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莲耳语定计 张松口吐酸言

徐应悟轻身跳下床,却被胸前冰冷粘腻的触感拉回腥膻现实,是方才从西门庆身上弄出的秽物。

这一身狼藉,怎么出得去门?他正焦急不知所措,却听西门庆笑道:“橱子里拿身新的便是,应二哥不必客气。”

徐应悟只觉脸皮都掉了一层,横下心在橱子里取了件银灰色圆领袍衫换上。

“哥歇歇,我跑一趟灶上。”两天没去督问,不知孙雪娥有没有认真贯彻落实新的餐食政策。

西门庆吩咐道:“应二哥顺道儿叫玳安儿来,须得上衙门里请几日假,我这脚一时半会儿……”

徐应悟转身回到榻边,凑近他道:“请一日假便可。明儿脚上痂长实了,哥就坐轿子上衙门公干。他们见你带伤坐堂,必不敢叫你多劳累,倒落个勤勉敬业的名声。”说完拱拱手走了。

西门庆仔细一咂摸,竟觉他应二哥这番计较十分精明,不禁暗暗称奇。

话说平安儿听见叫五娘,便屁颠颠奔花园儿里潘金莲小楼传话。潘金莲才起来,正对着镜拢头发,得了信儿赶紧焚香澡牝,忙得脸红红的。收拾好了才要出门,却见平安儿气喘吁吁又跑来了。

“好个促狭鬼!紧着催甚么?”潘金莲提裙往外迈,“就来!”

平安儿拍腿叹气道:“嗐,五娘留步。我听岔了!爹没叫……我认打认罚!”说着垂头跪地上了。

潘金莲杏眼一瞪,揪着他脸蛋子拧了半圈:“听岔了?叫带上锦包儿也听岔了?贼猴儿!你老实说,又叫了谁去?!”

平安儿“哎呦哎呦”地叫唤,疼得眼泪直往外冒,潘金莲这才松了手。他揉着脸叨咕:“没叫谁,不敢唬弄娘……应二叔昨儿就没走,与爹一道儿在书房歇的……”

潘金莲咬牙冷笑一声道:“我说呢,贼?娘的臭花子!除了他,谁与我有这大的仇?汉子一惦念我,他便野狐狸撒尿似的搅合!”说完气得跺脚洒泪,薅了头面回屋里捶床大哭。

春梅见她娘受了委屈,也气不打一处来,冲上来指着平安儿便猪啊狗啊的骂,还拔下头上簪子,要戳他耳朵眼儿。两人厮打在一处,一时好不热闹。

潘金莲哭了半晌,死活咽不下这口气,偏要治治这应二花子不可。她抹了泪,深深抽一口气,出来叫春梅住手。

平安儿好容易脱了身,连作几个揖就想往外跑,却被潘金莲叫住:“你来,我有话同你说。”

他战战兢兢走到近前,缩着脖子以为又要挨打,不成想潘金莲非但没打他,还从怀里掏出香茶来倒给他两枚。平安儿双手接了,笑得像哭似的,不知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潘金莲拢住他耳朵,嘀嘀咕咕吩咐了半天,平安儿起先一脸为难,后来又连连点头,不知定下了甚么主意。

徐应悟在西门府里忙了一整日,到晚才告辞回家。张松替他热了饭菜,又烫了壶烧酒,他却说明日须得早起上工,不喝。

两人同往常一样对坐着吃饭,张松心不在焉地拿筷子在碗里翻搅,老半天才往嘴里送一口。徐应悟见他明显揣着心事,便扶住他肩膀道:“有啥事你直说,别叫哥担心,嗯?”

张松咬了半天筷子头,才凄凄看他一眼:“哥昨儿个,在西门大爹房里歇的?”

徐应悟一口饭噎在喉咙里,费了半天劲才终于咽下去。这小子怎会知道这事儿?又上府里寻他来着?他强作镇定,喝了口汤,轻描淡写地回了声“嗯”。

张松却打定主意刨根问底:“不是头一次了罢,前几回也都上了他炕?”

这话问得,徐应悟听着怪怪的,正偏头思索着,张松下一句便直揭了他的脸皮:“昨儿早晨,就是在他那儿泄了一身出来?”

徐应悟臊得睁不开眼,只恨自己老大的个子,不能钻进桌子底下躲一躲。

“今儿连衣服都换了他的。”张松摇头苦笑,“我真是个傻子,白长俩眼珠子。”

“好好儿吃你的饭,瞎琢磨甚么呢?”徐应悟难堪极了,语气分明是在讨饶,只求他别再打自己脸了。

小张松像突然之间变成个大人,声音都低沉了不少:“他们说你早有那心思,我不敢信。哥,我只问你,你不骗我:那日你要了我出来,究竟是为我,还是为西门大官人?”

徐应悟实在答不上来,只咬着嘴唇发怔。

“哦,”张松眼里似有什么东西熄灭,“果然。”

“‘果然’甚么?他们是谁?谁同你嚼舌根子?”徐应悟终于反应过来,正色问道。

张松没打算瞒他,便将午后平安儿来找他的事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原来,潘金莲恼恨应伯爵阻拦西门庆见她,又不敢同他明抢硬杠,便托平安儿带话给张松,问他还想不想回西门庆身边伺候,想的话,就设法勾住应伯爵,叫他别去府上缠着西门庆。“爹离了应二花子,一准儿记起你的好来,到时五娘再替你吹吹枕边风,不出三五日,准叫人来接你回去!”

张松听了这话起初只觉荒谬,他哥同他两情相悦,正做长久打算、细水长流好生过日子,怎会同西门大官人有私?可平安儿将近日来应伯爵的反常举动、连同他伙着西门庆大白天在房里胡搞的事儿,添油加醋细说了一遍,张松立时人都傻了。

这些日子两人朝夕相对,应伯爵对他亲近又克制,与旁人口中的应二花子判若两人。他心里的旖旎情思与日俱增,见着他哥便满心喜悦,眼里全是他哥。

可经平安儿这一挑拨,他悠忽间从梦中惊醒,往常一闪而过的那些疑惑,瞬间涌上心头。譬如说,为何应伯爵死乞白赖地要了他出来,却不碰他,甚至没有一丝那方面的意思?又譬如说,应伯爵自称亏了身子、阳根无力,却如何又能弄那一身脏污?

原本他还不愿信,心里存着三分不甘、两分希冀,可方才他哥这副做贼心虚的神情,令他从头凉到脚,再没半点指望。

西门庆:我这么帅,你们为我打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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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金莲耳语定计 张松口吐酸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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