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包好伤口,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可食物刚进嘴,一阵恶心就翻涌上来,她慌忙转过身,捂着嘴干呕起来。
姌诗琪见状,一脸茫然,还以为是自己做的菜有问题,连忙尝了尝,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没……没有,味道很好,就是……就是有点犯恶心,我缓缓就好。”阮茗雨捂着胸口,勉强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夏洁回来了。
推开门,看到满桌的菜和旁边的姌诗琪,她明显愣了一下:“是小琪啊?怎么突然过来了……”
“夫人好,我……我来看看您和小雨。”姌诗琪连忙回应。
“别叫夫人了。”夏洁的眼角沉了沉,语气带着几分落寞,“现在我们连普通人家都比不上,叫我伯母吧。”
“好……好的伯母。”姌诗琪忐忑地点点头。
“这些都是你做的?”夏洁看着桌上的菜,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对,不过味道可能不太好……”姌诗琪有些尴尬地抓了抓脸。
“小琪真是厉害,能做出这么多菜。”
夏洁说着,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眼底的惊讶更深了,还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欣赏,“这味道很好啊,就算和阮家以前的家厨比,也毫不逊色。”
她说着,又接连尝了几个菜,都满意地点着头。
“真的吗?可是阮小姐她……”姌诗琪还没说完,就被阮茗雨一把拽住了手。
“我……我刚才吃太多了,现在吃不下了。”阮茗雨连忙打断,又看向夏洁,“您还没回来的时候,我就尝过了,您快吃吧。还有诗琪,你也吃……”
姌诗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没有揭穿,点了点头,跟着坐下。
夏洁也没多问,强撑着吃了一碗饭,目光落在女儿身上时,却难掩心疼。
饭后,阮茗雨拦在夏洁和姌诗琪面前,一把夺过空碗,转身走进厨房洗碗。
夏洁目光先朝厨房方向掠了一瞬,随即落回姌诗琪脸上,声音里裹着难掩的颤抖:“小琪啊,这孩子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表面看着云淡风轻,心里早已经碎成了渣。以前围着她的人是不少,可真正能走进她心里的,除了小潼,在我眼里,就只剩你了。前几天听说你们闹了别扭,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只在当年联系不上小潼时见过。老爷走后,她天天跪在灵堂里,像个没了魂的木偶,只有闲下来看着那两盆花时,脸上才会透出点活气。阿姨求你,这几天多来看看她,行吗?”
姌诗琪当即握住夏洁的手,指尖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抚,目光里带着认真与怜惜:“阿姨您别担心,之前确实有过些……矛盾,但真心假意我分得清。既然我会找到她,就不会再让她独自撑着——不管她是顶着光环的‘阮小姐’,还是会偷偷掉眼泪的阮茗雨,那个纯粹的‘小雨’,从来都没变过。我会陪着她走下去,不是因为您的拜托,而是她本就是我想护着的朋友。”
夏洁愣住了,勉强挤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谢谢你小琪,你和小潼都是好孩子。怪不得她见了那么多人,唯独愿意和你做朋友,这孩子的眼光倒是不错。”
话音刚落,阮茗雨就洗完碗走了出来,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们在说什么?”
“在夸你有眼光呢。”姌诗琪弯着眼睛笑,语气里满是打趣。
阮茗雨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红,指尖轻轻绞着衣角,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姌诗琪见她这副模样,才转向夏洁,语气轻快:“阿姨,店里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我得先回去了。”
“好,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夏洁温和地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那你还会来吗?”阮茗雨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姌诗琪轻笑一声:“你想我来吗?”
“我……你想来,我就想……”阮茗雨紧张地攥着手指,声音越来越小。
姌诗琪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好了,我会来的。现在,要送送我吗?”
阮茗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姌诗琪在给她台阶,帮她缓解关系。
她连忙跑上前,小心翼翼地推着姌诗琪的轮椅往外走:“好……”
“你这段时间打算做什么?要休息一阵吗?”路上,姌诗琪轻声问。
“不了,我得找份工作,先稳住生活。”阮茗雨低着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不如来帮我剪花?”姌诗琪望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引诱,“我之前教过你一些技巧,再练练手,肯定能剪出像样的盆栽。”
阮茗雨却蹙了眉:“可……可你自己的店都还没赚多少。”
姌诗琪忍不住轻笑,伸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我就知道你会担心这个。放心,不是我雇你——是有位法国来的商人,特别喜欢咱们龙安市的花卉剪艺,已经跟我签了合同,要我供应花卉,他那边需要人修剪。我和李妈都忙不过来,你要是愿意,我帮你引荐,怎么样?”
阮茗雨瞬间愣住,声音都有些发飘:“法……法国来的?”
“对呀,怎么了?”姌诗琪打趣道。
“没、没什么……”阮茗雨紧紧咬着下唇,指尖微微蜷缩,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要不要试试?”姌诗琪的目光温柔又坚定。
阮茗雨沉默片刻,才轻轻点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好……我试……”
“不过,帮你引荐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姌诗琪故作神秘地说。
“什……什么事?”
“以前我就说过,不要随便说‘对不起’。你刚才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姌诗琪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
“我没有随便……你说我勒到你了……”
“那也不能说对不起。”姌诗琪打断她。
阮茗雨一怔,攥了攥手指,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好,我答应你。”
姌诗琪撇了撇嘴,没再多说。出了巷子,她坐上一辆出租车,挥手向阮茗雨告别。
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阮茗雨的心底泛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她指尖颤抖着点开手机,在倒数日里敲下“9月1日——父亲离开”,黑色字体刚落下,目光扫过旁边“魏潼生日”的红色备注时,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9月1日,竟也是魏潼的生日。
两个本该毫无关联的日子,竟像被命运恶意捆绑,死死缠在了一起。
方才被姌诗琪暖化的那点轻松,瞬间被浓得化不开的惆怅卷走,压得她胸口发闷。
脑海里的画面更是乱作一团:前一秒还是和魏潼围在蛋糕旁的笑闹,烛光映着两人的脸;下一秒就切换成父亲躺在冰棺里的模样,寒气顺着记忆往外冒。
最后所有碎片都凝在“9月1日”上,红的字、黑的字,刺得她眼眶发烫,连眨眼都不敢用力。
不远处的二楼平台上,肖天翼指着巷子里的阮茗雨,对身边的顾希柠说:“顾小姐,我没骗你吧?我说过,阮姐姐不需要我,因为已经有人在关心她了——那个人,就是你以死相逼逃出家门,也要见的姌小姐。可惜啊,姌小姐好像并不怎么需要你,早就把你抛在脑后了。”
方才阮茗雨与姌诗琪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顾希柠紧紧攥着拳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诗琪是我的朋友,阮小姐也是她的朋友。当初缉私局带走我的时候,诗琪也在关心我;现在阮小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关心朋友,没什么不对。”
“呵,顾小姐还真是单纯。”
肖天翼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人嘛,总逃不过对新鲜事物的好奇,旧的东西早晚要被新的替代。当年阮姐姐对魏姐姐那点心思,我看得明明白白,如今不也转头放在了姌小姐身上?”
他话音稍顿,目光像被磁石吸住般锁在顾希柠脸上,先前的漫不经心尽数褪去,语气添了几分沉实的认真:“我小时候最崇拜的人就是阮姐姐,总盼着能活成她那样的模样。可自从遇见你,那份心思早悄悄挪到了你身上——从前的崇拜,也慢慢酿成了更深的喜欢。”
顾希柠捏了捏拳头,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反驳:“先不说肖少爷的话对不对,就算是真的,谁又能保证,你这份感情哪天不会转移到别人身上?”
肖天翼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快步跟了上去:“我会让你相信,我的感情,最终只会在你身上完成闭环。”
顾希柠始终没开口,目光落在地面某处,面上瞧不出波澜。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搅了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正慢慢浮上来,缠得人有些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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