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第一天,放晴了,天气很好,很适合出去走走。
“我想出去,去走走。”
向阿攀依旧点头,“好。”
荆雾起身往房间里走去,在柜子面前挑衣服,向阿攀就在她身后环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肩上。
猫身上的味道太好闻了,怎么都闻不够。
“我换衣服。”
“嗯。”
这人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荆雾挑了件淡白色的薄款毛衣,一条白色的裤子,外加淡黄色的毛妮外套。
他不出去,她在旁边背对着他换衣服,没去赶。
荆雾缓缓脱下上衣,忽而身后一热,他抱住她在亲她的脖子,亲得很痒,手已经伸上来了。
荆雾推开他的手,“别。”
今天她忽然很想出去,总觉得他们应该一起出去走走。
他们从没一起出去过,相处的地点,一直都是在她家,这半个多月来他每天都在她身边,没离开过。
向阿攀最后只咬了一口她的肩,出去了。
再不出去,要出事。
他出去三分钟,荆雾打开了门,出来时脖子上还多围了条白色的围巾。
猫真好看。
“好看吗?”她问。
向阿攀走过去将她拥进怀里,“很好看。会不会冷。”
荆雾也抱住了他,“不会,走吧。”
“好。”
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向阿攀牵着荆雾的手,牵得很紧。
荆雾很久没出过门了,到街上的那一刻还觉得有点陌生感。
几乎两个月,她没出来过,她跟世界脱离太久了。
“想去哪里?”
“想...去看电影。”
“好。”
两人手牵着手,向阿攀时不时捏捏她的拇指,捏着玩,荆雾任着他玩。
这附近的人少,来看电影的也不多,他们随便挑了一部,电影开场了也只有三个人在。
他们坐在后排,另一个人独自坐在前排。
荆雾看得很认真,向阿攀这人总要时不时看她一眼,荆雾就手动将他的头转回去。
一场电影两个小时,看到半场那人走了,只剩他们两个。
今天的电影很好看。荆雾觉得,电影散场了她还有点舍不得。
“中午想吃什么?”向阿攀问她。
荆雾看了看商场楼层的指示牌,“想吃火锅。”
“好。”
火锅店。
向阿攀知道她不能吃辣,跟服务员说要清汤跟微辣的鸳鸯锅,荆雾把餐牌拿了过去,不理会他,重新选了个中辣的。
向阿攀往后靠着那么一坐,看着她认真点菜的样子。
他总是怕她吃不够,老给她夹,荆雾吃得撑了,瞪了他一眼,他就在那笑,笑得无赖。
后来荆雾就全夹他碗里,他吃光了。
吃完他问困不困,累不累,要不要回去,荆雾说不要。
下午,他们在外面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荆雾吃着冰淇淋,没空去牵他的手,向阿攀就将手揣兜里,走得慵懒又带着那么点痞意。
荆雾吃到一半,想给他一口,看向他时还怔了怔。
向阿攀看着沾在她嘴角的那一抹冰淇淋,他伸手擦了擦,擦完似乎还想把抹下来的那点往自己嘴里放,荆雾拦住了他,将冰淇淋塞到他嘴边。
阿攀咬了一口,摸摸她的头。
今天猫很能撑,吃了很多,走了很远的路。
吃完冰淇淋,走着的荆雾忽然停了下来,眼里有点不知所措。
阿攀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想回家。”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那一瞬她的心忽然慌了一下,她想回家,忽然就很想。
“好。”
回家的一路上荆雾变得更沉默寡言,心不在焉,向阿攀在路边拦了辆车。
在车里荆雾窝在向阿攀怀里窝了一路,她心慌,直到看到那栋居民楼,心才沉降了一点。
向阿攀抱着她上的楼。
猫一直抓着他的手臂,攥得紧紧地,向阿攀将她轻轻放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水。
荆雾一直盯着他看。
她要死掉了。
今天一起床,她看着那个太阳,就有那种感觉。
所以拉着他出去逛了一天。
“哪里不舒服?”向阿攀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她的头。
“我们拍张照吧。”
向阿攀的手顿了一下。
“好。”
他拿起自己的手,点开相册,然后将荆雾搂进怀里。
咔嚓——
照片中的两人都没有很多笑意,看上去像不太熟的,但又感觉从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彼此。
荆雾拿在手里看来看去,向阿攀就低头看着她。
她看着看着,将手机攥在手心往后靠在了沙发背上,向阿攀也学着她的样子。
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笑了笑,“向阿攀。”
“哪个攀?”
向阿攀侧头看向她,“攀岩的攀,向右的向,记住了?”
荆雾也看了过去,与他对视,“嗯,向阿攀,我叫荆雾。”
“嗯,小猫荆雾。”
初见时小猫全身带着那么点刺,穿过一场迷雾才能将她看透。荆雾,很适合她。
荆雾嘴唇动了动。
有点舍不得离开。
她的眼睛开始发酸,喉咙也哽咽得难受,“谢谢你,让我在最后的时光里感受过人的温暖。”
这一段时间以来她除了身体上的痛,过得很好,不痛的时候她没苦过,她说什么他都依着,哄着,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无理取闹,但每次他只是笑一笑。
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她有点依恋。
说来,他们的关系挺奇怪的,没有正式的关系,像搭伙,莫名其妙的搭伙。
“不用谢,亲我就好了。”
流氓向阿攀。荆雾笑了笑,“我心里记得的只有你,觉没觉得很荣幸。”她浅笑着,笑得有些发苦,说话的声音很轻,很小,眼泪都要掉了。
向阿攀看着她也在笑,“嗯,很荣幸,得再修好多辈的福份才能还清。”
真的舍不得。
荆雾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仰头亲了上去,吻得很温柔,一滴泪从她脸颊滑下。
向阿攀。
她低喃了一句,渐渐地,那只抚在他脸上的手垂了下去。
他摸着她的脸颊,与她头抵着头。
他就坐在那,眼泪自己就开始往下掉。
今天她提出要出门的那一刻他就大概猜到了。
但,她真的没了。
明明就在他身边。
-
荆雾那些东西他什么也没动,把那间房子给买下来了,最后只带走了那副猫的画跟狗的画。
她画的最后一副画,是那只狗。
那只全身发黑,眼睛却很亮的狗。
向阿攀挖了个坑,把他们埋葬在一起。
他在那坐了好久,抽了整整一包烟。
两个月。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暂了,短暂到来不及发觉,时间一晃而过。
他还没跟她抱够,没亲够,连看都没看够。
但是,猫没有了。
他的猫不在了。
连他身上留存的猫的味道也开始减散了。
第三天。
夜晚,某栋住宅楼,一个人正在往自己家里走。
他一打开门,忽然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家吓了一跳。他坐在那抽着烟,另一只手上还玩弄着把小刀。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他起身缓缓朝他走过去,“你就是那个闯进独居人士家里把别人谋杀掉的那个人?”
那人眼神变得慌乱,转身拔腿就要跑,但身后人追过去就直接一刀划破他的脖子。血流了一地。
他把刀拔出来起身往楼下走,走到一楼外面响起刺耳的警笛声,听见这声音他笑了笑。
第四天。
x市的一条新闻占上了头条。
“昨夜接到市民举报说看见了杀害独居人士的嫌疑犯,警方立即赶过去,可赶到现场时嫌疑犯已经身亡,而杀他的是一名向姓男子,在警方的追捕过程中他突然袭击警察而被当场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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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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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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