏要在他跟雪樽成亲的时候来搅局。气煞他了!

“这一声得看你受不受得住!”

“阿墨!”雪樽立刻抓住翻墨的手,提醒道,“今日是大好日子,不能动粗。”

狐狂狭长眼眸微眯,猝然笑道,“还是外甥媳妇儿懂事儿。”

说罢,喝着白纱少年端过来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这茶不行,一股子霉酸味。”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喝得不亦乐乎。

雪樽看着张狂不已的狐狂,也没有什么好感,今日他明摆着故意过来找茬,说什么是他劝皇上拟旨赐婚,不知是真是假,想起他先前把翻墨打得浑身伤痕,不由气急。

狐狂(咬牙切齿):可恶,凭什么狐翻墨这个小东西可以娶到心爱之人?

墨(激情澎湃):因为我专一!我痴情!我宠妻!我不是花心大萝卜!

狐狂:你闭嘴吧!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墨:略略略,喜新厌旧的花心大萝卜,气你气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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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夫人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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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蔻燎搔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