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歌猛然转头望向了村民们的方向。
“小伙子!”花尽歌向之前那个年轻男子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啥事儿?”年轻男子疑惑地望向了花尽歌。
花尽歌道:“有下悬崖的路吗?我有个朋友掉到悬崖下面去了,悬崖下面有条溪流,我估计他掉在溪流里面还是能活的。”
“啊?!”年轻男子惊了,他慌张道:“快!我带你去!这儿我熟,我带你去!”
“好。”花尽歌赶紧跟着年轻男子去了。
见状,江未言也连忙跟上了花尽歌。
三人来到了一条仅能供一人通行的陡峭小道,小道上是一排排的石阶。往下望去,这条通向悬崖下的路几乎是垂直的。
年轻男子停在了小道入口的旁边,担忧道:“对你们来说……这路可能陡峭了些。”
花尽歌道:“只有这一条路能下悬崖吗?”
年轻男子道:“也不是,可以绕过去,就是路程会比较远。如果是去救人的话,这条路是最近的,也能最快到悬崖下面。”
“那就这条路吧。”花尽歌不太想慕成出事,毕竟一路同行了那么久,两人路上互相照应,互相扶持,他也为自己挡了那么久的江未言,若是突然就这么掉下悬崖没了,花尽歌心中还是挺难受的。
三人从陡峭小道一步一步下到了悬崖底下。
悬崖底下白雾蒙蒙的,能够影影约约听到水流的声音。
若是慕成命大,或许他还有活着的可能。
“走,去救人。”花尽歌急促道。
“走!”年轻男子也十分心急。于他而言,慕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若是能救便是最好的事情。
江未言虽然一直跟在两人的身后,但他的神情似乎不是很情愿。
也许他只是因为看见花尽歌想要救慕成,所以他只好跟着花尽歌。
三人快步走到了溪流边,透过雾气,果然发现了一个漂浮在水面上的人影。
“慕成!”花尽歌大喊道。
年轻男子道:“我去把他拉过来吧。”
说完,年轻男子便脱下了衣衫,一个猛子扎进了眼前的溪流中。
年轻男子看起来水性不错,在水中就像是一条灵活的鱼。
见年轻男子游得离慕成越来越近了,花尽歌的心也提了起来。
一直到年轻男子把慕成往回拉了许多之后,花尽歌才发现慕成原来是趴在一段木头上,漂浮在水面上的。
年轻男子把慕成拖上岸了之后,他压了压慕成的胸口,又清理了一下慕成口腔里的异物。
慕成的脸色苍白,双唇有些发紫。
花尽歌问道:“他怎么样了?还能活吗?”
“能活。”年轻男子再次用力压了压慕成的胸口好几下。
下一刻,慕成猛地呕了几口水出来,人也一下子醒了。
年轻男子看到慕成醒了,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兄弟?醒了啊?你可吓死我了啊。”
慕成看着满脸欣喜的年轻男子,疑惑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年轻男子道:“哦,你从悬崖上掉下来了,是你的、你的……”
慕成不解:“我的什么?”
早晨的溪水尤其冰凉,年轻男子大概是在溪水里救人被水凉懵了,他忽然一下子忘了花尽歌与慕成的关系,只好伸手指着花尽歌道:“总之是非常关心你的人,这位姑娘,她是你的爱人吧?她让我来救了你,要不然你怕是要死在这条溪里边了。”
慕成顺着年轻男子伸手指着的方向望向了花尽歌,微微一愣。
花尽歌在听到“爱人”这一称呼时,心头一颤。
“不、不是!我们只是……朋友!”花尽歌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一旁的江未言“啧”了一声,略微有些不耐烦。
“咦?不是爱人吗?”年轻男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慕成看了花尽歌好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花尽歌感觉慕成看着的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可具体是哪里奇怪,花尽歌又说不上来。
或许是慕成从悬崖上落水后把脑子给摔晕了吧?
年轻男子见慕成好像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看着慕成问道:“行了,大兄弟,你还好吧?能站起来吗?要不要到我家去休息一会儿?”
慕成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点了点头:“行。”
“好嘞。”年轻男子小心翼翼地扶慕成起了身。
慕成又望向了花尽歌,犹豫道:“可人姑娘?”
“嗯?怎么了?”花尽歌走到了慕成的身旁,与慕成四目相对。
慕成道:“你要去京都办事?”
花尽歌道:“对啊,你脑子摔傻了?不记得事儿了?我们一路都在往京都赶呢。”
慕成欲言又止,顿了一下之后,他似乎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江未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慕成,满脸嫌弃地走到了慕成的面前,道:“你看看你,真是多管闲事,爱帮倒忙。现在好了,长生果没能摘给可人姑娘,我们还要照顾你这个摔坏了脑子的人。”
花尽歌实在是看不下去江未言教训别人的那副嘴脸,她快步走到了慕成身旁,对江未言道:“哎,行了,江大侠,你就别说慕公子了。人家刚刚才死里逃生,不管怎么说都得好好缓缓才行吧?”
江未言见花尽歌在帮慕成说话,眼神顿时委屈了起来:“我难道说得不对吗?可人姑娘,要不是方才慕公子逞强,非要与我争,非要在我之前摘到长生果,他也不会有这一遭了。现在他受罪,我们也跟着受罪。不但没有摘到长生果给可人姑娘,还把树都给弄折了,实在是可惜得很。”
“你闭会儿嘴吧,江大侠。”花尽歌听江未言说话听得心烦。
年轻男子望向了江未言,劝道:“你们不都是一路的嘛?哎呀,万事和为贵,来我家休息一会儿再赶路,不耽误事儿的。”
花尽歌连忙帮腔:“是啊,别说了,江大侠,慕公子肯定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江未言瞟了一眼慕成,嫌弃道:“我才不跟他是一路的呢。”
花尽歌气得想笑:“江大侠,你要不是跟我们一路的,那你现在立刻马上就可以离开。”
江未言望向了慕成,着急道:“我说的是他!他!慕成!可人姑娘我还是要保护的,我得跟着可人姑娘一路走才行。”
花尽歌对江未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所谓道:“行吧,随便你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年轻男子再次劝道:“好啦好啦,好友之间就不要老是互相拌嘴了。”
“倒霉倒霉。”江未言瞥了一眼慕成,小声埋怨了一声。
慕成听着三人的对话,十分沉默。他看着身旁的撇着嘴的花尽歌,无奈又自责地笑了笑。
年轻男子这次带着三人绕了条路程比较远,但地势相对来说比较平坦的路回到了村子里。
此时已经巳时了,村民们早就从山坡上回到村子里了。
只是这一夜实在是太惊魂了,众人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未完全褪去。
三人跟着年轻男子来到了他的家中。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花尽歌疑惑道:“小伙子,你家里就你一个人?”
年轻男子淡淡道:“嗯,我的妻子和孩子之前都被人心大盗给掏了心,只有我比较好运,没被人心大盗盯上。”
他说得很平静,就仿佛他的妻子和孩子和他并没有关系。
花尽歌安慰道:“节哀,我们已经把人心大盗给解决了,也算是为你的妻子和孩子报仇了吧。”
年轻男子嘴角翘了翘:“那你们可算是咱们这儿的大英雄了,这人心大盗可害苦我们了。”
“不敢当不敢当。”花尽歌连连摆手。
年轻男子把自己和慕成都湿透了的衣服挂到了院子中晒太阳。
随后,年轻男子给了慕成一件自己的外披,让他暂时披着来遮挡身体。
三人在年轻男子家中的堂屋中休息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屋外传来了一些家畜发出的声音,时大时小。吹进窗户的风也很凉快,让人感觉这里就是一个平静淳朴的小村子。
片刻后,花尽歌已经闭目养神快要睡着了,慕成突然道:“江大侠,你为何说我会害死可人姑娘?”
花尽歌愣住了,她不明白慕成干嘛突然提这个。
江未言躺在一张椅子上,望着窗户外的一棵大树:“没有什么为什么,我看人之术师从诡天姥,总之看人准得很。至于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是嘛……”慕成竟认真思考了起来。
花尽歌满心狐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莫名感觉慕成落了水被救上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该不会是他把脑子给摔坏了吧?又或者是……他把魂给摔掉了几个?现在他是个魂魄不完整的人,说的话和做的事也变得奇奇怪怪了?
这时,年轻男子端着一盘馒头从厨房出了来。
“我弄了些吃的,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花尽歌闻到了馒头的香味,立马清醒了过来,回应道:“有劳了,多谢款待。”
三人都饿了,毫不犹疑就伸手往盘子里拿了一个馒头。
年轻男子浅浅笑道:“不客气,你们可是我们整个村的救命恩人,是大英雄啊,我怎能不好好招待你们?”
说着,年轻男子又给三人分别倒了一杯水,笑道:“小心被馒头噎着。”
花尽歌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水很甘甜,冰冰凉凉的。
花尽歌好奇道:“这是你们村里的井水?”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井水,不过井里的水大概是通向山坡顶上的那个湖的。”
“原来如此。”花尽歌明白了。在这到处都是平原的地方,任何一个山坡、山丘上的水或许都算是山泉水。
既然是山泉水,那水肯定会更加清冽甘甜一些。
休息了一阵子之后,花尽歌见慕成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她试探着问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老爷爷怎么样了?”
“去看看吧。”江未言依旧望着窗户外的一棵大树,懒懒地回应道。
慕成点了点头头,望向了花尽歌:“好,去看看。”
年轻男子把在院子中慕成那已经晒干了的衣服还给了慕成。
慕成穿好衣服后,三人出了年轻男子的房子,走向了老爷爷的家。
老爷爷家的院门此时正大开着。
不单止老爷爷家的院门大开着,很多户人家的门都是开着的。
看来此地确实民风淳朴,平时并不会有偷盗之类的事情发生。
但也有许多房子其实是因为已经没有人住了,所以才会大开着门。
花尽往院子里一望,见老爷爷这会儿正蹲在地上看着一些散乱的白骨发着呆。
嗯?白骨?
花尽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怎么会有白骨?哪里来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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