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远...
“他娘的,这姓丘的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当年七郎还小,大约只有十三四吧,那时候还在县里住着,同咱们是没什么干系的。后来他跟着花家搬回来镇上才接触.......”
丘远是什么人呢?
花骏一边做生意,一边回忆同这人的大小事情。
认识丘远是在一次从族学放学的路上。
当时丘远眼睛还好着,整个人有一股落拓潇洒的江湖气,闲适地坐在路边,磨刀。
很简单的起伏动作,专注地磨刀。
因着某些缘故,他自小受了不少欺负,渴望做一个力气男儿,就跟茶楼说书先生嘴里的刀客一样,能报仇雪恨。
十三岁的少年意气,如今想来是有些荒唐的。
民间律法在上,杀人是要偿命的。
不过当时,他还不懂厉害,只是被丘远磨刀的样子勾住,一步停住,像是被施法了,再动不了。
丘远说他是刀客。
笑着问他愿不愿意学刀,前提是认他当义父。
他认了,学了三年刀。
那是一把弯刀,尖端是他每一日晨起一点点磨亮磨光的,最后,一刀扎进了丘远的右眼之中。
他从未后悔挥刀。
直到今日。
他远没有旁人以为的冷静自持,送走又一位客人后,他翻出一块歇字牌悬在布幡下,匆匆收好肉码,往后边院子去。
夹道昏沉,他快走几步。
回到屋中,却不见人,只有外间榻上拆到一半的针线活,他又去了灶间,没人,灶膛还冷着。
直到此时,他终于慌了神,无措地在院中看了几圈。
脑中一时响起丘远的话语。
难道......
就在这时,院子外边传来小妻子的声音,他抬步去往门边,门一开,外边的人吓一跳。
孔云彩看清是他,先是困惑丈夫怎么这样早就回来呢,还不到中饭的时候,却没问,指着门边地上的一堆东西,“你来了正好.....”
‘帮忙搬下东西’还没开口,就被一阵熟悉的香气席卷。
她一愣,突然而至的怀抱让她失语。
好半晌察觉出抱着她的人在微微颤抖,她挣开怀抱,扭头去看,却被躲开视线,“你怎么了?”
花骏看向方才她指点过的东西,“是要搬回去吗?”
“是,这些先不急,你方才...”
孔云彩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巷子里有妇人声音传来,“花家儿媳妇,且站站,这儿还有些自家种的芜菜,新鲜刚离土的,你快快收了。”
让来人这么一打岔,孔云彩不好再揪着丈夫多问。
她推辞好几次,耐不住这妇人力气大,一大捆芜菜全被塞到手里,身上衣衫和袖子因为两人推让都沾了泥土。
这妇人便是公爹领着她去的第一家的杜家婶子。
杜家是清贫门户,杜家叔在码头上挣钱养家,家里孩子有四五个,最小的还不满一岁。
码头上放工钱按照活计来,有时候一天天都有进项,有些时候三天不开工,所以杜家的租子交得并不及时,总有延迟几天的事情。
迟了,是可以赶人走的。
不过花家一直宽容着,这一回依旧是迟了,以前只有花大苗或是花骏去收钱,妇人啼哭起来,不好收场,如今有了孔云彩在,杜娘子可算是寻着套交情的机会了。
这不,送了许多自家种的菜蔬,什么韭菜、豆苗、现做的豆腐,孔云彩不好抱着一大捆东西再去拜访别家,推辞没要。
杜娘子却一直守在门边,直等着她从最后一家出来,急促忙慌地撵上来了。
孔云彩收了一大把芜菜,还受了杜娘子挤眉弄眼地揶揄,“小两口方成婚,还亲热着呢吧?”
她远远的就瞧着花骏那高个将小媳妇搂在怀里亲热呢。
“这巷子里都好,却有一家是个大嘴巴子。”
说着话,杜娘子斜眼飞向邻近左边的一门户,“你们小两口亲热,回去家里往床上一打滚,海天胡地地造娃娃。在外边了,就分开些,省得那家说你是非。”
孔云彩看向她示意的方向。
是钱家,一家老小七口人,住着一进的院子,她上门时候因着没有带礼,应门的妇人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
她脸色发红,心里羞赫不已,也不知方才丈夫怎了,竟然在外边同她搂抱起来。
“谢杜婶子提醒。”
送了一趟的花骏再一次过来,杜娘子偏头看看,笑呵呵地走了。
“你怎会和她来往?”
是很平淡的语气。
孔云彩便将公爹带她去认人的事情说出。
“巷子里就七户人家,三户是租了咱们的房舍,剩下陶家没有去,没费多少时间。”
她同他一并进了灶房,顺理着东西,想起先前那个突然的拥抱,“你方才怎么了?”
花骏将篮子摆正,用水洗去里面菜蔬上的泥土,“没什么。”
丘远是个脾气古怪的人,他害怕万一说出来,吓着她。
万事有他在,总能解决了。
分明是有什么,他不愿意说。
孔云彩气闷,猜测道:“是不是今日铺子里生意不好?有人来闹事?”
“不是。”
他一副避而不谈的样子,孔云彩三分气便成了七分。
既然他不说,那她也不说,大不了就哑巴着过日子!
屋中很快一片安静,又一次被妻子避开触碰,花骏看她眉宇间凝着冷意,只当是外边巷子里的事情让她烦扰。
等到花大苗从街上闲逛回来,就被儿子堵在屋中。
“爹,你别支使云彩去收租子。她会累。”
花大苗一窒,养儿子有什么用,先前怎么不心疼他这个当爹的收租子会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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