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启朝还未建立时,凡间妖族为盛,凡间万千生灵,又以人族灵力最多。妖族便四处抓铺人类,吸取灵力修炼。
后来启朝开国皇帝率领人族大败妖族,将凡间所有的妖都赶回了妖界。虽然之后仍有妖偷跑到人间,但人间也出现了各种修真练道之人。
浮荒夏川还是成了人族的天下。
如今历史摆在那儿,人与妖注定不能相处。
然而现在,罗家地牢中,十几个恶妖低吼哀嚎着。罗家家主,启朝宰相罗兴却在一片哀嚎中,对着墙角阴影点头哈腰:“多谢圣尊!”
那无人的阴影处,突然传来个声音:“这些恶妖,拿去使用。要么除掉杨焕成,要么除掉夏元基!”
“圣尊放心!罗兴一定不负圣尊厚爱!”
至于是除掉夏元基还是杨焕成,罗兴心底已经有了主意。今年秋猎上,他会为女帝选出一名帝夫。
那一心想娶女帝的杨焕成就十分碍眼了。
月夜寒川,只听谯楼更鼓。一声又一声,绵长悠远。可是转眼间,更鼓声消失,乌云遮住明月,整个望京陷入无尽的黑暗。
一个醉酒忘归的汉子,提着一坛好酒,摇摇晃晃走在空寂的街道上。忽然他脖颈一凉,上手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接着又感觉街道尽头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醉汉努力睁着咪蒙的醉眼,想要看清面前是什么。
可还没等他看清楚,脖颈再次一凉,他又伸手去摸,终于摸到一片湿润。月亮被乌云盖住,醉汉没能看清手心是什么。
他突然咳嗽一声,血水混合着肚里的酒水一起吐了出来。
哦,原来是血呀!
醉汉这样想着,倒在了大街上,手里的酒坛碎了一地。十几道黑影从长街尽头的黑暗中蹿出来,笼罩住醉汉,不过一刻,又飞向远处。
只留下几片残留的布料泡在酒水中,成为了醉汉存在过的唯一证据。
望京杨家,杨焕成坐在院中,与月对酌,却没想一片乌云吹来,遮住了明月。他为自己倒杯酒,叹了声:“可惜,这么好的夜,这么好的月。可惜了!”
杨家在望京没有府邸,这座房子是他后来买的,因而有些简陋安静。
不过今夜,似乎杨府安静过头了,就连平常躲在墙角的蛐蛐也不叫了。
没过多久,十几个黑影落入院中,悄无声息。杨焕成像是没注意到它们,举起酒杯对着黑天朗声道:“既然敬不了月,不妨就敬青天!”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那些黑暗中的黑影也行动了。
然而,还未靠近杨焕成,一道青虹骤然炸开,不过一瞬,就将那些黑影打散。
一位白衣女子从杨焕成身后缓缓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银剑。
看那眉目间,明明是当初在皇宫外等候的车夫,和当初陪杨焕成进宫的小厮。
“多谢了,知若。”杨焕成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而那名叫知若的女子在走近后,立马收了银剑,按住酒杯,关切道:“别喝了,酒过伤身。”
杨焕成一笑,带着些埋怨的语气感慨道:“你还是真是严格。”
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松开酒杯,起身伸了个懒腰:“算了,回去睡觉吧!”
次日一早,当罗兴在朝堂上再次看见杨焕成是,眼里的惊愕怎么都掩藏不住。最后还是夏元基说了句:“宰相大人,月山王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
罗兴说完,也收回了目光,重回镇定。
说实在的,朝堂上的决议,有没有女帝都是一样的结果。
所以冷瑶干脆没去了。
姜执曾说过,冷宫里曾掉下来一个妖怪。既然有妖,说不定能得到一点控制妖骨琵琶的线索。
可惜皇宫的记录上,只写了冷宫的生死。也是,一个安置被抛弃的东西的地方,除了生死,又有什么值得记录的呢?
说不定,除了姜执苍狼外,皇宫里的人压根就不知道曾有妖怪掉入宫中,差点杀死了一个年幼的皇子。
既然没有记录,就只能亲自来冷宫看看。
陈旧掉漆的高大木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褪色了的红色宫墙,拦不住溢出来的绿茵。那从檐上垂落的绿枝,成了这里唯一的新物。
在没有打开冷宫大门时,冷瑶以为自己会看到一群因为被抛弃而疯癫的人,脏乱无序的院子,残破无人修缮的屋子。
可等她打开大门,走入冷宫后,却恍然一瞬,像是回到了民间。干净的小院里,生长着一棵大树。树下,坐着几个衣着素净的妇女,一边说说笑笑,一边穿针引线。
她们都是先帝的弃妃,甚至不知道天下已经易主。见到个身穿帝服的女子进来,纷纷议论。
冷瑶身后的小太监上前厉喝道:“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跪下!”
“陛下?难道皇帝变了?”
妇女们最后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跪下,颤着声说道:“拜见陛下!”
冷瑶微微抬手,道:“都起来吧!朕问你们一件事。”
这下弃妃们又疑惑了,向来只有冷宫人问外面的事,怎么今日还有人来冷宫打听的。
冷瑶又道:“你们还记得当年,曾有个妖怪落到冷宫吗?”
几位弃妃相互望一眼,中间那个年纪大点的站出来躬身一拜:“启禀陛下,老身最先来此,并没听说过,也未曾见过有妖怪掉到冷宫。”
“可当年执皇子确实在冷宫遇见过一个妖怪!”
冷瑶立即往前走了一步,语气有些急切。
弃妃解释道:“这冷宫里的人,都是在执皇子离开冷宫后才来的,确实不知道执皇子当年所见何妖。”
可这番解释,反倒让冷瑶想起另一件事。若她们是姜执离开后才来冷宫的,也就是说当时皇帝还在世。
连自己有几个儿子都记不得的皇帝,怎么会突然记起姜执,还把他从冷宫里接出来?
正当她困惑之际,一团灰扑扑的人影突然冲了过来,嘴里还凄惨地叫着:“陛下!老身错了!你放过芸儿吧!”
可惜她还没到冷瑶跟前,就被小太监一脚踹滚了出去:“哪儿来的疯子,居然敢冒犯天威。”
那老妇人确实疯了,要不然怎会乞求皇帝放过一个早就死去的人呢?
小太监那一脚踹得实在狠,她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只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伸向冷瑶,神色凄凉,声音嘶哑:“陛下,求你,放过芸儿吧......”
冷瑶愣了下,忽然记起她就是当初那个冲入御花园的老妇人。
有个同情她的弃妃立即过来解释:“陛下切勿怪罪!吴娘子自从女儿死后,就一直这样了。”
冷瑶当然不会怪罪她,毕竟害死她女儿的,就是自己。
当年女帝选了不少清白女子,送入长欢殿,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可唯独她,女帝居然为了弥补,将她养在冷宫。
那个残忍弑杀的女帝,会对一个女官产生同情?
冷瑶看着还趴在地上哀求的女子,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冷宫。
却在出了冷宫后,问身边小太监道:“你知道,朕为何要选吴娘子的女儿入极乐之宴吗?”
女帝的声音冰冷冷的,小太监分不清女帝是单纯不知道,还是在提醒什么。
他没什么背影,自然惶恐不安,小心翼翼答道:“小的入宫不久,只听上面几位公公说起过。当年陛下为了感谢吴娘子牵线搭桥之恩,特意将她女儿带入极乐之宴,引荐给朝中达官贵人。可那吴芸儿福浅,只在长欢殿过了一夜就死了。”
“什么恩来着?”冷瑶有些迷惑。
小太监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静:“当初吴娘子负责陛下起居,常在夜里,在夜里放朝中大臣们入陛下寝宫,与陛下商讨国事。”
当年那个未染尘埃的女帝,相信着世间的一切美好。可那个对她笑得最灿烂的女官,明明知道夜深后,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女帝寝宫。却还是笑盈盈地把罗兴引入她的房间。
此后,那个女官又送来多少人呢?
总之,姜茉莱再没睡过一个好觉。
更可笑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威胁她这么做。她仅仅是为了巴结那些权贵,为自己女儿谋得一份好姻缘,就把同样无辜的女帝送给了那些权贵。
小太监说的委婉,但冷瑶何尝听不明白。
她怅然若失地走在长长的宫道上,两边是高高的宫墙。
女帝为了报复吴娘子,把她的女儿也送给了群权贵。
自始至终,只有两个清白的女子被毁掉了,而作为罪魁祸首的那群权贵却笑到了最后。
她该恨吴娘子自私,却在看见吴娘子今日的下场后,同情不已。她该厌女帝残暴,又在得知这一切后,唏嘘难释。
往事如烟似雾,如今都已消散。
冷瑶伸出手去,接住一缕灿烂的阳光,抬头仰望着澄澈的蓝天。
宫里的高墙只困住了女帝,而墙外的权贵们已经瞄上了更高的权利,能够号令天下的皇权!
那些恶妖都有一定修为,就算不能杀死杨焕成,他也不该毫发无伤。其中缘由,罗兴百思不得其解,便派人去打听。
这一打听,还真发现了点什么。
“你说,月山王身边的女子是一位修道者?”
罗家大院中,罗兴立在湖边,望着湖水缩眉深思:“可修道者不是从不问世事吗?”
在他身后,立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人。见主人开始怀疑自己听来的消息,管家立即上前说道:“千真万确!小的曾打算派人潜入杨府,可那女子烧了几杯符水,让人喝下去。说是若存二心,必遭反噬。”
“小的派去的人不信,喝了那符水后,果真腹痛难忍。那女子上前点了下额头,腹痛居然消失了。”
罗兴静静听着他的叙述,越是听,脸色就越是凝重。
若杨焕成身边只是普通道人那还好,可如今听管家这么说,只怕那名女子修为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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