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白粥入腹,苏又青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重新流动,体温也变得暖和起来。
困意再度袭来,她真的是一动不想动。
于是轻轻扯住姜沐霖的衣袖,撒娇的口吻道:“你抱我去卧室,好不好?”
她很清楚,在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上,姜沐霖一向纵着自己,这并不会触到她的逆鳞。
如她所料,姜沐霖什么也没说,双手将她抱起来。
女人的身体很轻,抱起来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依偎在怀中,就像一团轻飘飘的云。
姜沐霖下意识将双手收紧,似担心她会真的如同云气一般散开。
进入卧室,将苏又青放在床上,姜沐霖为她盖好被子。
她自己却没有睡下,而是手掌撑在苏又青身侧,注视她许久。
睡着后的苏又青看上去分外乖巧,脸颊沁着红晕。
姜沐霖抬起手,指尖拂过她的额头,鼻梁,以及被咬噬得略微破皮的唇瓣。
“你是我的。”她轻声道,嗓音里多了几分迷离和执拗。
有所感应一般,被子里的人瑟缩了一下,将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雪白干净的耳廓。
姜沐霖唇角轻勾,起身离开卧室。
.
苏又青不喜欢房间里有佣人,只雇了钟点工,每隔一周来打扫一次卫生。
姜沐霖在自己家中,一向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了她这里却什么都要亲手做。
包括将茶几上的粥碗收回厨房,稍微冲洗后放进洗碗机里这种小事。
随手抽了一张纸,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净后,她拿起手机看了眼。
消息栏接连弹出几条新闻——
#苏又青颁奖现场遭黑粉泼水#
#苏又青澄清抄袭绯闻,爆出与逝者恋情#
#新晋歌手苏又青夜赴墓园,将奖杯留在爱人墓前#
点进最后一条消息,可以看到几个小时前,记者在墓园偷拍到的照片。
身着长裙的苏又青蹲在墓前,将奖杯放在宋暨闻的墓碑前。
这张照片的拍摄角度很是微妙,正好将苏又青的侧脸,和墓碑上宋暨闻的遗照,一同框在画面当中。
镜头语言无声表明着,她们本该是一对。
可惜隔了一条生与死的河,永远都不可能再在一起。
姜沐霖眸光冷下来,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轻呵。
一个死人而已,不过是苏又青用来炒作的工具,凭什么跟自己争?
她关掉了手机。
将它放回桌上的那一刻,终究是忍不住又拿起来,拨出一通电话——
“联系公关部,将今晚和宋暨闻有关的所有消息,全部都封锁。”
“我不希望这个名字,和苏又青再有任何关联。”
.
没有闹钟的打扰,苏又青彻底睡够了,才睁开眼醒过来。
下一刻,揽在她腰间的那双手收紧,姜沐霖朝她贴了过来。
这样的亲近,令苏又青不觉有些腰软。
昨夜的余韵尚未褪去,要是再来一回,恐怕自己别想有力气出门。
她连忙寻找话题:“昨天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有意思的事?”
“嗯。”姜沐霖松开了在她腰间的手,从床上坐起来,“先吃完饭再去。”
.
早餐很简单,是姜沐霖亲手做的三明治。
苏又青吃完半个,换好衣服,坐上了她的车。
老实说,她想不到姜沐霖口中有意思的事情会是什么。
毕竟她这个人看起来情绪总是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既然她说是有意思,那一定很有趣。
.
十几分钟后,轿车抵达了目的地。
是姜沐霖所掌管的集团大厦。
苏又青来这里的次数并不少,有时是她想要什么资源了,便主动上门来找姜沐霖讨要。
有时是姜沐霖要见她,她就得乖乖过来。
甚至在顶楼属于姜沐霖的办公室里,有一间休息室是专门为苏又青准备的。
可这一回,姜沐霖却并没有带着苏又青上楼。
倒是候在电梯口的助理早有准备,按下了负二楼的电梯键。
电梯门打开,门外是一条长得见不到尽头的走廊,地下室灯光昏暗,许是电源接触不良,光线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苏又青向前半步,听见了自己脚步的回声。
心中莫名有些不安,她本能地握住了姜沐霖的手。
似乎是被她这个动作取悦,对方反握住她的手:“别害怕,这里是公司的库房。”
说着,她拉着苏又青朝前走去,直到在尽头的一间房间里停下来。
隔着房门,苏又青隐约听到呜咽声。
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等她猜出来,房间门已经被助理打开。
房间里没有开灯,苏又青只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令人作呕。
这时,助理抬手开灯,叫她看清了库房里地面浑浊不堪的血迹,以及像条狗一样,缩在角落里的人影。
对方正是苏又青的前经纪人,对外曝光她抄袭绯闻的秦翰。
苏又青的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偏过头问姜沐霖:“是你将他绑过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姜沐霖反问,“应该说,是我救了他才对。”
她言简意赅,助理彭璐贴心地解释——
“苏小姐,我们按照姜总的吩咐,调查过秦翰,他在境外赌场赌博,欠下近千万的赌款,所以才会以抄袭为把柄威胁你,向你要钱。”
“是姜总周转关系,将他从国外带了回来,让他一定要当面给你道歉才行。”
“只是他在境外被人收拾了一通,刚回来时,血还没有止住。”
“只要离开这儿,他就会被仇家找上门报复,是他自愿留在这里的。”
原来如此。
苏又青略微松了口气,看向秦翰。
在抄袭绯闻刚被爆出来的时候,苏又青当然是恨他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找到人碎尸万段。
但她凭借自己的机智,已经化险为夷。
不但安稳度过这次的舆论危机,而且在颁奖典礼上炒了一波热度。
说起来,反而应该感谢他白送给自己的话题才对。
苏又青并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秦翰却像是条件反射般,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对着她不住地磕头:“苏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知好歹,求你原谅我……”
他似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头磕得砰砰作响。
很快,就有鲜血从他的额头渗了出来,配上他惶恐的神情,像是从地底爬上来索命的恶鬼。
苏又青不由觉得一阵反胃,别过脸不愿再看。
“怕什么?”姜沐霖却捏住她的脸,逼她看着秦翰磕头时的画面,“是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
“是的,姜总说得没错。”秦翰应和着她的话,磕头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苏小姐,请你原谅……”
苏又青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她当然清楚,犯了错的人应该受到惩罚,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可头一回看见这样暴力的场面,难免会令人不适。
如果有一天,她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姜沐霖,会不会也是这样的下场?
苏又青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继续留在这里。
她抓住姜沐霖的手,语气中多了一丝哀求:“我……晕血,看着头好晕,想吐,我们能不能先出去?”
姜沐霖看着她的脸色——的确是苍白得像快要晕过去。
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低笑了一声:“你呀,就是太心软。”
离开之前,她吩咐助理道:“将人好好看住,免得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真就解释不清楚了。”
一番话看似是说给助理,却听得苏又青心中一慌。
果然,姜沐霖看出了自己对她的畏惧,并因此不悦。
等坐回车里,苏又青便如同鹌鹑般乖乖低着头,主动开口:“谢谢你,帮我解决了这桩麻烦。”
“怎么能算是我解决的呢……”姜沐霖低声道,“就算是我不在,你这么聪明,不照样解决得妥妥当当?”
说着,她指尖缓缓划过苏又青的脸庞。
像是一名雕塑家,正在欣赏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苏又青不得不仰着头,与她相对视。
凭心而论,姜沐霖的外貌绝对是出挑的,别说是放在企业家里,就是放眼整个娱乐圈,也难找几个美得过她的人。
只不过这份美,总是太清冷,冷得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活人气息。
再加上她极度的掌控欲,总是会让苏又青时常喘不过气来。
苏又青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想方设法搭上她这根高枝,会不会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在想什么?”似看穿她的心思,姜沐霖忽然开口。
“没……没什么。”苏又青喉咙不觉咽了咽。
“是吗?”姜沐霖浅笑,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的脸。
下一瞬,她忽然倾身靠过来,吻住了苏又青的唇。
“唔……”即便对她脾性有所预料,可每当她这样出其不意发作的时候,苏又青总是无力招架。
她浑身向下软倒,没有丝毫抗拒的余地,只能任由姜沐霖的唇在自己唇瓣上辗转肆虐。
然后再向下,落到脖颈处。
“不行,别咬。”
预感她要做什么,苏又青用可怜巴巴的语气道,“明天还要去剧组拍戏……”
姜沐霖动作稍微停下来。
正当苏又青略微松一口气时,颈间忽然传来刺痛。
姜沐霖到底还是咬了上来,且力度不轻。
苏又青浑身先是猛地一颤,随后,如同被毒蛇咬住并注入毒素的猎物一般,浑身软下来,放弃了挣扎。
轿车里,温度逐渐在升高。
苏又青整个人似乎快要融化。
她隐约觉得,姜沐霖这次欧洲出差,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否则,她为何像是要发泄些什么,从昨夜回来后,时刻缠着自己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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