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4

四人到达白玉府中之时,天色已迟。一线夕光从天穹洒下,铺洒大地,日暮西沉,倦鸟投林。

相比起冷府里的移步异景,奇花异草处处显贵。白玉府中倒低调的多,府内多栽梧桐,金秋时节,一片金黄。

一片手掌宽的梧桐缓缓飘落,在空中卷起一道圆弧线,似碾过陈年旧事,眷恋地勾起红衣人一缕墨色发丝,最后落在一只水蓝色官窑瓷酒杯旁,最后被一只素白的修长好看的手拾起。

红衣金叶,相得益彰。

冷授羽拾起叶脉清晰的金色梧桐,眼中隐有回忆之色,“想当年授才学院中,便曾种得一片梧桐。”

那一届的授才学院群芳闪耀,一连出了冷授羽、寒歇、白玉三个令世人惊叹的天才。剩下的人里,也有不乏旬文这样天资聪颖,资质出色的学子。

春去秋来,学文习武,一心只读圣贤书。比起日后出仕踏入政途,劳心劳力,与各方势力周旋,明争暗斗。那一段简单、纯粹的学院日子确实勾起了冷授羽的感怀。

寒歇似知他心中所想,笑道:“信雾,今日你我四人同窗重聚,原是一件喜事。”冷授羽听出他话中安慰之意,看了他一眼。

想起昔日授才学院读书的光景,冷授羽便想起来一件事。望着对面文弱白净的青年脖子上那抹突然冒出来的,鲜红的凤凰红迹,道:“文生,我有一事不解,不知你可否解我心中之困。”

“信雾你只管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旬文道。

冷授羽顿了顿,道:“我记得当年与你在学院同窗之时,你脖子上还不见这道红迹。为何今日再见,却突然冒了出来。”

闻言,寒歇也将目光投在旬文脖子上。

瘦的仿佛能看见青色血管的脖子上多出一道凤凰红迹,那翱翔九天的凤凰与他整个人的文秀气质格格不搭,反倒显得有些突兀。

“这........”

不知怎的,旬文的目光似乎小心地看了一眼一旁的白玉。

白玉抬头看他一眼。

那一眼冰冷毫无感情,与平日亲近模样截然不同。

旬文吓了一跳,收回目光,低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被押入顺天府的大牢后,一觉醒来脖子上便多了一道红痕。我也觉得奇怪。”

“竟有此事”

冷授羽若有所思。

寒歇心中了然,笑道:“看来那人为了离间我与信雾,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冷授羽听得皱眉,“寒厂公,莫非你知道那人是谁?”

“正是.......”寒歇拖长了嗓音。

“信雾!”一旁的白玉突然出声,将冷授羽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冷授羽不解地望着他,“子衡,怎么了?”

白玉那张俊雅的面容闪过一抹窘色,一旁的寒歇只是懒洋洋笑看。

白玉道:“信雾,难得今日文生也在,你我四人同窗重聚,实在应该举杯庆祝一番。”

说罢,率先端起酒杯。

寒歇看笑话的脸笑不下去了,沉声拒绝他的提议,“不可”

话一说完,两道视线同时落在他脸上。不同的是,旬文的目光充斥好奇不解。白玉则是脸色不好看,只寒歇是有意针对,冷声道:“寒厂公,你我四人同窗重聚,这样好的喜事,为何不可举杯。”

寒歇自是顾虑冷授羽腹中。

但他自不能将真实情况说出来,便道:“信雾在钦州途中受寒,不可饮酒。”

白玉听他这样说,自然是以冷授羽身体为第一紧要,不会强要他喝,但听寒歇下一句话,却不由得脸沉下来。

寒歇道:“这杯酒,不如便由我代信雾喝”

白玉冷声道:“寒厂公,你想代阿羽喝下这杯酒,还要问阿羽肯不肯。”目光投向冷授羽,“阿羽,你当真身体抱恙,要让他代你喝下这杯酒?”

冷授羽沉默。

寒歇看向冷授羽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信雾,喝酒.......伤身,还是由我代劳吧。”

他人看不见的石案下,一双从玄衣里露出来的成熟男人的腿此刻像是撒娇一般,犹如一只大型猫科类动物,讨好又乖巧地蹭着身旁另一人红袍下被墨靴包裹的修长小腿。

“信雾........”

被人狠狠踩了一脚!

寒歇一瞬间表情微变,被对面的旬文看出来,不解地问道:“寒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脸色很不好。”

“无......无妨”

寒歇脸色讪讪。

又听得身旁响起一道听不出什么情感的冷淡嗓音,“既如此,多谢寒厂公。”

寒歇一阵狂喜,端起他身前的一饮而尽。

“子衡,文生,抱歉。我身体抱恙,怕是不能与你们尽兴,还望见谅。”

“信雾,你可有大碍?”旬文关心地问。

“无妨,只是一点风寒。”冷授羽道。

白玉见冷授羽应了寒歇的话,握了握拳,复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微笑道:“想当年我们四人在授才学院同修同窗,也曾立誓来日报效朝廷,可惜今日,彼此道不相同矣。”

白玉一副惋惜模样。

这在座四人,不同道之人,唯有寒歇。

寒歇听出他弦外之音,嗤道:“虽不同道,亦是同行。白相又怎知最后,你我四人不会殊途同归。”

白玉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寒厂公之话到令本相不明了,残害同僚,颠倒是非,过去种种所为,莫非是为了最后殊途同归?本相到要向厂公大人请教,是如何个归法。”

“白相真是贵人多忘事,从前白相与本侯相交于西厂,难道不是同归。”

“那是本相受你欺骗,一时误入歧途!”

“如此说来,白相是承认曾与我这奸佞同行一路。看来白相也不像自己所言,那般清白啊。”

“寒歇,你!”

.........

案上寒歇与白玉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彼此明斗的激烈。一旁的旬文哪里见过这阵仗,被他二人之间的火药味弄得瞠目结舌。这些年他虽远在钦州,但也听说了寒歇投身宦道的事,也听说朝中以信雾为首的老臣和以寒歇为首的西厂众人明争暗斗,不死不休的事。

原以为信雾与寒小侯爷之间已经是恩断义绝,你死我活。今日一看,却出乎他的意料。信雾与寒小侯爷之间倒也罢了,为何反倒是白相和寒小侯爷之间暗涛汹涌,有股浓浓的火药味。

他可是听说,两年前白相与寒小侯爷私交甚好,寒小侯爷甚至..........心悦白相,还为他种了满

满一京城的梅花。

忍不住道:“信雾,这白相与寒小侯爷之间.........”

冷授羽问:“如何?”

“白相与寒小侯爷之间,似乎不似外界所传的.........那般亲厚。”换了个委婉一点的说法。

冷授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之前也所有耳闻,原以为寒厂公心悦子衡。”

白玉:“..........”

寒歇:“...........”

旬文低头和冷授羽悄悄道:“莫非是寒大人求而不得,因爱生恨?还是白相欲擒故纵?我看话本里都这样写。”

耳力极好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黑了脸。

白玉:想象力这么丰富,别当官了干脆去写话本吧。

寒歇:第一次这么认同白玉的话。

又见眼下夜幕深邃,月亮高悬。旬文犹豫了半响之后,道:“信雾,我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你可否答应。”

冷授羽道:“文生何必如此客气,但说无妨。”

望着眼前一如高枝凤凰般冷艳动人的年轻红衣男人,旬文红着耳朵道:“我不日将启程回钦州,今夜可否与你抵榻同眠,秉烛长谈。也好.......再续昔日同窗之谊。”

当年自己面对信雾的邀约,因为自卑怯弱不敢靠近,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这一次,他给了自己勇气。

但........

如今信雾已经是中丞大人,与自己虽说是昔日同窗,交情却并不深。他会答应自己这样一个要求吗?

就在旬文失去信心,黯淡地想要收回自己那番话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清郎的笑声:“如此正和我心意,我正想要向你讨教钦州蚕桑一事。”

“子衡,今夜我便与文生打扰你了。”

说罢,拉着旬文的手,朝相府厢房走去。

身后的白玉:“!!!”

寒歇:“!!!”

白玉(黑着脸):什么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就是!

寒歇(咬牙切齿):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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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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