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太急促,太突然。
甚至没有给苏又青半分适应和喘息的时机。
姜沐霖的上半身与她紧紧相贴,吮着她的唇舌。
她身上的雪淞味香水本该是清冽沉静的,此刻却像是一场突然而至的暴风雪,铺天盖地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又青本能地张开唇瓣,想要呼吸到新鲜空气。
柔软而又灵活的舌却伺机而入,搅弄着她的舌尖。
就像是一条有韧性的蛇,沿着舌尖的每一寸肌理向上,直至舌根都死死缠住。
从呼吸到津液,乃至苏又青的每一次喘息,都被姜沐霖尽数攫夺。
她双腿发软,若非是被人扶着,恐怕早已向下跌落。
姜沐霖一手扣着她的腰,落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却顺势向下游离。
披肩应声落地,发出窸窣动静。
手掌逐渐收拢,加重了力度。
苏又青不觉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为了在颁奖典礼上呈现出最柔弱可怜的状态,过去的整整三天,她只吃了一片吐司。
即便浑身的力气快要虚脱,可苏又青很清楚,还有一场暴风雨在迎接着自己。
且她完全无法抗拒。
这是身为一只金丝雀,应尽的义务。
.
光是吻她的唇还不够,姜沐霖唇瓣向下移,沿着她的锁骨向下啃噬。
又顺手拉开玄关处的抽屉,从里面取出指套。
她平时工作忙,到这座公寓来,当然不是为了和苏又青吃饭聊天。
为了配合她,苏又青贴心地将这座豪宅地每一个角落,都准备上了生理用品。
包装纸被撕开,胡乱落在地上。
……
入夜之后,因昼夜温差过大,落地窗上有水雾凝结。
起初只是点滴,随着夜色的加深,水滴逐渐聚拢,缓缓向下流淌。
一如苏又青流出的泪水。
她上半身伏在沙发上,双颊陀红,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意识如同在汪洋中沉浮的小舟,浑浑噩噩,颠簸中分不清方向。
姜沐霖将唇畔凑到她的耳边,似乎问了句什么。
“嗯?”苏又青没听清,下意识偏了下头。
谁知下一秒,姜沐霖在她耳垂处重重咬上了一口,齿间用力抵着那抹软肉。
苏又青浑身猛地一颤,思绪彻底涣散。
视线中似有无数的星星点点散开,化作一片见不着边际的白光。
好半天,她依稀反应过来姜沐霖问的是什么——
“你和宋暨闻的照片,还挺多?”
.
苏又青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姜沐霖是在吃醋。
当然,她曾经也难得天真地有过这种幻想。
所以当时在姜沐霖面前,她故作矫揉造作,说出好些讨好她的话。
诸如“好喜欢你”“好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这种**之语。
结果换来的,是姜沐霖长达数月的冷落。
从那时候起,苏又青便彻底清醒过来,在姜沐霖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玩物。
她们各取所需,再公平不过。
苏又青时刻将这一点牢记在心,即便此时应该是最意乱情迷的时刻,她的大脑却依旧在清醒运行着——
姜沐霖问及宋暨闻,不是吃醋,是占有欲。
就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不愿意自己的玩具被别人染指。
这样一想,答案便清晰明了。
苏又青回过身,抬起沉重无力的胳膊,勾住了姜沐霖的脖颈。
她的气息不太均匀,吐字自然而然变得黏黏糊糊的:“那时候除了她……我找不到任何人依靠,不哄着她,还能怎么办?”
“姜总你也知道,她有自闭症,有时候跟个傻子一样,难不成我还会喜欢她?”
“我和她不过是情势所迫,只有对你,我才是真心的。”
真心图你的钱。
图你的权和势。
图你能够给我的资源。
姜沐霖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注视着苏又青的眼睛。
她的双眸覆着一层雾气,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泊,让人瞧不见其中的情绪。
姜沐霖垂下眼,不再多看。
转而,又贴上了苏又青的唇,与她继续纠缠。
直到一吻结束,苏又青以为这一关已安然渡过时,姜沐霖忽然出声:“苏又青,你别忘了,她究竟是怎么死的。”
犹如一盆冷水陡然泼下来,苏又青浑身的热意消散殆尽,听出了话中的嘲讽和威胁之意。
所有人都很清楚,宋暨闻死于车祸事故,溺亡。
却无人知晓,当时她为什么会乘车,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
是为了苏又青。
那一天是元宵节,是宋暨闻的忌日,也是苏又青和姜沐霖初次见面的日子。
在那个晚上,苏又青和女团正在外市参演一场元宵晚会。
女团热度不温不火,她们甚至连主唱都混不上,只能混在伴舞中间,给一名当红小花作配。
零下十度的天,苏又青和别的队友一样,穿着单薄的抹胸短裙,感觉身体里的血都快要冻成冰沙。
她从小抗冻,硬生生挺住了。
有一位队友没挺住,表演一结束,便当场晕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主办方估计是怕闹出人命,将她送到当地最好的医院。
也是在医院的急诊科室里,苏又青见到了姜沐霖。
她坐在轮椅上,整个人是瘫软的状态。
苏又青听见医生在询问她是怎么受的伤时,她淡声回答:“滑雪空翻,一时没收住,从高空摔下来了。”
答话时,姜沐霖整个人罩在羽绒服里,看不清脸。
苏又青却听出了她的声音。
不久前,在影视平台的一场招商会上,她是主办方极力邀请来的嘉宾。
她登台发言时,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以为,平台应该向上提升价值,不必为了蝇头小利,再录制这种下沉的选秀综艺……”
作为同平台选秀综艺里出道的选手,苏又青只能坐在会场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抬手鼓掌。
姜沐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平静,不带一丝情绪,像清晨的雾气般看不见摸不着,却让人难以忽视它的存在。
在医院认出她的那一刻,苏又青便动了小心思。
她不放过任何一个攀附权贵的机会,接了杯热水,给轮椅上的姜沐霖送过去。
她故作关心:“你是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怎么没有人陪你来?”
姜沐霖盯着她的脸,良久。
就在苏又青忐忑不安,以为自己的小伎俩被她戳破时,对方伸手接过水杯:“我的家里人都很忙,没空过来。”
于是那天晚上,顺理成章地成了苏又青照顾姜沐霖。
她忙着帮她挂号,取药,将人送到病房,与医生交流……
她沉浸在攀上高枝的窃喜之中,却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按照约定,宋暨闻今晚会来找她,和她一起过元宵节。
等她想起这件事时,已经是宋暨闻溺水而亡的死讯传来。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苏又青还在病房里,她愣了几秒钟,落下了一滴眼泪。
姜沐霖看着她,抬手抚掉她脸庞的泪水:“哭什么?是她自己运气不好,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关系的,苏又青为了不让宋暨闻打扰,撒谎骗了宋暨闻,让她先去酒店等自己。
轿车失事的那座桥,离酒店不过一公里远。
如果苏又青没有撒谎,让宋暨闻到医院来,她根本就不会经过那座桥,更不会意外丧命。
苏又青私底下,也偷偷在网上咨询过律师。
律师告诉她,车祸属于意外事故。
就算是因为苏又青撒谎,宋暨闻才会出事,但苏又青并没有主观上伤害她的打算,所以无论如何,也不算犯法。
苏又青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没有宋暨闻,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讨好姜沐霖这件事上。
且收获颇丰。
唯一付出的代价,便是时刻要打起精神,应付姜沐霖的阴晴不定。
譬如眼下,她忽然提起宋暨闻的死因。
苏又青着实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果她表现出在意,姜沐霖定然会心中不痛快。
如果她不在意,便显得太过无情无义。
无论哪一种反应,都不能够讨好姜沐霖。
幸好苏又青的脑子反应够快,她闭上眼,呼吸陡然变得急促了起来,然后侧身趴在沙发边沿,捂着胸口干呕。
呕了没几秒钟,身后一只手覆上来,轻拍着她的背。
“你没吃饭?”姜沐霖轻声问。
苏又青点了点头,眼睫上沾着泪花,分不清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方才一场激烈的纠缠。
姜沐霖随手扯过沙发上的毛毯,为她披上:“先休息一会儿。”
她起身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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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又青也不完全是在骗姜沐霖。
她的体力早就在白日消耗得差不多,回到家还要被她压着欺负这么久,没有晕过去,也完全是凭借着坚定的意志。
此时姜沐霖终于放过了自己,苏又青轻轻舒出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迷迷糊糊睡了不知有多久,她被白粥的香气唤醒。
姜沐霖已经将粥碗放在茶几上:“先吃饭,等吃完饭再睡。”
苏又青浑身酸软无力,根本就懒得动。
姜沐霖看了她一眼,揽着她的腰,将人从沙发上抱坐起来。
又收回手,舀起一勺白粥,吹凉之后递到苏又青唇边。
白粥下肚,原本空荡荡的肠胃顿时变得熨帖起来。
苏又青吃了几口:“我不能再吃了。”
她是女明星,绝对不可以多长半点肉。
姜沐霖却像是没有听到,继续将汤勺里的白粥递到她的唇边。
苏又青在别的事上不敢忤逆她,这件事上难得执拗,她偏过脸,像是没有看见。
“将它吃完。”姜沐霖语气放缓,“明天我就带你去看一件有意思的事。”
苏又青不太能明白,她说的有意思的事是什么。
但想到姜沐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应该不会骗自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不大情愿地张开唇。
姜沐霖伸手,将白粥喂进了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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