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苏邪雪刚开口,却注意到温行止脸色一闪而过的愕然,便顿了顿,继续道:“你竟找到此处来了。”
温行止喝了几口甜酒,又有故人重逢的喜悦,有些微醺的醉意,又被欣喜冲昏了头,倒没在意苏邪雪语气中的一丝古怪。
“我和另一个人一起来的,他是个采风官,我们遇到了一件怪诞的事,需要查些线索,便被苏嫣然带到这里来了,没想到阿雪已经回家了!”温行止将此行目的全盘托出,毫无戒备心。
“人类么?”苏邪雪低声道了句,抬眸含笑,顺着温行止的话往下道:“你可查到什么了?”
温行止摇头,“还没有头绪。不过……阿雪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的瞳色本就如此。”苏邪雪轻笑一声,“想看清楚点么?你靠近一点。”
“啊……啊?”温行止不明所以,但出于对苏邪雪的信任,她还是乖觉地依言走近了,低下头认真地去看苏邪雪的眼睛,感叹道:“好漂亮!”
苏邪雪修长如玉的手抬起,抚摸过温行止眼角的兰花印记,滑到她的手腕上,骤然发力,把温行止拉到怀里,俩人便一起坐到了床上。
“阿雪!”温行止惊叫一声,扬起下巴看到苏邪雪棱角分明的脸,眼角处一粒朱砂妖艳动人。她此前还从未注意到过。
“别动。”苏邪雪的声音比那甜酒更加醉人,惹得心底起了一阵涟漪,波澜壮阔。
温行止感受到那只手触感冰冷,自她的脸颊上滑过,沿着脖子上的玲珑曲线,触碰到敏感的锁骨,有一种正在被估算着从哪里下口吃掉的错觉。
那只不安分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触感冰凉。温行止顿时脸颊绯红,可奇怪的是,并没有产生过多抗拒的想法,一时无措,身子绷的很紧,头歪靠在苏邪雪怀里,似陷入了沉眠,一动不动。
酒精上头,身体里蓦然一股燥热。她忍不住把脸颊靠近了苏邪雪的另一只手,捧了起来贴在脸上。
苏邪雪似低声笑了一下,声音勾人心扉。侧身将温行止压倒在床榻上,气息凑的很近。随着手指慢慢摸索,他吻上了温行止的薄唇。
温行止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时短时长,已经紊乱,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心底似乎有一种独特的感觉在流淌,一下子注入五脏肺腑,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
苏邪雪吻技很好,尖锐牙齿轻轻啃咬着温行止的唇,舌尖顺势侵入口腔,这个吻深远绵长,久到温行止忘记了呼吸。
然而下一刻,温行止便感觉胸口的衣服被撕裂开,心脏部分被暴露在空气里。她不知道苏邪雪想做什么,但尖锐的疼痛感好像胸膛被破开一样。
垂眸看了一眼,却发现苏邪雪的手指上不知何时长出了尖锐的指甲,仿佛锋利的刀刃,正在一点点破开她的胸膛,那双异色瞳里,尽是难以压抑的嗜血般疯狂和杀戮。
他动了杀意。温行止十分确定,仿佛被泼了盆冷水,蓦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苏邪雪,挣扎之中,面具掉了下来。
人类的气息一下子在整个鬼市传播开,周围大大小小的妖接二连三停下手里的活计,望向酒楼方向。
“人类?有人类混进来了!”
“杀了……杀了该死的人类!”
与此同时,相隔甚远的雕楼小筑,乌发男子将整个人泡在温泉里,只露出个头在外面,一双雪白狐耳竖着,毛茸茸的。
突然在空气中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他蓦然睁开一双暗金色的瞳眸,低声呢喃:“行止?”
行止怎会出现在鬼市?罢了,还是不放心,去看一眼吧。
他自浴池里站起来,摸到一旁地上的狐妖面具,扣到脸上,眸光清明冷冽。
酒楼里的异瞳苏邪雪也似察觉到空气里的妖力波动,眉间闪过一丝焦躁,道了句,“真是惹了麻烦。”
“既如此,那我便快些动手罢。”苏邪雪抹干净染血的唇,仿佛在品尝极致的美味,“人类的鲜血,很久没有尝过了。”
温行止拢着衣服被困在床榻的角落里,望着苏邪雪近似癫狂的神色,脑海中挥霍不去刚才的情景,咽下口水,“异瞳……”是了,她想起来了,苏邪雪提醒过她,要提防一个异瞳的人。
“你不是阿雪!”温行止心神大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阿雪长得一模一样?!”
“终于发现了吗?”“苏邪雪”神色肆意狂荡,大笑不止,“我的名字,凡人没有资格知晓。”
“但你就要死了,那我便大发慈悲一回,洗耳恭听吧,凡人。”
“我的名字,苏羽尘。”
苏羽尘长相清绝,与苏邪雪分明一模一样,但神色间的癫狂和傲然明显有所差别。
“阿雪……阿雪绝不会如此,丧心病狂。”温行止低声劝服自己。
苏羽尘不再和温行止废话,而是大笑着抓住她的手,尖锐的指甲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温行止只觉得心脏像被挖空了似的,难以忍受的疼痛,撕心裂肺大叫起来。
意识被一股粘稠的拉力往下拉扯,没有任何力气挣扎,外面昏天黑地,快要坠入永恒的黑暗里。
“放开她!”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折扇上射出去的钢刺顷刻间到了身后。
苏羽尘手里还抓着一颗新鲜跳动的心脏,脸上也沾染了飞溅出来的血迹。不得已松了手,躲闪开钢针。
“来的真快,哥哥。”苏羽尘不以为意的笑了,眉宇间几分疯狂,几分戏谑,“可惜你来迟一步了。”
苏邪雪默不作声,周身透着寒气和杀意,瞬间出现在温行止身边,二话不说反手滑开自己胸前衣裳,划破自己心脏,取心头血喂给早已失去意识的温行止。
“千年狐妖生来只有一滴的心头精血,你拿来救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你疯了吗!”苏羽尘却是神色大变,诡异莫测,“没了心头血,妖力大损,三年后你拿什么和我打?”
二人的心脏俱是裸露在外,苏邪雪却是不管不顾,似不曾听见苏羽尘的猖言之词,只小心翼翼把温行止的心脏放回原处,又以自身妖力修补她的伤口。
“咳……”苏邪雪的红衣已被鲜血染成深色,血流不止,可以看见骨架撕扯着肌肉,心脏搏动。他毫不在意地擦了下嘴唇,手背上也染了血迹。
“这个人类何德何能!”苏羽尘身上雍容自如荡然无存,眼神里嫉妒且不甘。
“住口!”苏邪雪微喘,似力不能支,却还是站了起来,一脚把苏羽尘踹飞在地上,折扇的尖刺指着苏羽尘的咽喉,眸光中燃烧着熊熊烈焰,“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苏羽尘却仰天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哥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苏邪雪抿唇不语,似已懒得与他废话,收回折扇,抬手落下一巴掌。
“你打我?”苏羽尘捂着脸,不可置信。“哈哈哈哈哈,哥哥,你当然有资格教训我,但若是为了人类,我不服气!”
“滚。”苏邪雪低声呵斥,不再看他。
“好……好!哥哥,那便此生不见!再见便是决斗之日,你死我活,不死不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羽尘大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自窗口跳了下去。
苏邪雪扶着温行止的肩,让人靠在自己怀里,如玉般的长指划过温行止略微肿起的唇,上面留下啃咬的牙印尤为明显,神色里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行止啊,你可真笨。”苏邪雪轻叹一声,手指划过,温行止唇上印记消失不见,恢复如初。
“我不过稍稍离开了几日,你便险些把自己的命葬送了。叫我怎么放得下心。”
怀里少年的容颜如旧,紧闭着双眸。
苏邪雪颇为无奈,弯下身子把手穿过温行止的腿,将整个人抱了起来。
这般大摇大摆走出长廊,周围的小妖虎视眈眈,却无一人敢上前。
只有墨子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到温行止总算松了口气的表情。
“诶嘿,我是行止朋友,我叫墨子言,幸会幸会!”墨子言拱手作揖。
“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离开吧。”苏邪雪眸光里透着危险的寒意,径直从墨子言身前走过。
“啊,那她呢?我们一块来的。”墨子言追了上去。
“我自会安排。”苏邪雪声音冷冷的,不欲与之多言,才走几步,便离了墨子言百余步的距离。
“哇,缩地千里哎。”墨子言忙掏出小本本记录下来。“没想到真的存在这种法术。”
他想跟上去,但苏邪雪根本没想着带上他。无奈之下,只好原地观望。
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在鬼市还能行动自如。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自然要多记些东西,以后可没这机会咯。”墨子言自言自语道,重又拿起小册子往鬼市深处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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