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破旧的窗户被这夹杂在雾中的寒风吹得吱吱作响,江清延微微探出脑袋,只见落入眼中的是那藏匿在雾中一片若隐若现的大红色。为首两人提着大红色的灯笼,上面还用喜纸写着一个大大的囍字,底座更是诡异的悬挂着银铃,在其开路中一步一响。混杂着身后乐师吹奏的喜乐,穿透层叠雾气,似有将整座荒城笼罩在阴寒之下的意思。

紧随其后的那人身材高挑,双手间好像在捧着什么,江清延正疑惑着。下一刻淡蓝色的光亮在为首的那人手里一闪而过,江清延也在此刻看清楚了那东西。

“且慢!怎么会是它。”

江清延喃喃话语声刚落,一阵似要穿透耳膜的锐利响声猛然袭来,江清延反应过来后迅速捂着耳朵,但似乎没有什么用。不知过了多久,手臂有些酸麻那道声音才缓缓消失。

然而一切并没有就此结束,诡异的事情接踵而来。明明是喜乐送行,是为迎亲。可是整个队伍却看不到任何喜色,反而是围绕在客栈周围的雾气越来越重。

江清延整个人还处于呆愣的状态。

突然间,一阵妖风吹过,掀起环绕在喜轿周遭的红绸。江清延站在高处趁着喜烛,清楚的看到那喜帘遮挡后的喜轿内,正其中央赫然坐着一人,可是奇怪的是那人的面容被素白的帕子遮挡。

江清延甚至怀疑是因为红烛,自己未曾看得真切,然而寒风却好像读懂了他话语间的意思。贴在那人脸颊上的帕子被风吹掉,透过缝隙江清延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张与自己一般无二的脸。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

疑问在心尖盘绕,江清延想要再次一探究竟。可那喜队既然走到了正对自己的位置,他再也没有了机会。

江清延面带失落缓缓垂眸,然而耳畔的喜乐声却戛然而止。顿感不妙的他猛然抬眸,只见楼下的迎亲队伍已经停住了脚步,又是一阵妖风吹过,悬挂在两侧的灯笼暗了个彻底,而那停下脚步的那些人齐刷刷的向他看去。

江清延甚至来不及反应,只听见哐当一声,是长剑掉落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同一时间一双血红的瞳孔对了上来,瞬间将他眼前的视线填满。紧接着一阵猛烈的窒息感传来,他垂眸看去,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他的脖颈,整个身子在这股力量的束缚下腾空。江清延死死的盯着那人,费力的挤出几个字:“你、你……”

那人闻言轻笑着,手中的动作渐渐松懈。

江清延则是趁机大口喘着气,进而环视着周遭。刚才隔得远并未看得真切,如今才发觉跟在后面的他们眼睛都被红色的绸缎遮盖着,除了这个男子。

愣神间,眼前这个男子好像注意到他眼底的疑问,那嘴角的笑意更甚。手中的动作更是紧了几分,这一次不同于刚才,江清延明显的感觉到除却窒息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绕了他的腿脚,甚至还有进一步向上攀爬的迹象,就在死亡降临的关键时刻一支银针从江清延的身后射出,硬生生将一切打断。

男子吃痛间手中的动作猛然一松,江清延整个身子像颗从高处坠落地面的石子,伴随砰的一声疼痛感接踵而来。

江清延整个人瘫坐在潮湿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

男子很快就缓过神来,手指不断捂着他还在不断往外冒血的手臂,像极了一头被突然被唤醒的野兽。那眼底的杀意不言而喻,迈着步子正要朝他袭来,然而又是一根银针袭来,吃痛声在耳边环绕。

几乎是在银针袭来的同一时间,江清延猛然回头对上的却是一排排紧闭的窗户。究竟是谁在帮他!盘旋在心底的疑问尚未到回答,一颗圆球状的东西,就突然滚落在他手边,他垂眸看去。

是雷火弹!

江清延下意识的环视着周围,将目标放到他手边的,他的身子刚越过水渠远离。砰的一声爆炸声在耳边环绕,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迎亲队伍炸的四分五裂。

直到,落入耳畔的轰隆声渐渐退却,江清延才缓缓站起身来。只见烈火将整个迎亲队伍吞噬,绝望的叫喊声落入传来,江清延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人。可当他还不容易救下一人的时候,趁着火光他抬头,落在眼中的那分明就是一个纸人。

纸人,怎么会动?甚至还会还会叫喊!

不信邪的江清延又救下一人,很显然还是一样的结果。他顿时间不知所措,他到底是进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喜乐开路,纸人为祭。江清延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目标放在刚才那男子身上,可无论他怎么找都不曾找到那个人,甚至就连且慢都像是他做的一场梦,然而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感,还有那将他推入绝望的窒息感是不会骗人的。

江清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自乱阵脚,顿时间他整个人豁然开朗,对了!喜轿,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踉跄着步子上前,当掀开喜帘的那一刻巨大的冲击力朝他袭来,江清延整个人瞬间被掀飞数米远。

他的阵子直直的装在身后的房屋上,剧烈的疼痛感自背部传来,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江清延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那张顶着自己皮囊的人于烈火焚身的惨烈。几乎不敢稍作停歇,江清延踉跄的站起身来,快步走近之际眼前的一切化为虚无,喜轿于烈火之中,那人却消失的彻底。

江清延被无助笼罩,待到寒风拂过街道。他孤独的身影被燃烧着的火焰拉长,许是寒凉将头脑一热吹散,他豁然开朗。对呀!这么大的动静,客栈明明是有人的,他们怎么会听。

这一切难道只是幻觉,可若是幻觉他又怎么会感觉到疼痛感。

正当他疑问的时候,身前突然出现一道光亮,江清延顺势看去,是天亮了!

清晨的骄阳在房屋楼阁的遮挡中缓缓露出脑袋,与此同时,身后再也没有绝望的叫喊声与烈火焚烧的吱吱作响,他垂眸看去一切真的带着丝丝不真切。一夜的如履薄冰,与死亡相伴的恐惧,好一顿折腾。江清延此刻只感觉到整个身子格外疲惫,沉重的眼皮再也没有了抬起来的精力,整个人到了如今都是在硬撑着。

正想着回客栈休息,脚底却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江清延低眸看去,正是刚才喜轿里那个人用来遮挡面部的罗帕,他想都没想就弯腰捡起。

然而,这世间往往都祸不单行。

江清延刚触碰到那方罗帕,就听到一阵幽怨而又空灵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它在那呼唤着:“江清延!江清延……”

一开始他听的并不真切后来那道声音那个名字倒是愈发真切。江清延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他喃喃自语,“这是谁的名字,为何这样熟悉。”

江清延一颗心被折腾七上八下,还未得到得到缓解,他就很明确的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可身后除却那一团说不上来是为何物的碳黑,什么也没有。不!还有那里……

想着,江清延一颗心被猛然间提起,他缓缓抬头,只见二楼厢房的窗户在开着,而那窗边赫然站着一人。

没错,那人不是别人正正是他自己。

江清延猛然间想到一句话,你于楼下恐惧的看着他们,而楼上的你在玩味的盯着你。

不知不觉中掌心依然被冷汗浸湿,江清延呆愣在原地直勾勾的那人,那人也注意到了他,微微侧头,对着他邪魅一笑。

他在笑,他在看。

江清延手中的动作猛然一顿,那紧攥的帕子顺势掉落。风吹起罗帕,鲜血从半空中滴落,像极了一朵朵妖艳的花朵,绽放在无人注意的素白之地。

江清延不知道他是怎么昏死过去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厢房里的。总之,在翌日天光大亮,但天色昏暗之时,他悠悠转醒却已经在绵软的床榻之上。

江清延睁开眼睛,整个身子疼痛不能自已。他缓缓坐起身来,习惯性地将自己蜷缩,指尖抚摸着凌乱的发丝,昨日的记忆抓住空隙席卷入脑海。在他猛的一惊中,一阵声音自床幔外传来。

“醒了?”

江清延顺势看去,是昨日里那个蒙着眼的剑客。江清延依稀记得,他叫沈之樗。他强装镇定掀开床幔,下榻穿着鞋履。“你?你怎么会在这?”

沈之樗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听到他问才缓缓放下茶盏,看向他:“雪老说,来这里的第一夜,你可能需要帮忙。所以,让我来看看。”

见他不曾搭话,沈之樗又道:“很抱歉,未经允许擅自进入,但事急从权。”

“没事。”江清延微微摇头,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又是一阵头疼,抬眸间心底记挂着的那件事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朝窗边看去。“窗户?”

“嗯。”沈之樗点了点头。再次抬眸之际,江清延依然是快步走着来到了窗边,和昨日一般无二的垂眸看去。

此刻的街道上,已然不见昨日的凌乱,甚至一点也看不到爆炸发生过的迹象,有的只是那略带湿润的石子地面,和那依旧环绕期间的云雾。

江清延转身看着沈之樗,企图从他嘴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昨夜……”

很明显,沈之樗知道他想问什么,“昨夜?来荒城里的人,翌日都会问同一个问题。”

江清延疑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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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诡事录
连载中溪九不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