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一双修长有力的手紧紧抱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哑嗓音在耳畔低低响起,带着一份委屈似的,头深埋在他白皙的脖颈旁。
冷授羽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要安抚他,在即将抚摸到他如瀑的黑发时,一下子回过神来,冷着脸将人推开。
“寒厂公,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是做什么。”冷授羽板起脸道。
被宿敌看去自己狼狈的一面,寒歇也丝毫不在意,便用那一双噙泪的红眼睛,望着他,一种又怕又委屈的模样软软道:“信雾,我方才实在害怕......”
“你怕什么?”冷授羽蹙眉,似乎一下子想到什么,一双凤眸紧紧盯着他,“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寒歇如此反应,令他实在不得不做他想。
难道寒歇已经知道他腹中已经有他的.......孽种........的事
这.......怎有可能。
男子生怀原是无稽之谈,若非他凤凰一族体质特殊,根本不会做此想。
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人这段日子以来的殷勤体贴,每日里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全不似对待一个不久前才设计困杀他的宿敌,反似像........
冷授羽想不下去了。
寒歇若真已知情,他绝不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欺霜面孔在眼前放大。
被冷授羽用这种杀人的目光盯着,寒歇眼里的泪顿时凝固住了,干干笑了两声。
“信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冷授羽面无表情望着他,“若是什么也不知,你见我喝药,为何这样紧张。”
自然是怕伤到你和肚子里的......孩子。
尽管寒歇还不曾百分百确定冷授羽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但方才误以为他已喝下藏红花,那一瞬间他遍体生寒,莫大的悲痛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那一种割心之痛让他麻木冰冷已久的心一瞬间鲜活起来。
但这样的话,寒歇却不敢说出口。
信雾光是得知那一夜之人是他,便已认定自己欺辱他。若是知道腹内极有可能怀了自己的孩子,以信雾的性情,是断不能留下这个孩子。
“我是.........”
“是什么”
就在寒歇被冷授羽逼得不知作何回答时,这时门外小厮来报,白相来访。
“信雾,我听说你从钦州回来,特来..........”欣喜的话语截住,白玉一愣,“你们在做什么”
眼前冷授羽与寒歇仍保持面贴面的逼问姿势,外人看去反觉得他二人姿势过分亲密。
冷授羽往后退了一步,分开与寒歇的距离,看向白玉道:“无事,只是有些事情请问寒厂公。”
寒歇低咳了一声,脸色讪讪。
白玉原是见他二人姿势亲密,不由得心中一沉,只道钦州一行,难道果真如自己所想,给了寒歇可乘之机。心中不由得极为自恼,早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寒歇与阿羽两个人独处,定要用前去才是。
但.......那件事又至关重要,不能轻放。
细眼见冷授羽面无表情,甚至眉目之间隐隐有冰霜之意,与寒歇不似所见那般亲密,一旁的寒歇更是脸色古怪,双目微红,一副想看又不敢看身旁人的心虚模样。
这两人之间定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像那般,反而见阿羽面色,更恶寒歇几分。
白玉按捺住心中的欣喜,上前,手还不及碰到冷授羽,先把一道玄衣拦下。
白玉顿时脸色不好看,看着眼前隔阂在自己与冷授羽中间的人,冷声道:“寒厂公,你还没死啊。”
“...........”
寒歇咬着牙笑道:“白相此言何意”
“本相不过是好奇,这半月同行,阿羽是如何忍住不将你这奸佞打死,好为社稷除害。”
寒歇回头委屈地去拉冷授羽袖子,告状,“信雾,你看白相之言,实在过分。枉费了你我三人昔日同窗之情。”
你还能再厚脸皮一点吗。
眼见这成年男子如同昔日幼童一般,动不动便拉扯着冷授羽的袖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白玉一阵气恼,谁叫阿羽一向怜幼惜弱,偏偏吃他这套!
“子衡之言的确不对。”
“信雾.......”寒歇一喜。
“阿羽.......”白玉提起心。
冷授羽面无表情道:“何须半月,当日我便应该动手。”
寒歇:“..........”
白玉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上前握起冷授羽的手,柔声对他道:“阿羽,我已在府内备下宴席,庆贺你从钦州平安归来。你随我一同前去,让我为你接风洗尘可好。”
寒歇拖长了尾调“欸”了一声,“白相身为百官之首,理应公平公正,岂可如此偏心,既是接风洗尘,为何只邀信雾,不邀本侯。”伸手将白玉握住冷授羽的手甩开,看似动作轻巧,实际用了令人无法反抗的力量。
白玉脸色难看:“你!”
“信雾”
就在寒歇和白玉之间的气氛越发紧张的时候,另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紧接着传来冷府里的小厮通报:“大人,旬知县前来。”
书房内的三人同时一愣,抬头看去。
只见门口的文秀青年换了一身干净的竹青色衣裳,站在门口。见到冷授羽身旁另外两人,明显也是一怔,嘴里道:“下官不知寒厂公,白相也在此,参见寒厂公,白相。”目光却只停留在中间那如骄阳一般耀眼的红衣人身上。
又来一个,寒歇很无奈,“旬知县,你怎会到信雾这里来。”
“下官听闻冷中丞为下官之事,特意前去钦州查明真相,特来感谢中丞大人,还下官清白。”
钦州孙知府伏诛之后,冷授羽便在途中修书一封,将钦州案情的原委、杀害李太傅的真凶写成一封书信,提前发来汴梁。
顺天府接到冷授羽的信函之后,便将旬文从大牢里无罪释放了出来。
“文生,你来了。”冷授羽抛下寒歇、白玉两人,方才还欺霜含雪的面容此刻开霁,露出一分真心的欢喜来,亲自上前去迎。
就连方才白玉前来,都不曾有这种待遇。
白玉脸色难看。
寒歇看着门前,冷授羽亲切地握住旬文的手,脸色也很难看。
冷授羽望着旬文,一脸愧色:“先前我未察真情,险些将你当做凶手处死,实在是我之过。”
旬文被他握住手,被那双明亮清透的凤眸望住,耳根发烫,似害羞了一般低下头不敢与眼前这璨丽夺目之人对视,“是下官受孙知府胁迫,无法将实情说出,岂可怪中丞大人。”
冷授羽低叹道:“你我自幼同窗,何必如此生疏。还是文生对我那日公堂所言,仍有介怀。”
“不不不.......下官绝无此意!下官对中丞大人只有感激,岂会介怀!”
“你若当真不介怀,为何不肯唤我一声信雾。”冷授羽目光真诚。
“这........”
身后的两个人酸的快要冒泡泡。
旬文脸颊一红,头低低轻声唤道:“信雾........”
冷授羽握着旬文的手朝寒歇、白玉两人走来,道:“今日难得同窗重聚,不如便借子衡府上这一席宴,共同聚宴。”
白玉笑道:“同窗重聚,自然是好。”在冷授羽看不见的地方,冷冷看了那清瘦的男子一眼。
旬文身体一抖。
这细微处被冷授羽察觉,关心地问:“怎么?”
“没......没什么”旬文低头。
一旁的寒歇捂着肩膀,凑过来刷存在感,“信雾,他无事,我的肩膀却很疼。”
冷授羽面无表情:“既然寒厂公身体抱恙,不去宴席,先回府也无妨。”
寒歇:“.........”
寒歇:我酸了
白玉:我也酸了
旬文(沉浸):信雾主动牵我的手欸......
冷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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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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