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歌观察着慕成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慕成大概是个雏儿，他在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之后，整个人紧张兮兮的，如坐针毡。
片刻后，隔壁大概已经到了**的部分了，女子的叫唤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花尽歌悄悄地走到了慕成的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慕成一边的肩膀上。
慕成浑身猛地一颤，他结结巴巴道：“可、可人、可人姑娘？”
花尽歌靠近了慕成的耳边，轻声道：“慕公子，你觉得青楼是个好地方吗？”
“青楼……”慕成明显不知所措了起来：“不、不算是好地方吧？”
“真的不算吗？”花尽歌再次在慕成耳边轻声问道。
“总是会死人的地方，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吧？”
闻言，花尽歌顿了顿，她没有想到慕成会作出这样的回答。从前她凡是问其他男子这种类似的问题，得到的回答无非都是“极乐之地”“天堂”“温柔乡”之类的。
慕成转过头来看着花尽歌，他的双颊微微泛红，看着花尽歌的双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花尽歌看着慕成的双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那是一双有**的眼睛，只是这种**就仿佛是蜻蜓点水。水面若是有大一些的波澜了，蜻蜓就会慌忙飞走。
伴随着隔壁传来一声声勾人的叫唤声，两人不知怎么的，越靠越近。
在弥漫着淡淡花香的房间中，花尽歌与慕成四目相对，她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慕成的呼吸声。
虽然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两人的心中仿佛已经互相说了许多说不出口的话。
“可人姑娘……”慕成情不自禁道了一句。
花尽歌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心砰砰跳得厉害。她从前明明可以很轻松地亲其他男子脸颊的嘴在此时此刻却忽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不敢去亲慕成的脸颊。
她害怕。
至于在害怕什么，花尽歌自己也不知道。
两人在不觉然间靠得更近了。
花尽歌甚至有种错觉，她感觉慕成似乎是想要用他的额头抵上自己的额头。
“啊！！！”
隔壁女子令人头脑发热的叫唤声突然变成了惊恐的惨叫声。
就像是被猛地泼了一大盆凉水，花尽歌一下子从胡思乱想中清醒了过来。
“走！去看看隔壁！”花尽歌冷静道。
“好！走！”慕成也像是突然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了一样。
两人赶忙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的房门口。
这会儿女子的惨叫声刚刚停止，花尽歌一把推开了门，看到一个**的男子歪七八扭地躺倒在了地上。
已经死去了的女子则从床榻上垂下来了一条白花花的腿，一动也不动。
与此同时，花尽歌注意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只不过屋内的红色纱幔挡住了视线，花尽歌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这道黑影似乎是飞快地躲到了什么地方，而不是从窗户逃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杀人凶手就一定还在房间里面！
花尽歌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心中其实有点害怕那道黑影会突然袭击自己。
在走到了床榻边的时候，花尽歌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男子的死像。
这男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有伤。
花尽歌估计这男子并不是被那道黑影给杀死的，而是他刚刚玩得太过火了，马上风[1]死了。
再看床榻上的女子，她的面容十分惊恐，死不瞑目，嘴角还淌着血。
再往下看，她的心口被捅了一刀，血流不止，看样子是被一刀毙命的。
跟在花尽歌身后的慕成连忙别过脸去，不看床榻上的女子。
花尽歌在方才黑影闪过的地方都查看了一遍，却都没能发现那道黑影。
找不到黑影，花尽歌又把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查看了一遍。
慕成看到花尽歌在房间里到处翻找搜查，他也赶紧帮忙在房间里翻找搜查了起来。
可两人翻找了老半天都没能找到方才那道黑影的一根毫毛。
老鸨估计是听到了惨叫声，她这会儿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这出了人命的房间。
“哎呀，怎么回事啊？”老鸨进了房间，边关门边紧张地问道。
花尽歌道：“我亲眼看到杀人凶手藏在了房间里。当时我见到房间里闪过了一道黑影，黑影并没有从窗户逃出去，而是藏起来了。只是我们怎么都找不到那个杀人凶手到底藏在哪里。”
老鸨四下看了看房间，把她感觉可疑的地方都查看了一番。房间被老鸨翻乱了许多。
“看起来能藏人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这也没有人影啊？”老鸨满眼怀疑地望向了花尽歌：“姑娘，你没有看错吧？”
花尽歌摇了摇头：“没有看错，黑影的确没有逃出去，而是藏在房间里了。”
老鸨不解：“既然藏在房间里了，那怎么会连人影都找不到一个？”
花尽歌道：“你们的这些房间里会不会有暗道、暗室什么的地方？”
“没有，不可能有。当时建芬芳楼那会儿可是我盯着的呢。” 老鸨摆了摆手。
“那就奇怪了，那道黑影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花尽歌看着方才黑影消失时的位置，走上了前去，撩开纱幔，又重新查看了一番。
可就跟之前的查看结果一模一样，花尽歌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知道黑影消失的这个位置有个打开了的空空如也的木柜子。
花尽歌探头进了木柜子里看了看。
大晚上的，房间里的烛光不算太明亮，花尽歌并没有在木柜子里找到任何线索。她重新回到了老鸨的身前，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发现。
老鸨望向了慕成：“你有发现什么吗？”
慕成一愣，连忙道：“没有，杀人凶手逃得实在是太快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啧，又让杀人凶手跑了。”老鸨有些失望。
花尽歌道：“杀人凶手一晚上会杀多少个人？”
老鸨道：“一个，最开始的时候是隔着天数杀人，后来就一直是一天杀一个。”
花尽歌道：“那我们明晚再伏击一晚，看看能不能抓住这杀人凶手。”
老鸨无奈：“行吧，你们自己看着办，我去叫人来收拾处理这房间。”
花尽歌想起了白天见到的那几个在芬芳楼门口烧纸钱的小厮，问道：“是让小厮来收拾吗？”
老鸨道：“当然了，肯定是让小厮来收拾。”
说罢，老鸨便唉声叹气地小声嘀咕着出了房间。
“唉……又少了一个赚钱的姑娘，可惜了……”
看着老鸨远去的背影，慕成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花尽歌道：“等会儿吧，我想看看芬芳楼的小厮是怎么收拾处理房间的。”
“行，那我也看看。”慕成点了点头。
花尽歌道：“我们先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慕成疑惑地看着花尽歌：“不是要看芬芳楼的小厮是怎么收拾处理房间的吗？”
花尽歌道：“想必老鸨不会想让人看到这种场面的。走吧，我们还是躲着看吧。”
慕成大概懂了花尽歌的意思，他跟着花尽歌一起来到了走廊尽头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
两人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老鸨带着四个小厮来到了方才出了人命的房间。
房间在二楼，上楼的时候老鸨还特意在四个小厮的前面做了好几个示意他们小声一些的手势。
花尽歌明白老鸨其实也不想这件事情被更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这种事情肯定是纸包不住火的，谁也保不齐这几个小厮日后会不会漏嘴把这件事情给漏出去。毕竟很多传闻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传开来的。
老鸨四下瞧了瞧，面色有种按耐不住的慌张，似乎是在找人。
花尽歌知道老鸨是在找自己和慕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找来抓杀人凶手的人一下子也不见了踪影，老鸨肯定心中会狐疑，会着急。
一时半会儿找不见花尽歌和慕成的身影，老鸨只好先领着小厮们去处理房间里两个死人的尸体了。
花尽歌看到四个小厮在老鸨的指示下，将两个死人的尸体都裹上黑布抬走了。
“真可怕。”慕成小声喃喃道。
花尽歌道：“我们还是再想想杀人凶手到底是怎么逃走的吧。”
慕成道：“杀人凶手不是藏在房间里面吗？”
花尽歌道：“我们都把房间给翻了个遍了，也没有找到人。若是杀人凶手真的还藏在房间里，除非这人能够隐身，要不然我是真的想不到这人到底会藏在房间里的哪个位置。”
“难不成这人会穿墙术？”慕成思索道。
“穿墙术？”花尽歌倒是从慕成想到的东西受到了一丝启发。
“怎么了？”慕成望向了花尽歌。
花尽歌思索了片刻，道：“走，我们下楼去大堂吧。要是等会儿老鸨看不到我们，说不定会起疑心。”
慕成点头道：“好，那我们去楼下大堂。”
两人一同在走廊尽头一处没什么人的楼梯下了楼。
从楼梯下到一楼之后，花尽歌发现在楼梯的后面有一个灰色的木门。
像这种木门后面一般都是用来放杂物的地方。
可让花尽歌感到不对劲的地方是，这个木门的边上有一抹不起眼的红色血迹。
难不成这木门后面是老鸨用来惩罚青楼女子的地方？
花尽歌轻轻推了一下木门，木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借着外面走廊的烛光，映入花尽歌眼帘的是一个摆满了杂物的房间。
慕成道：“这芬芳楼的杂物可真是多啊，不单止多，放得还乱。平时都不收拾一下的吗？”
花尽歌道：“估计老鸨给的工钱并不算多，小厮们不会白出力气来收拾杂物，毕竟……”
花尽歌突然不说话了，她盯着这个杂物间的地面，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嗯？毕竟什么？”花尽歌刚刚那句话没有说完，慕成好奇地追问道。
花尽歌伸手指着房内的地面，道：“地上有不完整的脚印，脚印边上带着血迹。”
慕成赶紧顺着花尽歌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房内的地上真的有边上带着血迹的脚印，而且还不止一个边上带着血迹的脚印。
这种脚印一直到其中一个杂物堆前都有，脚印也消失在了那堆杂物前。
“这会不会……就是那道黑影的脚印？”慕成的语气有些发抖。
花尽歌道：“有可能。”
慕成道：“那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注释:[1]马上风，又称为性/交猝死，是指在性行为中突然出现的急性病症，其症状表现主要包括突发性全身无力、心脏不适、剧烈头痛、四肢无力、意识丧失等。由于这些病症发作突然，且可能致命，一旦出现相关症状，应立即停止性行为，并尽快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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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楼恩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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