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画抬手嗅了嗅自己,一身酒味,“我也要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可以”,梁行思依然没有意见,不知从哪里拿出购物袋扔给柳画,“我在外面等你。”
关上门后,柳画才打开袋子,里面一应俱全,还有一条迪奥简约风的白裙,意外合她心意。
洗漱完毕,她收拾好昨晚穿的T恤牛仔裤进购物袋,换上白裙。
因为怕梁行思等久,头发只吹了八成干,没有像往日一样扎起马尾,而是随意披散下来。
出去前,她最后对着镜子检查,乌发垂顺,衬得脸更加白皙细嫩,可能刚洗完澡,热气蒸腾后气色透亮自然,只是细看眼睛还有些红。
一切妥当后,柳画拎袋子推门走出包厢。
门外,梁行思在侧边走廊上倚墙垂头,像在安静思考什么,听到动静后才抬起头看这边。
柳画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僵硬地撩开耳边一缕长发,刚刚镜子里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没等太久吧?”
“……”
“没有。”
他淡淡应了一句,终于移开视线不再看她,迈步离开。
柳画偷偷松了口气,小跑几步跟上梁行思。
“衣服的钱我会还你。”
“随你。”
…
柳画撇撇嘴,这人什么毛病,一大早阴晴不定,比她生理期变脸还快。
闷闷跟在他后面一路到了一楼,白天酒吧没有营业,冷清得很。
只有大堂里一名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周围簇拥着几个人,柳画认出其中一位是昨天送药来的经理。
看来那中间的男人就是夜妆老板。
他见到梁行思下来后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双手握住梁行思,“梁少!真是对不住啊,手下人不懂事,昨晚居然让您在沙发凑合了一晚。”
说完,接过经理递过来的袋子给梁行思,“招待不周,您多担待?”
梁行思对老板态度倒是比对她好,虽然礼貌握手后没有任何动作,笑意浅淡,“不用,是我麻烦你们送药和买衣服。”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哈哈!”
老板很有眼色退回袋子,又看向柳画,奉承笑道,“梁公子眼光果真不错,这裙子很适合柳小姐。”
柳画但笑不语,嘴角抽了抽,他丫对着她到底在夸谁。
梁行思则瞧了她一眼,浅笑扬眉问,“哪位柳小姐?”
柳画见老板要脱口而出一个名字,但及时刹住了车,模棱两可笑道,“自然是梁少身边的柳小姐。”
她瞬间在心里给老板竖了个大拇指,这反应,不愧是能把夜妆做到平城最大娱乐场所的老板。
老板之前肯定把她错认成了柳棉。
毕竟众人皆知梁行思对柳棉深情专一,和其他女生向来很有分寸,会保持距离。
他们还不知道,柳棉主动提分手了。
梁行思不想让人误会她的身份,正好她也讨厌被认成柳棉。
柳画微笑伸手主动介绍,“柳画。”
她没解释也不理会其他人什么反应,总之坏的是梁行思经营多年的“深情专一”人设,她乐见其成。
梁行思垂眸扫一眼他们相握的手后,脚步不停往停车场走。
一群人跟在后面,送到他们上车离开。
外面天阴沉沉的,成团灰色云层重得要塌下来一样,风急速刮过发出呜咽声。
灰蒙蒙一片中,黑色汽车平稳穿梭在早高峰车流里。
车内,柳画坐副驾驶,侧头见梁行思单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专注开车。
“梁行思,你真的不知道柳棉为什么分手吗?”
她忍不住问起,不像昨晚存心找他不痛快,而是真的好奇想知道为什么。
梁行思拧起眉头,像仔细思索了一分钟后才舒展眉毛回道,“不知道,她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你联系不到她?”
“嗯。”
柳画很惊讶柳棉为什么要躲起来。
不想让梁行思纠缠她?
还是小情侣闹别扭后的情趣,其实希望梁行思去找她?
她更倾向于后者。
“你想找,还会有你找不到的人?”
梁行思像没感觉到她在阴阳怪气,“自然能找到”,他语气淡淡,“但她存心躲起来,找到了又能如何。”
看来不是找不到,而是不想去找。
柳画忽然察觉,他也许只是在经营“深情专一”人设,因为这是他家庭教育他,希望他成为的样子。
但实际上,他不清楚分手原因也不想拉下面子去追回。他和柳棉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情谊,分手喝醉后却没掉过眼泪。
而她和林霖不到半年,没投入什么感情还真情实感哭了一会儿。
她甚至开始怀疑梁行思喝酒只是模仿正常人分手后会有的状态,并不是伤心到想借酒精麻痹痛苦。
“看来你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柳画冷冷讽刺,不知为何心生不满。虽然不喜柳棉,但她知道柳棉有多喜欢梁行思,不可能无缘无故悔婚。
“你不会劈腿被她发现了吧?”
“没有”,他反驳得干脆利落,“我不找,自然有办法让她主动出现。”
“什么办法?”
梁行思笑了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柳画后来才明白他那时笑容下隐藏的深意。
梁行思送她回了柳家。
她上大学后已经搬出了柳家,但想起很久没回去了,也就没有告诉梁行思。
进了柳家庄园,柳画看见柳母优雅端庄围着披肩坐在小花园的木椅上品茶。
她当初算强行留在柳家,是养女,和柳家人关系并不好。
柳父并不会主动搭理她,但柳母多少会关心她几句,随口淡淡的一句“回来了?”也能让她开心很久。
柳母平常晴天时喜欢在花园里晒太阳品茶,今天天气阴沉不知为何也在外面。
柳画主动上前,保持对长辈应有的礼貌,“柳夫人。”
柳母保养得很好,时间没有在她脸上刻下痕迹。
她放下茶具站起来,拢了拢披肩淡淡道,“回来了?”
“嗯,我...”
柳画心中一暖,刚想开口却挨了一巴掌。
“你还有脸回来?”
柳母面若冰霜问。
柳画被打得脸偏过去,捂住脸抬起头,不明白为什么柳母突然动手。
“为什么不能回?”
“还敢嘴硬?”,柳母眯起眸子,又要甩下一巴掌却被柳画捏住手腕。
“还请柳夫人说清楚,我做了什么值得挨这几巴掌?”
柳母挣扎几下,却没想到柳画钳住她的力气大得很,动弹不得。
她索性放弃,眼神仍然冰冷,“你敢说你姐姐突然悔婚又消失和你没关系?”
柳画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她松开手,“当然和我没关系,我昨晚才知道她悔婚了。”
“和你没关系,为什么梁家指名要你和他们续婚约?”柳母揉了揉手腕,冷哼一声,“难道不是你勾引了行思?”
柳画被她说的话震住,缓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梁家要我,和梁行思,续婚约?”
柳母只当柳画在演戏,冷冷斜了她一眼,姿态优雅说出的话却刻薄无比,“你姐姐说得没错,那个地方出来的人都下贱。”
柳画还没从刚刚那句话给她的震惊中缓过来,脸色瞬间苍白,仿佛有无数根针扎在心上,密密麻麻地疼。
她心乱如麻,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我不会和梁行思订婚。”
她不明白为什么梁家非要坚持和柳家的婚约。
如果因为她是柳棉悔婚后的受益者,才被认为是她导致这一切发生,她就去证明,她不会和梁行思在一起。
离开柳家去找梁行思前,她说,“我下贱,柳棉流的也是我骨髓造的血。”
然后头也不会离开了柳家。
本以为已经没有任何期待,却还是会被她话里的失望刺痛。
柳画想起梁行思会不会和她一样才知道婚约继续的消息,他应该会拒绝的才对。
她给梁行思打了电话,没人接听,又发了短信,也没有回复。
没有办法,她联系了梁行思的朋友陈墨,得知他在某个射击俱乐部。
陈墨住在和柳家庄园一片的富人区,他主动提出送柳画去那里,俱乐部是会员制,不是会员无法进入。
柳画坐上陈墨的车到了俱乐部,这里地处偏远,外面看平平无奇,进到里面才发现像到了一座城堡。
处处能感受到用料的价值不菲和设计的精巧,奢华却不低俗。
柳画跟着陈墨,在高挑有气质的前台工作人员带领下到了靶场区。
这是个户外靶场,挡光棚下整整齐齐列着一排泛着冰冷黑色金属光芒的道具,远处是茵茵草地和移动人形靶。
柳画远远看到了梁行思,他戴黑色帽子,护目镜和头戴式耳机,双手握枪,姿势专业熟练,没有注意周围动静。
等他射完靶子,陈墨才吊儿郎当上前拍了拍他肩,“柳棉妹妹找你。”
梁行思摘下耳机回头看过来,毫不意外又见到她,“什么事。”
“柳棉悔婚后不是婚约解除了?为什么还有要我续婚约的说法?”
梁行思露出熟悉的笑容,“和你订婚,才能刺激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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