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实力相当,各不相让,交手之间有来有回。
谢承匀一心想逃,北牧野偏不让,一记手刃擦过他的腰间,只抓到对方的衣袖;收手时不想竟然意外碰掉谢承匀系在腰间的月牙玉佩。
房顶上刀光剑影。蝴谍意识到郁离口中的郡主是北牧野,从腰间掏出一颗雷火弹,欲趁郁离、玄丑二人不备之时,丢入缺口当中。
玄丑挥刀劈开和他交战的谍,自腰后取下一柄双刃弯刀甩出,将那雷火弹削成两半。
郁离见此,只想杀了蝴谍;暗器犹如雨点一样射向面前的刺客。
黑漆漆的室内,北牧野使坏,向谢承匀致命处踹去。谢承匀反应及时,双手擒住那只作祟的纤细的脚踝,并反向一拧。
北牧野的身体顺势腾空旋转,另一只脚踹在谢承匀心窝子上。
谢承匀撞翻屏风,前胸阵阵疼痛,心脏却狂跳不止。他放缓气息,想要借此平稳下来。
然而北牧野可不给他这个时间,顷刻间,又是一脚补来。
他连连后退,又撞到浴桶边缘才停下来。
谢承匀的手触到浴桶上挂着的毛巾,在北牧野靠近时将其扯下,好似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沾过水面,扫出一阵水花向北牧野而去。
北牧野措不及防吃了一嘴的洗澡水,眼睛也因进了水而不舒服。等她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水时,谢承匀早已跳出窗口,桃之夭夭。
“可恶!”北牧野跺脚,气愤地咬牙。
另一边,蝴谍中了郁离的银针,不仅受伤严重,甚至连内力也被封住。和她一起行动的另一位谍,早已成了玄丑的刀下亡魂。
玄丑将刀刃夹在臂弯间,用衣服揩掉抹脖子时溅在刀上的血,眼神阴森地盯着待宰的刺客。
蝴谍一手撑在瓦片上,嘴里吐出鲜血;若不是先前与北牧野一战中毒,导致她武功废了大半,她怎会败得这么快。
在玄丑走过来时,她故技重施,扔出一颗烟雾弹。
白烟散去后,已不见蝴谍的身影。
“她使不出内力,跑不远。”
玄丑正准备去追,却被郁离伸手挡在身前拦住。
“你干什么?”玄丑语气不善,眼神里是警备。
郁离转身,“我给她身上留了蚕银花香,她逃不了。”
玄丑变了副嘴脸,收起刀,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你有办法!”
郁离才不管他,已经从屋顶的洞口跳下去。
“少主!”她快速走到北牧野身边,目光扫了眼室内,那淫贼已然不在。
“是属下失职!未能看到那贼子的相貌!”郁离单膝跪下。
“无妨,没有大碍,起来吧。”北牧野点燃蜡烛。
“交手的刺客都是什么人?”北牧野问。
郁离站起身答道,“逃走的那名女刺客,是先前和少主交手过的谍网成员。”
“倒省了我们花费力气去找他们!”
北牧野指尖揉搓着月牙玉佩,此时低下头,借着烛光好好去瞧它。
她思索到,难道谢承匀威胁到了谁的权力,才遭到礼朝谍网的暗杀,想在北麓京城铲除掉他。
郁离注意到北牧野手上的玉,她稍加回忆便想到了谢承匀,此刻不禁将手心狠狠攥紧,在心里暗骂了句“伪君子”。
丝竹馆的花妈妈带着桃夭过来时,玄丑把她们拦在门外,给了花妈妈一带银两,并叫她把人带回去。
花妈妈虽然不知所措,但还是照吩咐和抱着琵琶的桃夭离开了。
到了别院外,花妈妈迫不及待地打开荷包,却只见到一些碎银子。
“不是说郡主很大方的吗?怎么只给这些。”桃夭不满道,甚至怀疑传言并非真实。
京城的人都知道,北牧野在这里购置一处别院,经常宴请贵公子们,和一些才子佳人。
像桃夭她们这些出生在青楼的人,若是有幸受到郡主赏识,能进到这别院里来,拿到的酬劳是平时的几倍不止。
“还不是你这个死丫头不争气,怎么别人都捧着金银珠宝出来,偏偏你被退回!”花妈妈在桃夭身上揪了几下。
*
使馆里,李自成以为是北牧野派出的人刺杀谢承匀,拍着桌子要去找北牧野算账。但得知是自己人动的手,他瞬间语塞,踌躇之后坐回到一旁。
赵景民皱眉,神色阴郁道,“区区谍报组织,不仅干涉朝政,还要刺杀世子,简直大胆!恐怕他们现在连皇威都不放在眼里!”
康王府的势力太大,连当朝太子都顾忌自己这位皇叔。即便康王对着皇室宗祠的祖宗排位发誓,自己绝不会染指皇权,且谢承匀如今身中奇毒体弱多病,但也没人敢赌这位世子到底能活多久。
“怕只怕,就算回去后向陛下禀明,这件事追究到底,也只是处罚几个下面的小人物。”杨文洁无奈道。
“难道就这么不了了之吗?”赵景民拂袖道,“少灵,你说!”
谢承匀看了眼气愤不已的赵景民,收回视线,平静地道,“问题出在朝堂,自然等回去后再做打算。”
赵景民回头,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妥协道,“这件事你受到的委屈最大,且听你的。”
谢承匀回到房间,右手在腰间一摸,才发现自己的玉佩不见了踪迹。
他想起刚刚与北牧野打斗,心中暗道一声“糟了”,清亮的眉眼显出几分焦愁。
此刻北牧野变成的小人儿仿佛出现在他身旁,捂着嘴嘲笑他敢做不敢当。
“玉佩若是丢了倒也好,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谢承匀来回踱步,与他平时镇定沉着的样子不符。
“罢了,多思无意,莫要再想了。”他破罐子破摔道。心里想着北牧野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捉弄他的机会,届时兵来将挡。
待到熄灭烛火睡下,北牧野的小人儿又跳出来,折磨得谢承匀辗转难眠。
谢承匀一把拉过被子,索性捂着头睡觉。
次日早起,李自成被谢承匀眼底的乌青吓了一跳。
“少灵,你该不会是被刺客的事搞得心烦意乱,一晚上没睡觉吧!”
“不是。”谢承匀从他身边掠过。
杨文洁注意到谢承匀腰间空空荡荡,无意问道,“少灵,你的玉佩怎么不见了?”
李自成听闻此话,也才看见。
在他们印象里,这块玉佩从没离开过少灵,乃是少灵出生时,根据当时天上的月亮雕刻的,自小便戴在他身上。
谢承匀轻咳一声,掩饰脸上的尴尬神色。
“难道是昨夜遇见刺客弄丢的?”李自成几乎笃定道。
“可能是吧!”谢承匀顺着台阶往下。
可杨文洁却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猫腻。
不过究竟是因为什么那?难道昨天的事另有隐情,少灵瞒着他们没说?
杨文洁兀自思考着,出了神。
赵景民下楼时,谢承匀恢复正经,问他道,“今日可是要签订协约!”
“嗯,就是今天。”赵景民回。
谢承匀转而看向李自成,“这几日你守在景民身边,以防出现意外。”
赵景民刚要拒绝,但想到谍网背后的有心之人已经对谢承匀出手了,保不准也不打算放过他这个皇子。
李自成点头,没有异议。
赵景民对他道,“行,那你去换身衣服,等会儿随我和徐大人一同去。”
不多时,杨文洁看着赵景民几人离开的马车,对谢承匀道,“明明就快要回去了,可是我这心里却越发不安起来,不知怎么回事。”
谢承匀沉默着没有接话。
*
漆黑的乌鸦飞入院子里,落在郁离手指上,十分聪明地叫了几声。郁离从它那得知蝴谍最后消失的地方是草环街一家棺材铺后,立即前去禀报消息。
北牧野听得,猜到那棺材铺子下必定连接着通道,于是派遣玄丑、郁离二人,带着其余影卫前往。
她看向站在下手位置的青鸟,眸光暗了暗,问道,“青鸟,你这几日怎么心不在焉。”
青鸟转过身来,先是行礼,随后才道,“没什么,属下只是疑惑,为何不让属下随他二人一同前去抓捕。”
郁离、玄丑皆是斜眼看向青鸟,两人静默的样子透着不易察觉的煞气。
“他们昨夜才与逃脱之人交过手,知道那名暗探的路数。”北牧野翘起二郎腿道,“你那边有什么眉目了吗?”
青鸟身子一震,低下头,语气低沉道,“回少主,还没有。”
*
郁离、玄丑二人控制住棺材铺子的老板,通过密道进到一处幽静的宅院,搜索一番后没发现蝴谍和其他人的踪迹。
“逃了?”玄丑道。
“狡猾的狗东西们!”郁离冷冷骂了句。
玄丑见到她这副罗刹模样,仿佛随时要杀人一般,害怕地退开了些。
郁离平息怒意,打开腰间的竹篓,放出一只巴掌大的扑棱蛾子。
此物名唤黄泉血蛾,只食蚕银花,且嗅觉灵敏,能循味追迹。
郁离在蝴谍身上留下的特制蚕银花香,无色无味,且十日之内不能消除,是只有黄泉血蛾能闻到的;所以只要跟着这只蛾子,就能找到蝴谍。
他们一行人追到大爻山,决定乔装打扮成樵夫后再进入,免得打草惊蛇。
玄丑跟着黄泉血蛾,到了一处湖畔才停歇。血蛾轻点着水面,最终回到竹篓里。
玄丑环顾眼前深不见底的湖面,以及周围的环山,猜测他们是钻入这水下隐藏的秘密通道,暂时躲起来了。
“不愧是秦先生,是察觉出我们故意放走那名暗探了吗?”
玄丑拉了拉斗笠,之后换了个人在此处守着,他和郁离则赶回去复命。
*
“秦子陵,我看你能躲到何时!”
北牧野得知消息后,微微有些恼火;然后吩咐手下人,乔装成寻常百姓,进入山中继续搜寻其他出入口。
以她对秦子陵的了解,对方绝对会给自己留有后路,不可能把一条路堵死了。
郁离宽慰道,如今已经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距离抓到人,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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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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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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