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证明禁止入内。”
被眼前的K系机器人拦截，林望求助一样看向蒋博士，蒋博士拿着自己的证明，在K系机器人脸上的卡槽上划下，随后将林望也带进了研究所626的火灾现场。
现场的情况比想象中更惨。
“西侧实验室除了放置了部分尚未完成的机器人外，还有很多制作动力核的原料。而写原料中，就有部分是可燃可爆物，所以322进入之后，引爆了燃料罐。”
林望和蒋博士在外侧戴上防毒面具，眉头紧蹙。
火场满是干粉和水，踩在地上泥泞不已。林望的手机被他挂在脖上，故作不经意地拍摄着场内的情况。
蒋博士回头看向林望的眼神，紧跟着皱紧了眉头。
“演得像点，你现在是我的助理。”
被提醒后，林望立刻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只顾着盯着眼前的场景。
身后跟随保护的机器人们，为他俩照亮了眼前的路。
林望回过头看向他们。
比沈今高，比沈今更笨重，比沈今那张冰块脸更绝情。
灯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林望的余光扫到了在污水中发亮的布料，立刻上前捡起，眼里满是惊讶。
那是苏菲亚的裙子。
烧焦了，只剩下部分绣着金丝银线的花纹，因为被污水沾湿了，在摸起来质感沉重的布料上晕开了黑白花的痕迹，让林望眉头紧蹙。
这的确是苏菲亚的衣服布料。
因为独特的花纹和材质，林望还留心看了好几次。
不过短短两天，她就变成一堆废铁了。
“有接到通知，知道是谁袭击的吗？”
蒋博士回头看向机器人，机器人齐声表示不知情。
这次是上次是夜莺，这次是苏菲亚，那下次是谁？
会是沈今吗？
会是被所有人当做移动弹药库，当做移动炸弹的沈今吗？
林望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块烧焦了边缘的布，肮脏的水顺着他的指缝流出。
---
“我知道你是谁。”
隔着一扇铁门，沈今的手腕被绑住限制行动的机器人手铐，除了铁门上那个可以观察情况的小窗户外，这里透不进一丝光。
沈今已经很久没有在这种环境下呆过了。
林望是个喜欢温暖光源的人，从雷默特的设计风格，到二楼两个人生活的空间，都是完美贴合林望审美的暖光。
这样黑暗又逼仄的地方，虽然不会对沈今产生心理上的影响，却还是会感到不舒服。
黑暗中为了维持对环境的观察，沈今需要消耗更多的能源。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需要我。”
沈今只能尝试和铁门外的那个人交流。
而铁门外的人，不会回应他。
面具之下，那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只能让沈今自己臆想。
“好神奇啊，你竟然什么都知道。”
沉默许久，铁门那头传来踱步声，他的语气满是嘲讽，声音却不似刚才那样轻快。
“容留包庇被通缉的机器人，要根据情节严重程度判刑的，顶格处理说不定会判处终身监禁。”
“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找一个普通人呢？还是一个发育不良，只能一直吃饭，活着都费力的废人呢？”
沈今挑眉，靠着墙角坐下，盯着那扇铁门。
铁窗传来细微的光亮，让沈今心里能得到片刻的安慰。
“不过，如果他是个足够聪明的人，对我而言反而会白费力气。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就是最好的。”
沈今轻轻叹息，并不接话。
这样的反应引得面具男狐疑地看了那扇铁门一眼。
“有经验就是不一样啊。看来你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他，所以才能这么快的出来吧。”
他说完，停下了自己的话头，听着那头焦躁的啧舌声，满不在意地偏头，视线里满是对沈今的厌恶和烦躁。
“沈今的今，是什么意思呢？”
沈今轻声提问，对面的脚步声停下了。
少了他的脚步声，这处就变得安静异常。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关于消防车警铃的声音。
沈今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上零部件运作的声音。
研究所626的火灾引来几乎半个新川的消防力量。
这是预想中的事情。沈今闭着眼睛，想象着林望会怎样崩溃，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即便如此，他还是放缓了语气，冷漠又木讷的开口。
“今天的今。我每次都是这样解释的，尽管轮到我解释的次数不多。”
“还有别的意思吗？”
面具男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比刚刚踱步的速度还要慢，他咬着后槽牙，用枪托敲着自己的手心，眉头紧蹙。
咔哒咔哒的皮鞋声，混着啪啪的枪托砸手的声音。
“顶替了他的身份活着，你难道觉得很开心吗？”
面具男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的颜色，沈今微微抬起眼睛，盯着那扇漏着光的铁窗。
“你和他一样，都是这种华丽的闹事风格。”
“我个人很喜欢。”
沈今蜷曲着膝盖，面无表情，甚至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这是真的，我喜欢你们这种一旦要做点什么就要天下闻名的风格。”
“很快我也会让你，和林望，一起天下闻名的。”
他气急败坏的颜色更重了三分。
提起林望，沈今先是克制地抓着自己的袖口。
这身不合身的卫衣，是林望的。
沈今嘴角勾笑。
“用不着林望，你也可以抓到我，不是吗？”
“不，我就是要用到林望，我就是要用到一个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人。”
“我就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面具男的拳头重重地捶在铁门上。
经年的灰尘因为他的动作而落下，沈今的检测镜能捕捉到每一颗灰尘。
他缓缓闭上眼，思考了片刻，轻笑出来。
“那你找对了，他对我而言的确很重要。”
那头的面具男却因为他的话而笑了。
“你也懂重要？”
“你知道吗？”
沈今反问了一句，引得面具男讽刺的笑容骤然消失，他抬起头盯着这扇铁门。
因为这一带连日的阴雨，这扇破旧的铁门散发出难闻的铁味儿，让人闻着心情就不好。
他在等沈今的后话，想让他说完自己的话。
可沈今却保持沉默了。
“你耍我？”
面具男愤怒地捶打着那扇铁门。
可他不敢开门。
沈今知道。
他没有开门的勇气。
明明是他把自己关进来的。
他害怕开门看到自己在，更害怕看到自己不在。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也就现在能神气一会儿了。”
“小看林望可是会吃亏的。”
沈今还是好心劝告了一句。
“一个好脾气的无能厨子……”
好脾气的……无能厨子？
沈今听着外侧的大门关闭，落下沉重的锁，跟着轻笑出声。
要只是个厨子，他怎么会跟我一起开餐厅，给我当侦探助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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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里关于002的事情，可以跟我详细聊聊吗？”
林望盯着自己的手机，声音沉寂。
问题拦住了蒋博士离开的脚步，他回身看着林望，眼里出现些许狐疑。
“包括，沈今是怎么从这里离开的，我都需要了解。”
话说得太轻松，蒋博士站在实验室的走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刚刚还在狼吞虎咽塞下几条威化的人，眼下还挎着他那个装满了零食的奶牛包。
清秀的脸上还带着刚刚防毒面具留下的痕迹，睡眠不足导致眼睛泛红。
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林望的脸。
“002，是ERS系机器人中第一批的产物。”
“也是将反叛，闹得最华丽的。”
华丽？
林望的视线微微便宜，感叹着科学家为何对形容词有这么深的误解。
“为了避免000在执行任务时，对感情有多余想法，被任务目标动摇。我们不仅没有给他安装ERS该有的感情回路，甚至没有道德约束机制。”
“也就是说，他只能依靠系统自带的人工智能进行道德方面的学习。”
蒋博士打开了自己研究室的大门，将大门反锁。
“002那次反叛，000把场面弄得很大，也很难看。在断掉联系的过程中，研究所认为，002复杂的道德观，对000产生了影响。”
林望看着他研究室满墙的显示屏。
他在操作台上摁下几个按键，墙壁从中间破开，打开了一个小房间。
那里就是ERS-000的待机室。
满墙的监视屏幕，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那张硬得像是石头的床铺。
在研究所期间，他的一举一动，就是这样被监视的吗？
“他的每次行动，我都参与过。唯独002那次，因为场面复杂，两次任务行动，都是失败而归。第三次是他自己擅自离开，去找了002，最后我们在002的据点找到了002，却没有找到他。”
“我们针对002残留下来的数据进行研究，并没有找到000的下落，也没有找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
“残留数据？”
林望眉头紧蹙，视线终于从待机室满墙的监视屏幕中收回。
“事实上，002从被制服，就开始了数据自毁程序。等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所有他的数据，基本上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机器人的自杀。
林望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虽然自此之后，我们在第二批次的ERS制作过程中，都取消了数据自毁，但脱离系统管控的机器人，仍然具有这个能力。”
“沈今也可以……”
“对，000也可以做到，只要他想。”
默默地取消了收藏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妨骂我两句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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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主线：死诀，ERS-000（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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