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赴宴

就在寒歇即将拨开墨发看清楚那道红色胎记时,门外传来老管家乐呵呵的声音,“少爷,白相看您来了。”

床上的冷授羽一惊,睁开凤眸,看见身后笑吟吟站着,手里还拿着自己递过去的金疮药的男人后,蹙紧好看的眉。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进来的白玉看见冷授羽床边的寒歇,脸色沉下来。手里端着药的老管家发现冷授羽半裸着伤背躺在床上,连忙上前为他拉上被子。如此一来,那道若隐若现的鲜红色胎记便更看不见了。

冷授羽见寒歇火辣辣的视线落在自己锁骨处,皱眉道:“不知寒厂公驾临寒舍,有何指教。”

寒歇收回目光,笑道:“白相能来看你,难道本侯不能。”

冷授羽冷笑道:“看望是假,看笑话才是真。”

寒小侯爷到底是厚脸皮,被人戳穿目的,也能若无其事,还能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信雾,你我三人到底也是自幼同窗。”咳了一声,“虽然只有短短三载……但我心里,可是一

直把你与白玉当成知交好友。否则今日殿堂之上,我何必在圣上面前保你一手。”

“真是知交好友,又怎会在汴梁城中故意散播方乾一案,令冷中丞骑虎难下。”

白玉反唇相讥。

寒小侯爷微微眯眸,悦耳的嗓音沉了几分:“论知交好友,莫说是冷中丞,便是这一年与白相西厂相交之情,又哪里比得过白相与冷中丞十年同窗之情,”

白玉听出他话中警告意味,脸色更沉。

冷授羽看出二人气氛不对,开口为白玉解围:“多谢寒侯探望之情,下官有伤在身,恕不久留。”

“既然冷中丞身体不适,本候自不打扰。”寒歇目光看向白玉,“不知白相之意。”

“信雾……”

白玉望向冷授羽。

冷授羽脸色缓和几分,“子衡,便劳你替我送寒厂公一程。”

“厂公大人,请。”

寒歇笑道:“请”

在经过老管家面前时,一股常人几不可闻的特殊药香传来,寒歇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管家手中端着的药,吓得老管家往后退了几步。

寒歇与白玉走后,老管家一边叹息一边端着药上前,“少爷,听闻寒小侯爷与白相……关系匪浅。如今你与白相走的亲近,这要是得罪了寒小侯爷可如何是好。”

冷授羽阖着眸休憩,听到老管家的话,冷笑道:“我得罪他又何止白玉一件。当年我设计除他,害他险些丧命,即便没有子衡,料他也恨我入骨。”

老管家更担忧了,“如今寒小侯爷大权在握,万一他把矛头对准少爷……”

“不必忧虑”

冷授羽开眸下床,“铮”地一声拔出床头佩挂凤刃,霎间剑芒锋利,寒气森森,“他只敢来,我剑岂是摆设。”

刀光剑影照亮凤凰骄态。

见老管家仍是一副担忧模样,将剑还回,笑道:“寒歇视我如敌,若能除我早已动手何必等到现在。冷氏世家大族,他轻易不能动我。”

老管家这才安了些心,将压制冷授羽身上热症的药奉上,边道:“说来也是奇怪,当年少爷与寒小侯爷一同在授才学院读书时,才五岁的寒小侯爷性格孤僻古怪,可是谁都不理,只缠着少爷您,要少爷您抱。就连少爷放假回府邸,他也要跟着您一起回来,怎么如今反倒与白相亲厚去了。”

冷授羽垂眸喝药,漆黑浓密的睫羽遮住幽暗眸光。再抬头时,他神色平静,淡淡道:“昔日之事,不必再提。”

西厂

夜凉如水

庭院前的李子树桠在夜空横斜,灯笼中笼罩下来的明亮烛光洒在屋檐下,拿着一根不知名药材的人身上。

陶真穿过桃林走来,看见寒小侯爷拿着一长根从未见过的黑色细状物发呆。

“小侯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寒歇道:“你来得正好,你可知此为何物。”

陶真接过寒小侯爷递来的细长条,怎么也不像平常所见,一闻,还有一股特殊的淡淡药味。;

“小侯爷,恕属下才疏学浅……这是?”

“这是黄积草,是一昧药。性温,味苦,有平气血之用。多为女子调理所用。”寒歇盯着那根药材,沉思:“他为什么要喝这种药……”

谁也不曾知道,汴梁百姓眼中行为荒唐的寒小侯爷竟然精通药理,只在冷府中一闻药香,便知其中入药之材。

知道寒歇精通药理的人不多,陶真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寒小侯爷疑惑不解的自言自语,陶真道:“小侯爷说得可是冷中丞?听闻冷中丞祖上出自一支边疆异族,体质异于常人也是有的。”

寒歇一震:“体质如何有异?”

陶真摇头,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寒歇沉吟片刻,道:“派人去查,本候要知道冷授羽祖上出自哪一支异族,体质又是如何异于常人。”

对于寒小侯爷突然的命令,陶真疑惑不解,“小侯爷是想……借此打压冷中丞?”

寒歇似真似假“欸”了一声,“本候与冷中丞乃自幼同窗好友,你怎可有如此想法。”

陶真一副见鬼了表情。

*

方乾案后,寒歇暂无动作,汴梁暂时迎来了一段安宁日子。

盛帝自那次早朝之后,依旧称病罢朝,朝中文武百官有事上奏,无事各回各家。冷授羽一边忙在府养伤,一边翻阅御史台这一年记录,将他不在汴梁的这一年日子里发生的事情补回来。

“少爷,那寒小侯爷又送请柬过来。”老管家拿着烫手的请柬为难道。

冷授羽正沉浸在各种文件之中,头也不抬地说,“撕了。”

“可是……”老管家犹豫道:“寒小侯爷说少爷若是不赴宴,他就请白相去。”

冷授羽蹙眉,“拿来我看。”

老管家把烫金请柬递给冷授羽,在冷授羽翻看的时候,奇怪道::“少爷您不是寒小侯爷的第一等对头,他怎么两次三番送来请柬邀您赴宴。莫非是鸿门宴?”老管家忙阻止起身的冷授羽:“少爷您可千万去不得。”

冷授羽道:“我若不去,他便要去纠缠子衡。我岂能再让子衡落入他的毒手。再说……”神色不屑“我倒要看看他能摆出什么鸿门宴。”

唤来府丁牵马。

摆宴的地方在天香楼,是汴梁有名的茶楼,楼中有说书人正在台上敲着竹板,抑扬顿挫地说起三国时关公舞大刀的故事。

一扇绣着百鸟朝凰的屏风各隔去大堂,坐在幽静雅座,慢悠悠喝茶的人看见那一身风风火火的红衣,眼前一亮,连忙起身相迎。

“冷大人肯来赴宴,实令本候倍感荣幸。”

寒歇出乎寻常的热情,倒让冷授羽有些意外,“寒厂公何时变得这般谦逊。”

寒歇要拉冷授羽的手,被他不动声色避开后,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笑吟吟招呼冷授羽入座,亲自为他倒茶。“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本候若是能同冷大人多走动走动,自然百般谦逊。”

冷授羽忽地冷笑一声,“莫非寒厂公拉拢白相之时,也是这般殷勤。”

“这……”

冷授羽从来不屑虚与委蛇之事,直截了当地说:“吾非子衡,你这套用在我身上没用。你若是想拉拢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信雾”寒歇忽然柔声,“难道我便不能只与你叙旧。幼年在学院之中,我体弱多病,唯有你对我悉心照顾,难道你我之间当真再无丝毫的情谊。”

寒歇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冷授羽仿佛被一根针扎到,当场冷了脸,“你我幼年同窗之情,早在你投身奸党之时,在鸣花亭中断绝!”

鸣花亭便是冷授羽听到寒歇要拜太监为义父,劝他回头的地方,寒歇执意不肯,最后两人在鸣花亭中恩断义绝,反目成仇。

一提鸣花亭,寒歇也有些愣怔。

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这时茶楼中一阵喝彩声传来,原来是台上说书人一曲说完,喝着茶水润喉,台下人正鼓掌喝彩。

木板一敲,说书人又起腔,“话说那关公败走麦城之后……”

台下有人嘘声,“宋老头,你这三国的故事,我们都听腻了。你换个故事讲吧。”

“就是,换个当朝的故事讲吧。”

说书人颤巍巍放下扇子,“那诸位想听什么故事?”

台下有人起哄道:“不如讲讲那寒小侯爷与白相的故事。”

“这你还不知道,我来给你讲。那寒小侯爷八岁时患了一场大病,晕倒在授才学院。当时正是中秋,书院里空无一人,只有留在书院夜读的白相一人,照顾了寒小侯爷整整一个晚上。从此啊……”

屏风里,冷授羽抿紧薄唇不语,寒歇眯眸,紧紧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屏风外,暧昧的声音还在继续,“从此怎么样?”

“这从此,寒小侯爷就对白相情根深种,哈哈哈哈哈哈……”

外面有人出来警告那放肆议论寒厂公的人,声音这才渐渐小了下去。

冷授羽冷笑道,“我倒还不知,原来寒厂公与白相还有这样一段渊源。”

歇忙道:“坊间流言,不足取信。不过……我幼年时大病,的确蒙书院一人照料才得好转,不知信雾可知此人是谁?“

说完,寒歇一双漆黑墨眸牢牢注视冷授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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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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