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木

流婉走的很快,没一会已经到了月清轩门口,侍卫见是宫中的常客,相互对视一眼便点头放了人。流婉本来是想和花娘娘宫里的的潮汐姑娘说一声,但见娘娘屋里烛火昏暗,想必是睡了,就没招呼人。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花田,用银质的小剪刀折了两支不显眼的蓝白铃兰,就匆匆走了。

“娘娘,刚刚那长公主手底下的一个叫流婉鬼鬼祟祟的进了咱们宫,我要不要去芝颜宫询问一下。”潮汐刚听了一个小宫女的汇报,现在一边给花常在捶腿,一边小声说着。

花常在洗去了胭脂,不像带着妆那样好看了,脸色蜡黄。她倚在塌上,饮了一口温热的牛乳,不紧不慢的吐字:“不必。”潮汐手上没停,又开始敲花常在的胳膊。她思忖片刻,恭敬的问:“娘娘这是要告诉皇上?”

花娘娘不喝了,手托着腮细声细气的说:“我不会告诉皇上,我要向皇后告发她长公主派人给我下毒未遂。”说完,花娘娘挑了挑眉,觉得自己真是聪明极了,得意的笑了。她招招手,叫潮汐凑近自己,轻声说:“你且听着,先叫那两个见过那宫女的侍卫...”说完,叫潮汐唤来一个宫里新来的年轻宫女,那小姑娘没想到花娘娘这么晚会叫她有事,扣着手怯生生的不敢直视花娘娘没有妆的脸。

花常在的笑容很和蔼,看着平易近人:“小姑娘是今年刚入宫的吧,看着年纪不大。几岁了?”“我...我今年15了。”“唉,正是花一样娇艳的年纪,本宫想请你帮一忙,不知你是否愿意?”那小宫女听完,愣了两秒,扑通一声跪下了,因为有些激动而声音颤抖:“娘娘吩咐的事,奴婢岂敢怠慢?”

“那就好。”花常在笑颜如花,“潮汐,进来吧。”潮汐应声而入,闷声敲晕了那小宫女,那人笔直的倒了下去,眼睛里的光消散了。“拖走吧。”花常在像是没看见,轻声说,自己穿着衣服。“好的娘娘。”潮汐赶紧过来帮她穿上衣服,连连点头,像一只忠诚的看门狗。

“唉,终于派上用场了。”花常在披上外套,往院子走去。“娘娘英明。”潮汐跟在后面,附和着跳出门框。

回去的路上,流婉没看见报时的那两个小太监。不只是哪个宫里灵巧的猫儿没看住,上了梁。有瓦片滑动的声音,流婉有些害怕,手紧紧揣着花,仿佛跑的比猫快。

流婉已经回了芝颜宫,她掏出藏在袖子里的铃兰,冲着白以湄抱怨:“公主!这铃兰真是来之不易,你一定好好调着!哦对了,这铃兰在这香里有什么用呢?”“做引子。”

“做引子?”流婉无奈的把花甩到桌上,“做个引子这么重要吗?小心有小人就这件事诬陷你!”流婉见白以湄不听她说话,认真调着香,催促到:“好了好了不管重不重要快点吧。”

白以湄已经把鲜郁金香捣成了泥,石臼里的深色的一团溢出植物特有的清香。她从一桌子瓶罐里挑了两只,用细柄的银勺取出粗粉,倒到一只小碾子上,那墨绿色的玉石碾子跟白以湄的拳头一般大。

粉磨的更加细腻了,白以湄用小银勺刮出焦糖色的细末,又拿出一个密封的陶瓷罐子,用木圆勺舀出一大勺蜂蜜,那蜂蜜是边疆进贡的上好的槐花蜜,温润鲜甜,口感不黏腻,很顺滑。

最后一步最简单但最耗时,白以湄拉着流婉一起干活。把花泥压成片,同苏合香和豆蔻的粉末阴干,香片就做好了,白以湄和流婉忙活了两个时辰,终于忙活完了。

“呼——”白以湄的手上还沾着点香粉,看着一竹席的片状物,长舒一气。“这回可以睡觉了吧。”流婉叫人搬走竹席,宫女们虽然困倦,但也不敢面露疲惫。刚刚凌乱的桌子重又变得洁净,一尘不落。

“啧,先不睡,我要给它起个名字,这可能是我在燕赤调的最后一种香了。”白以湄声音也显得困倦,一边把手泡在温水盆,那双手看着纤细有劲,骨节分明,但白皙的皮肤显得很有少女感。

“就叫‘花木’吧。”“什么寓意呢?”流婉站着问,声音因疲倦很有些嘶哑。“没什么寓意,一朵花和一棵树相识、相爱、然后结婚了她们的孩子就叫花木。”白以湄不紧不慢的吐字。

“切,不说就不说。公主快睡吧,明早还要给皇后请安呢。”流婉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叮嘱,帮白以湄把娇俏的小脸埋进被窝。

第二日日出时,流婉就洗漱好,把一大竹席的“花木”晾出来了,南水架着梯子爬上了屋顶,在上面接着竹席。南水来来回回接着沉甸甸的席子,小臂有些酸痛,趁着流婉去端东西的时候揉着胳膊,声音不大的抱怨着:“话说公主宫里为什么不要太监?这种重活要是有个男的干岂不是正好。唉...理解不了。”

“唉,你不懂的,公主小的时候,在一次上元节时在仙尾大路逛集,碰到一□□犯拐卖良家妇女,虽然那罪犯被斩首了,但把公主吓得不轻啊。”流婉说着,把最后一个席子递给屋顶上的南水。“所以公主一直对男子不报好感,宫里连太监都不许有,公猫都要逐出宫,但这次和亲公主是必须去了,唉,没办法,即使公主身份尊贵,但终究是皇帝的一颗棋子嘛!”

“唉,公主好歹是皇帝的长女,王室夺权和大国的较量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想不到的。”南水笨手笨脚的爬下了梯子,故作深沉的感叹,殊不知那梯子上的土落了她一身。“咳咳,真呛挺。”南水拿手扇了扇鼻子。

白以湄坐在床上,睡眼惺忪:“服了,这老太太们真能作妖。”“啧,我希望这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流婉给白以湄拿衣服,不满道。“哦。”白以湄没像往常一样还嘴,乖顺的让流婉给她穿衣服。白以湄一掀开寝屋的琉璃帘子,就有宫女端给她洗脸的水盆,南水和北桃拿着梳子和簪子,分别立在白以湄的两边。

“见皇后用这个素一点的银簪子。”“不行还是太素了,至少用金镶玉的。”“真是服了,你说了算!”南水和北桃讨论着,然后利索的收拾好了白以湄,这时白以湄才清醒了些,她伸直纤细的脖颈,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姑娘灵巧的不像是自己。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挺好看的,行了你俩歇息去吧。”“谢公主!”南水和北桃退下了。

轿夫先把白以湄抬到了皇后宫里,白以湄下了轿子,正巧箐娘娘的轿子也刚到,白以湄硬着要搀扶着箐娘娘,两个宫里的侍女都不敢出声,“罢了,就让妹妹扶着我吧。”箐娘娘善解人意地说,宫女们都舒了口气。两人说笑着一起进了宫门。

宫里的娘娘们陆陆续续的都到了,所有人都起身。挨个给坐在凤塌上的皇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平安顺遂。”“臣妾祝皇后娘娘万事如意。”“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祝皇后娘娘身体健康。”宫里的请安的规矩改的随便了一些,娘娘们说的都很好听,想讨皇后娘娘的欢心。

皇后正襟危坐,微笑的看着优雅的女子们,幅度很小的点着头示意,头上的步摇带的白珍珠流苏一动不动。整个宫里看着其乐融融,她们倒像是真正的姐妹。

所有人都说完了,可还没到走的时辰,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花常在没跟其他嫔妃说话,饮了口柚子茶,唇角微翘,直直的看着白以湄。白以湄像是感受了这目光,偏头看了几眼花常在。

“那花娘娘怎么一直盯着我,怪渗人的。”白以湄凑近箐娘娘小声道,脸上还挂着平常的表情,没有半分慌张。“是啊,怎么回事,要不要去问问?”箐娘娘不经意的朝花常在的方向看了看,也说。

白以湄轻叹一声,想起身去找花常在,谁知那人已经动身走向了皇后娘娘,白以湄又坐了下去。花常在对皇后娘娘和与其闲聊的萧贵妃行了礼,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皇后娘娘,最近臣妾碰到一桩事,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时间听臣妾讲?”“好,你说吧,也正好让众人听听,替你解决一下。”皇后娘娘正视着花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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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木四时妍
连载中大呆母圣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