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究竟是何人派来的?说了实话,主子尚且念在你们主动坦白,减轻责罚,倘若不说,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你们难道想脱一层皮?到那时就算说了也没用了。”
瞧面前伏地跪着的几人身子颤抖,白芍顿时来了脾气,这些年梓云宫没少出行刺的事,主子几次游离在生死边缘,好在命硬,硬是扛了过去。
这件事瞧着也是奇怪,尚衣局是给宫里贵人做事的,干的都是精细活,做事仔细,怎么会在公主的衣服里放着一根针,这事要是被查出来,可是要遭受不小的责罚。况且衣服在呈递上来前,都会有掌制专门检查,没问题了之后再呈递上来。
思及此,白芍将目光放在白锦绣身上,她跪伏在地,身子弯着,一副恭敬模样,可她总觉得,这人好像没那么紧张,“主子的衣服都是由掌制先行检查,而你是负责主子衣服的女官,说吧此事是不是你干的。”
沉默半晌,白锦绣恭敬回话,“主子的服饰奴婢确实检查过,当时一同查看的还有尚衣局的几个掌制,都没查出什么问题,奴婢也不知道怎的偏主子穿的时候就出问题了。”
先说还有人也检查了撇清自己的嫌疑,话里话外又说是到梓云宫才出现的针,这不是暗指他们梓云宫里有内鬼,白芍挑眉,厉声道:“你是怀疑主子自个弄伤自己?”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说出事实的经过,奴婢恳请主子彻查此事,还奴婢一个清白。”白锦绣连忙解释道。
秦夏摆了摆手,冷冷道:“彻查什么?谁不知道宫里个个都想要本宫的命,本宫能活着,倒叫他们失望了。无需多说,当奴婢的办错事了打几个板子就是了,何苦多费口舌。”
闻言尚衣局几个都瑟瑟发抖,白锦绣低声回了句,“奴婢办事不力,奴婢甘愿领罪受罚。”
宁愿受罚也要说明自己不是谋害公主,而是着重强调了办事不力得罪,这云锦绣果然聪明无比。这两种罪可大不相同了,谋害公主是吵架灭门的罪,若单纯的仅仅是办事不力,罚得重了,总会落人口实。
秦夏岂会看不穿她的这点小心思,眼看晚上的宴会即将开始,也不愿意与她拉扯,她心里清楚,这次不是什么谋杀,若真是谋杀,凶手只需要在针里放毒药即可,只是秦夏也不好判断是不是意外。
“你这是暗指本宫不分青红皂白,是个暴虐之人?”
秦夏一步步朝她走去,单手支起白锦绣下巴,是个美人胚子,在她眼里瞧不到一丝畏惧生死的感觉,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赌她不敢杀人。秦夏冷笑,“这样有趣的人,倒是少见。那就赏她二十大板吧,别把人打死了。”
几个太监合力将人压到偏殿,平常处理一些别人派来的,都是在偏殿处理的,几个太监专门行刑,只是这次公主发了话,不准打死,几个人手法熟练,很快就行刑完了。
过了半晌,一个太监进来禀报,二十大板打完了。白芍看向秦夏,人该如何处理,还得等主子发话才行。
“怎么没听到动静?”
闻言太监有些佩服,连忙道:“回主子的话,那人骨头硬,牙齿都要咬碎了,硬是没发出一点声响。这要是换做旁人,早嗷嗷大叫了。”
“将人送回去吧。”
白芍给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对视一眼,立马小跑了出去。她深知主子的用意,此次无论是意外还是蓄谋,主要目的就是震慑尚衣局的人,至少在最近,她们不会给梓云宫找麻烦。
夜幕降临,皇宫御花园里灯火通明,场地里挂着一排排灯笼,有宫女穿梭其中,各种忙活,席间已经落座了不少人,众人都翘首以盼,都想知道霄云公主长得怎么样。
京城里都知道,霄云公主十岁那年,君主年轻气盛,同相邻的大凉国积怨颇深,后来大魏国同大凉开战,又因大魏无人可用,战败连失数十个城池。
后来皇帝求和,除了割地赔数年贡品外,还要求大魏国送去一名皇子当质子。因大魏子嗣凋零,除了刚出生的婴儿,便只有刚满十岁的霄云公主,年纪轻轻就成为皇权之下的牺牲品。
谁也不知道霄云公主在大凉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大凉太子打仗骁勇无比,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据说他坚决不同意皇帝和大魏义和,这时候送个公主过去,定然要备受折磨。
五年过去了,左丞相作为使臣带队去大凉,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肯让大魏皇帝放人。也有人说,霄云公主是个暴虐的人,是因为在大凉被虐待后,心里扭曲了。
入口处宫人簇拥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妙龄少女,女子梳着宫里最隆重的发型,头上的银色头冠镶着十六颗红宝石,闪耀无比,令在场众人无不羡慕。
男子瞧的则是她那绝世容颜,少女的脸如粉玉雕琢,嫩白透红,都说宸妃长得倾国倾城,没想到宸妃生得公主,承得她的容貌,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太监掐着嗓子喊了句霄云公主到。众人不得不起身行了礼,待公主让他们起身后,这才回到席位上。
席间有人在窃窃私语。
“霄云公主生得这般好看,听我娘说,宸妃当年也是绝世容颜。”
“这就是霄云公主,长得倒是不错,听说早在大凉时就被大凉太子玷污了。”
自从秦夏一出场,葛清儿眼神就没离开过,原来她就是那个当街抓她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生得好了些,等她将来成为皇后,什么霄云公主的,统统都得臣服在她脚底。
突然听闻有人敢这么说,众人不由得将目光转移,发现说话的人是葛清儿后,众贵女们顿时闭了嘴,没有再说话。
如今大凉蠢蠢欲动,唯一能制衡的便是葛将军,陛下也极为器重葛家,论背后的家族实力,谁都不敢同葛清儿对着干。
发觉到女眷那侧有动静,秦夏默不作声走了过去,“想必这位就是葛小姐吧,咱们可真是不打不相识,若是不那次意外,本宫倒是不知道葛小姐真像外面传闻那般,目无王法呢。”
葛清儿面色巨变,上回的事被她抓住了把柄,现在身份悬殊,又不知道怎么办,一时间顿时愣在原地。她是想破了脑袋都不知道咋回。
原来是个头脑简单的,难怪会被秦榭利用。正想着,秦榭便走了过来。秦夏心里不由得晦气,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瞧见救场的人,葛清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忙走到秦榭身边,委屈道:“臣女实在不是公主所说目无王法的人,臣女也不知道公主为何这么说。”
众人一看顿时来了兴趣,没想到这个葛清儿后台真不少,背后有刚得皇帝恩宠的六皇子,难怪行事如此嚣张,至于葛清儿,说出去真是要笑死人,京城里谁不知道葛清儿横行霸道,当街伤人,目无朝廷法纪不说,官府的人也拿她没办法。
有点意思,秦榭目光一直放在秦夏身上,他盯着她道:“想必是皇姐在开玩笑,葛小姐别往心里去。”
话说得不偏不倚,说不上偏袒葛清儿,却用玩笑去化解秦夏的针锋相对。
无趣,想着晚宴的目的,秦夏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向主位。
秦夏巧妙地摆脱葛清儿,坐下秦夏的下位处。
今晚,好戏才刚刚开始。
秦夏举起了酒杯,先是和众人喝了一杯,见公主开了头,众人便自顾自地交流起来。
女眷那边则是瞧上六皇子,话里话外都在夸他,兼备有序,长得俊俏。
秦夏暗暗观察,再次举起了杯酒,道:“方才是本宫失礼了,葛小姐来,本宫敬你一杯。”
此刻就连秦榭都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方才还针锋相对,出言嘲讽,现在怎么又另一幅面孔了。
葛清儿是个没头没脑的,丝毫忘了方才的事,她觉得这么多人,公主唯独抬举她,顿时端起杯起身,一饮而尽。
“公主误会了,臣女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又怎么会在意方才的事呢,臣女敬公主三杯。”
说完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秦夏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群中,一个身着蓝袍的男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葛清儿看,见她仰头喝酒,视线停留在她皎洁雪白的脖子,眼底有一种不易察觉的炽热。
秦夏将男子的反应尽收眼底,工部侍郎崔培的嫡子,听说他喜欢葛清儿很久了,在京城公子圈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葛清儿自恃身份高贵,一心想当皇后,根本瞧不上他。
这样的人,正是最好的人选,崔培从始至终就战队秦夏,既然想要把水搅浑,那不妨在多搅动几下。
秦榭自始至终都在观察秦夏,见她瞧着公子席上的人一直盯着,心下顿时来了脾气,瞧那人长相不算丑,可身形才气皆为下品,难道她的眼光就这么差。
那人好像姓崔,工部侍郎的公子,难道这个女人居然要为了那个位置,委身于这样的人吗,胸口没来由的闷,一股火气上头,出言讽刺道:“如此开心,是瞧上哪位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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