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神明再次归位,庙内又开始了一片生机,信徒们又开始了每日的祭拜,装着香火钱的功德箱每日都是满满的,香灰漫过香炉的顶部,承继着人们的愿景。
据说,之前神明还会在庙内设置讲坛,会亲自诵经传道,只是现在神明大多数都是消失的状态。神明终归是神,大多数时间,庙内都看不见祂的。
无人知道神明到了那里,只有正殿殿内那一刹神像冷寂又慈悲,用白玉铸就而成,神像的眼底无卑无喜,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神像的眼皮拢起来一点,由安静看着远方的姿势变为了向下凝视着。
这个副本似乎有些过于舒坦了,到现在已经第三天了,似乎没有再死人的迹象了。
剧情线在追查到道士那里后开始戛然而止,这几天更像是直接切换到了生活剧场,工匠一日都不得延缓地修缮着后殿的庙宇。
而‘贡品’们每日都被要求在神像面前花上小半日功夫诵读经文。
谢时容也不例外。
管事:“颂读经文讲求心无杂念,要虔诚要投入身心……”
管事满意地看着这些‘贡品’写出来的颂文,点了点头,宽大的袍子也遮不住他的肚子,一直踱步走来走去。
见每个人都停下了笔时,管事命人端上了一杯里面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放到了每位‘贡品’的面前。
周舟将那杯子摇晃了两下,问道:“这是什么?”
“喝下合卺酒,与君长相守。”
管事嘿嘿两声:“神明交代各位要将这酒喝下。”
周舟若有所思,他有趣道:“喝下这酒,就能长相厮守吗?”
管事客客气气的:“是这样。”
可,这酒,三年前是没有的。
是个近期才被弄出来的‘长相厮守’。
而且,谁知道,这个长相厮守是在哪厮守呢。
而苏罗艺注视着一直转着杯子的周舟。
他才知道,周舟就是积分排行榜上的‘方舟诺亚’,在玩家积分榜中中排名第二十八。
虽说他是NPC榜单的前十,但是NPC积分榜单和玩家积分榜是有壁的。NPC积分最高者也达不到玩家积分榜上前一百名的千分之一。
玩家榜的前三十并不容易进。
他其实有点后悔之前周舟给他抛出橄榄枝时,他没有接受。
谢时容问道:“我也需要喝吗?合卺酒似乎是新娘子才能喝的。”
管事‘哎呦’了一声:“谁说您不算是新娘子呢。这是每个人都要喝的。”
可他不想和神明长相守。
谢时容支着头,他若有所思地抬眼望了望神明的神像。
就在谢时容轻轻的抬眸的一瞬间,他愣住了:“系统,神像是不是变了一些?”
瓷白的玉石无暇,神像微勾着唇,神态依旧祥和慈悲。
谢时容感觉到神像微垂着的眼眸似乎是感觉到他在看祂的时候,朝着谢时容的方向小小的挪动了一下。
仿佛,神像下面是活人一般。
死物变得鲜活,冰冷的玉器仿佛也如人的皮肉一般,隐隐有着红润。
谢时容感到了一阵的不舒服,他匆匆收回视线,不再敢向那个方向张望。
无人发现。
殿内,神像的眼眸似是真的动了一下,祂由微偏着的斜侧方游移了一下,又正视着前方。
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
门外来了个小厮突然叫管事,两人低声几句后,管事脸色变了变,跟他们交代了一下后,匆匆离开了。
神像下面,四个‘贡品’谁都没有先动手里的合卺酒。
一会儿,周舟起身,他将合卺酒直接倒入了窗外的泥土中。
苏罗艺淡淡的声音传过来:“万一不喝后死了呢?”
周舟耸了耸肩,笑嘻嘻的:“我酒精过敏,太遗憾了,上天已经为我做出选择了,不用像你一样费脑筋。”
酒精过敏这种屁话苏罗艺自然不会相信。
无非就是,周舟知道了关于这杯酒的关键信息,不愿意分享而已。
苏罗艺勾了勾唇,若有若无的讥笑在他唇边荡开,他如法炮制,也学着周舟将酒顺着窗户倒掉:“巧了,我也是。”
周舟‘啧’了一声:“那你过敏真的是过的是好时候啊。”
苏罗艺挑眉:“间歇性过敏。”
“呵。”
周舟的手覆在他的那只杯子上一晃而过。杯子里面无色无味的液体随着周舟手臂晃动的幅度洒出来一点。
像是变戏法似的,那杯酒又失而复得。
这种把戏周舟用得多了,用来骗那些妄想着蹭别人信息过关的傻子。
周舟刚才根本没倒出去。
苏罗艺瞳孔一缩。
周舟将那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将空杯底展示给苏罗艺,歪了歪头:“我也是间歇性过敏,学人精。”
可,苏罗艺的合卺酒确是真的被倒了出去。
苏罗艺的脸色霎那间就变了,眼皮不善地拢着,掩住了怒气,苏罗艺不可能将周舟怎么样,就算是生气也只能暗着使劲。
苏罗艺收回自己的视线,将目光放到了还没有喝掉合卺酒的谢时容和朝允的身上。
一阵伴着凉意的视线附在谢时容的身上,谢时容抬眼正好对上苏罗艺飘过来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护着了自己面前的合卺酒,白皙的手指交叉在酒杯前。
朝允已经喝掉了那杯酒。
系统在谢时容耳边响起:“你喝吗?万一苏罗艺抢你的酒怎么办。”
应该是要喝的吧。
周舟都已经喝了,而且现在周舟看起来毫无异常之处。
谢时容推到嘴唇边的杯子却又停下了。
他想起了自己身后神像,那窥探的目光,顿了顿。
他不应该喝。
他不想和神明长相厮守。
谢时容将酒杯放下了。
苏罗艺见状,蠢蠢欲动道:“你不喝?”
谢时容轻声道:“不太想喝。”
苏罗艺:“那给我吧。”
谢时容点了点头,默许了苏罗艺接过酒。
他淡淡的目光落到了苏罗艺和周舟之间:“你就没想过……”
谢时容话还没说完,苏罗艺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了。
谢时容的话还卡在了一半上,他轻笑了下,静静地闭上了嘴。
苏罗艺眯眼:“你想说什么?”
谢时容撑着下巴,他是真的不解,绝无半分要讽刺苏罗艺的意思。
“我说,你就没想过,万一周舟是真的倒掉了,而那被他喝下去的杯子里的水是假的,你又要怎么办呢?”
既然是变戏法。
又哪能辨别出哪个是戏法,那个是真实。
跟着别人的选择来做事,要是死了,那也太亏了。
周舟轻笑了一声,他朝着苏罗艺笑道:“苏罗艺,你白在游戏里待这么久了,新人都比你聪明多了。”
……
瓷杯的碎片在空中飞溅开来,一个不小心,尖锐的部分直接刺入了苏罗艺的手心,苏罗艺受不了别人的嘲弄。
他为自己辩解道:“我蠢?谁说我是跟着别人学的,这是管事说得规则!规则就是用来遵守的!”
苏罗艺被两个人怼了之后,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他有些愤恨地睁大了双眼,他重重强调道。
他的眼睛向外鼓了起来,像是那种鱼类的眼睛愤怒时会鼓出。
下一秒,他却没有说出话来了。
他的喉咙像是被骤然掐出一般,苏罗艺脸通红,犹如醉酒后的人。
反应最大的人是朝允,他是喝过这酒的人,他惊慌地扶住了即将要跌下去的苏罗艺,问周舟道:“他怎么了?”
周舟咽了下口水,不知道。
他又没喝。
苏罗艺只是努力费劲地呼吸着,他的脸上出现了许多红疙瘩 ,却明显不能致死。
副本内的死就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不能抵抗快速地覆灭,而苏罗艺明显还有意识,并且能够动。
谢时容的目光在朝允身上游移了一下,而且……朝允喝得时间比苏罗艺还早,为什么只有苏罗艺有事。
谢时容微滞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后:“他不会真是酒精过敏吧。”
他见过酒精过敏的人。
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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