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策拿出那只耳环,木制吊坠,看样子是手工做的,不太值钱,与刚刚被带上来的年轻妇人单耳上戴的一致,自然便是一对。
他甩甩袖子,对姚广道:“县令的俸禄一年不过50两,你府上的陈设却称得上豪华,以你正常薪俸,断不可能支撑得起此等开销。”
“你……你……”
温策:“想问我怎么找到这位女子的?”
姚广身边的师爷赶紧说:“这女子是府中的下人,前些日子得了失心疯,我家大人是怕她伤人才关起来的。”
姚广点点头,那女子叫起来:“我没有,我不是他家下人,大人可以去查,我家就在城外,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
“大胆妖女,你发疯起来连孩子都咬,你忘了?再胡说八道就把你关到牢里去。”
女子突然哆嗦了一下,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至今还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师爷此话就是在警告她,于是闭口不说了,只是嘤嘤的哭。
温策问道:“你真的疯了?”
女子低着头不回答。
师爷插嘴道:“是真的疯了,她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话还没说完又被师爷打断:“她没有名字的,一个丫鬟而已。”
淮杨一个刀鞘打在对方后背上:“我家公子问话,你老插什么嘴。”
师爷立马不敢说话了,姚广一直哆哆嗦嗦,这时候说道:“殿下,这女子是得了失心疯,而且容易伤人,还是让小人把她关起来吧。”
师爷悄悄的对姚广做了个眼神,意思是孩子还在他们手上,她应该不会怎么样的。
大厅里隐隐形成了对峙的氛围。
苏越轻蹙眉头看着,她本就坐在大堂边的位置,此刻却突然听到窗外有人说话。
她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走了过去,只听到有两个男子的对话声传来,她急忙敛声躲起来。
片刻后,便见到两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鬼鬼祟祟出现。
“这里面这么多人,我们真要这样做吗?”
“老爷说的,难道还能有假吗?”
“可是我们就算把这里都烧了,也不一定就能把那个大人烧死啊!”
苏越心惊,忙趁着两人还在寻找最佳起火点的时候,转身向大厅冲了过去。
淮杨举刀守在一旁,郑员外一行人也都离开了大厅中央,躲到了角落。
温策站在大厅上首,依旧怡然自得。
就在这时,苏越不声不响地走到那女子身边,突然出声喊道:“姐姐?”
众人的眼中满是惊讶,她目标明确,只静静来到女子身边扶起她,突然对温策行礼道:“大人,这位是我远房的姐姐,刚刚一时竟然没认出来!”
温策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线。
不光众人,那女子自然也是一脸茫然,不停地想把苏越的手掰开以为她是认错了人。
苏越却悄悄的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我是来救你的,配合我!”
此话一出,对方果然不再挣扎,苏越装模作样地擦了一把眼睛,面向温策的方向行礼,十分恭敬地说:“大人恕罪,我阿姐从小身体不好,请不要逼迫她,有什么事情,我愿意为阿姐受过,阿姐小时候确实得过疯病,还请别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会受不了的。。”
姚广虽然对这个不速之客感到诧异,但是听到她这么一说,瞬间挺直了腰板,都忘了自己原本说的就是谎话了。
温策冷哼一声,看向淮杨,命令道:“把她带到后面的房间去!”
淮杨得令,苏越也自是十分配合。
玄衣男子走进来在烛光的掩映下走入房间,苏越只敢匆匆观察一瞬,那一瞬间她却觉得他的表情似乎称得上柔和。
但她随后便立即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自己一定是过于紧张而产生了幻觉。
男子坐下后恢复了单手托腮的动作,边打量他边开口:“说说吧,你要干什么?”
苏越拱手弯腰,直说道:“大人恕罪,我只是听到有人计划烧掉这里,所以出此下策想通知大人早做准备!”
温策挑眉,“我为什么相信你,你刚刚还说那人是你姐姐!”
苏越心有余悸,语气慢下来分析道:“大人对县令不满,如今已经放在了明面上,县令也已经在明面上与大人反抗,如果大人赢了,她在这个地方势必待不下去,所以他一定会抗争到底。大人刚刚说的本来就无实证,都是一面之词,他若是咬死不承认,此事便会僵持在这里。
“他对你不满已久,如果想逼迫你停手,意外的火情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他想烧死我?”
苏越摇摇头,“这里侍卫众多,一旦出事定会保护大人率先离开,他也知道大人是万不可能死在这里的。一个正在调查自己的皇亲在自己的管辖之地死亡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苏越不置可否。
“他大概只是想造成混乱,说不准在外面还守候着府兵等着来救驾。只是这个女子,混乱中没人来得及搭救,太合理了。
“所以大人到时候没了证人,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至于这场火,所有人都只会当做是一个意外罢了。”
她说完偷眼看了一下男子的神情,男子只是笑着似乎有些玩味。
“那依你看,本官该怎么做?”
苏越沉吟片刻,“大人应该先派人将那两个放火的贼人抓起来!不要让他们得手!”
温策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然后派人造势,放烟,假装这里已经着火,再演一出戏!”
温策的眼中才又恢复了光亮:“怎么演?”
房间里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摆动两下。
许久之后,温策才带着苏越开门出来,又回到大厅,众人依然还在各自的位置,有些不知所措。
温策对苏越招招手,“去把你姐姐先带下去休息吧!”
苏越口中连连道谢,上前抓过那女子的手臂就走。
苏越小声说:“你儿子还活着,小侯爷会救他出来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那女子瞬间安静下来。
任由苏越将她带走、离开。
但苏越这话也不是凭空而来。
听那老妇人说,青州城那段时间里曾出现山匪,但是苏越却从没从其他人的口中听说过山匪的事情,便显得这山匪似乎只是特定地出现在某些人面前。
如此说来,如果姚广与那山匪是一伙的,便就合理了许多。
况且对于他们母子来说,已经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局面,又有什么必要非要分开关押呢?
因为老妇人已经先一步见到了温策,姚广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所以猜想除了后面那一系列讨好与抵抗的动作。
若只是为了在这女子被温策找到后,有一个威胁的借口,那么姚广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想让她对温策坦白。
而那帮山匪,她刚刚偷偷听到了淮杨对温策的答话,已经被制服了。
但是,她还不打算对这女子说的太清楚,
她一直觉得,有些事,只有在某些特殊境地里,才能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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