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路途奔波,这一觉睡得很久,醒来的时候,窗外烈日当空,往远处看去,街上多了许多开张的店铺,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看这架势,时间也不早了。
待收拾妥当后,我不禁地去问大师兄怎么没有叫醒我。
此时他正在窗边坐着,手里捧着一本封面写着《旋转茶杯》的话本,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盘零食,几个装着东西的纸袋,以及一杯热茶。
“啊?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他漫不经心地跟我说,手上又翻过了一页纸。
“之前你拎我起来不是这么说的。”我说,“我们不用提前去广场那看看吗?看看什么环境,也占个好位置。”
“有什么好看的。”他说。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早上起来要试试这里的早餐?然后午时早点去广场看看?”
“啊,你说早餐啊,我买来了,喏,就在这。”他甚至眼皮子也抬一下,就直接伸手盲抓了桌上的一个纸袋过来,示意我去看。
我凑近去,顿时一阵香味迎面而来,那是装在纸袋子里的生煎包,金黄油亮的。
“那……提早去广场?”我试探地。
“……您自个儿去行吗?”他说,“看到了吴晓之后帮我跟他说,师父喊他来绿苑吃饭。”
“可我不认识他……不是。”我一时间都混乱了起来,“之前不是你要去找他的吗!?现在你又在搞什么啊?”
“我在看话本啊?你先别吵我,让我先看完。”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试着思索了一阵——“你在逃避?因为你觉得和他半生不熟的?见到了不知道说什么,很尴尬?”
“我哪有!”他说,“等我看完话本,我马上就去把他撬出来聊个三天两夜好吧?”
“……这倒也不至于。”我说,想象一下这个画面,都要觉得累死了。
只不过,在看到他读完手里的话本后,甚至拿五师兄还没起床当拖延的借口时,我就觉得他这话可信度也太低了。
这个天天扬言自己天下无敌的人竟然还有怕见到故人的时候?
——不过细想也是,之前他见到沈冬青的时候,恨不得当天就卷铺盖跑路。
但我也不认识吴晓,对此情况也是爱莫能助。
后来,还是五师兄起来后,叼着油条过来,一边咬着油条一边仰着眉头,一副张扬跋扈般的模样跟大师兄说:“走,找吴晓去喽!”
他走的时候非常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直到我们到达了城镇的中央广场时,已经是接近午时的时分。
和设想中的差不多,这里聚集了许多的人,大多都围绕在这个露天的场地里,那是一个用木头搭建好的戏台子。
台下放着的一杆旗帜,书写着今日的表演曲目:《人狐殊途倾城绝恋》
围绕着戏台子的,还有许多临时的竹椅,应该是观众席。
五师兄向已经坐上观众座位的人们打听,这个戏班子的来头——“哥,我是新来这儿的,请问这个戏班子是什么呀?很有名的样子。”
他们说,这个戏班子就是本地非常有名气的剧团,在这里有近百年历史了,传承了三代人,现任的班主是温心,是唯一一任女老板。
据说,温家原本有两个儿子,一个小女儿,但这个小女儿——也就是温心,在竞选继承人的时候,实力稍稍压过了两个哥哥,成功接任上了班主。
而且,温心的武学功底也是过硬的,以刀马旦闻名方圆百里。
他们说,温老板是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美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最让人印象深刻。
而今日出演的曲目,虽然温老板没有参演,但花旦也是个漂亮的小美女,大家叫她宋伊伊。
随后,一个老哥还调侃般地笑了笑:“喏,隔壁开武馆的吴老板,也特地为了捧宋伊伊的场,生意都暂时不做啦!”
于是,我们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我觉得大师兄大概后悔看了过去:
“连愈,好久不见。”在目光交碰的一刹那,那人就朝着他笑了起来。
“啊?”大师兄顿时就愣住了,像大脑停止运转一般,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好久不见。”
结果对方顿时就乐了:“我是谁?”
“……”
在大师兄的表情和他的脑子一样僵硬时,我看向那个人,此刻午时的艳阳正好照落,勾勒出他硬朗的面容轮廓,浓眉大眼间尽是朝阳之气。
一眼看过去,他比大师兄高大壮实许多,草绿色的衣裳,敞开的领口更显出几分强壮,腰间的腰带上有一块银徽章,上面刻着一朵莲花。
“好久不见啊,吴晓哥,还记不记得我?”这时,五师兄就走了过去,一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虽然我们也没见过几次,但我还记得你耶!”
这时,就轮到对方面露难色,略显尴尬的模样。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不知道你是?”
“哎呀,哥,那我可要伤心了。”五师兄撇了撇嘴,作不满状地开玩笑道,“我是他师弟,岳锦川,你真没有印象啦?”
“哈,原来是锦川啊。”吴晓笑了笑,“我现在倒是想得起来了,转眼间你就长这么高大了,一时之间我还真的没有认出来。不过,岳五爷的名号我倒是听过不少次。”
说罢,他的目光看向了我:“那不知道这位是?”
“顾青砚……是他们的师弟。”
——在他灼热的目光下,一时间我竟也感受到了大师兄那大脑停止运转的感觉,颇为局促不安。
“吴晓哥,那你觉得我本人比传闻中的好看不?”五师兄见状,又把话题引了回来。
“是啊,好看。”吴晓也伸手拍了拍五师兄的肩膀,而后换了个话题:“你们也来这里看戏班子演出吗?”
“对啊,听说有漂亮姑娘嘛!”五师兄咧嘴一笑,颇为狡黠地:“吴晓哥的眼光很不错嘛!啥时候认识的?认识多久啦?”
“哈哈,锦川弟弟这么好奇啊?”
“当然当然,快跟我说嘛!”五师兄说着笑着,就把人拉到了观众席的竹椅上坐下。
我见状,也把不知道是不是魂魄还没回来的,仍呆愣在原地的大师兄也拉了过去坐。
“在想什么?”我低声问他。
“我想死。”
“……”
我闻言后,沉思了片刻后,跟他说:“想点别的。”
“……你说,竹子精会修炼成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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