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说话温温柔柔的,但是只要他做了决定的事,谁都劝不动。
所有媒人全部被挡在了门外,渐渐的仙乐小镇有传言说谢怜之所以不成婚不定亲是因为身有隐疾,简而言之便是说他“不举。”
也不知怎么的,乡里乡亲竟都信了。对此,谢怜不以为意,甚至觉得这谣言帮他解决了不少麻烦。可谢大善人却认为这实在丢人,便想劝他纳妾。
谢怜很是生气,“难道父亲为了这么一个谣言,就要我祸害一个无辜女子吗?还是说父亲依然没有放弃让我毁掉婚约。”
谢大善人面色也很不佳,“我何曾叫你毁约了。不过是纳妾,等寻到那人,还是你的正妻。进我谢家,即使是妾室,也不会受到亏待,如何就叫祸害无辜了?”
谢怜长袖一甩,愤愤道:“我说过此生我只与那人成婚,无论他是丑是美,这是早就定下的姻缘,这也是父亲教我,人须重诺。现在却又要我纳妾,这是何道理?”
谢怜很少如此生气,看着父亲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索性继续道:“怎么不是祸害?我今年十七,便是那应劫之岁,若能寻到,我只会娶那人,若寻不到,我便要应劫,劫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是生是死一概不知。把人姑娘娶来,如何安置她的后半生,这不是祸害是什么?”
“你……”谢大善人手指着他,气了好半响,收回了手,凄凉的道:“正是因此,我才想要你……这偌大的家业,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谢怜垂下眼眸,自知口不择言,伤了父亲。近几年来,越是逼近十七岁,父亲母亲越是惶惶不安,对于劫难之事也是避开不谈。
而今日自己竟然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父亲怎么会不伤心。
“对不起,父亲。”
“罢了…罢了。”谢大善人无力的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对他挥了挥手,
谢怜犹豫了一下,没有离开,开口道:“父亲,孩儿还有一事。”
“什么?”
“距殿试只三月余了,我想这几日启程赴京考试。”
谢大善人睁开眼睛,坐直身体,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谢怜道:“父亲是担心劫难降落,可是这劫本就是早就定下的,无论我在家还是在外,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躲不掉的。”
“可是……”
谢大善人才开口,谢夫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边道:“让怜儿去吧,老爷。”
“母亲。”
“夫人…”
谢夫人来到谢怜面前,温柔的道:“怜儿该出去走走,也许能遇到化劫之法也未可知。如果……如果当真没有遇到,考取功名也是怜儿的愿望,无论以后怎样,于他无憾,于我们也是个念想。”
三日后,谢怜启程,同意他去赶考的是谢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也是谢夫人。
怕他在路上受苦,谢夫人安排了一辆马车还不够,又给派了十二个仆人跟着。
不过最后谢怜只留下了自小一起长大的风信和慕情,其余十个仆人连同马车谢怜都一并留了下来。
他这是去考试,又不是去享福的。
何况他自小习武,哪里又需要这么多人保护了。
他们行的是官道,一是路好走,另外也是为了夜宿方便。
可天有不测风云,大雨来得很急,三人只得临时在路边一农舍避雨。
谢怜站在屋檐下,望了望乌压压的天空,又看了看被雨浸湿的鞋子,道:“这雨只怕一时半会停不了。”
风信道:“我去问问主人家,是否能行个方便。”
慕情翻了一个白眼,“问什么问,你看不见这农舍根本没人住吗?”
“你怎么就知道这没……”风信正说着,“吱呀”一声,慕情已经推开了木门,从门框上落下些许灰尘。
慕情用手扇了扇,斜睨了风信一眼。
风信道:“我又没站你那边,我怎么知道。”
谢怜道:“莫不是主人家外出了,我们这样贸然进去,是不是不太好。”
慕情回头,“那少爷觉得现在这天气,应该怎样呢?”
谢怜一噎,“好吧。”
屋内蛛网交织,桌椅都积了厚厚的灰,好些地方都在漏雨,一看就是很多年没人居住了,而不是谢怜所说的主人短暂外出。
可外面大雨倾盆,又是傍晚时分了,除了这里也别无选择了。
谢怜虽不怕吃苦,可毕竟第一次歇在这样的环境里,久不能寐。
风信慕情两人倒是靠在桌子上,似乎都已睡着了。
他也不便把人叫起来陪他,只听着外面簌簌雨声,也不知明日能不能停。
一会又想着离家十日,父亲母亲可安好。后来又想到如果当真应劫离世,留下父母,实乃不孝……
如此胡思乱想了一通,终于有了困意,迷迷糊糊间,看见一红色身影,举着一把红伞,自雨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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