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秦夏怒叱道。
身后众人纷纷低声交流,“方才我明明看见了,屋里头躺着的正是葛大小姐葛清儿。”
有人质疑道:“是吗?你可瞧仔细了?真是葛小姐?”
“瞧得真真的,这种事怎敢乱说,你方才没发觉,席间唯独少了她吗?”
闻言众人思索片刻,便猜到女子的身份。有人开始大骂崔南,堂堂一个男人,居然毁了女子名节,这是个男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也有人反驳,这二人定然早已勾搭成奸,否则又怎么会在此地行苟且之事,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够了!”秦夏生气道:“在本宫举办的宴席上出了这等事,本宫难辞其咎,这件事本宫自会妥当处理,你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冷不丁被牵连到,众人纷纷往后退散,这场宴会本就是年轻公子小姐结交办的,再说霄云公主声名远扬,谁敢和她对着干,那可是不想要脑袋了。
屋里只剩下秦夏一干人等,秦夏命人将崔南带到另一个房间内,崔南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直冒冷汗,面对公主的威压,无形中好像有种力量,让他不得不吃臣服。
此刻屋里只有他二人,屋子里静得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到,晚风簌簌吹动树叶,秦夏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椅子山,手指绕着青丝一圈又一圈卷起来,她打量着崔南。
那人被吓破了胆,匍匐在脚底,仿佛方才的尽情发泄不是他一般,就像换了个人。
“方才玩得可尽兴?”秦夏饶有趣味地玩弄他。
一听这话,崔南顿时吓得叩头,“公主饶命,是小的错了,请公主饶命啊。”
他着急地往前爬,爬到秦夏脚底下,抓住她的裙摆求饶,那样乞求的模样,脑中顿时回想起以前的画面,秦夏神色闪过一丝异样,又迅速恢复,她拍了拍崔南肩膀,笑道:“你着急什么,本宫又没说要怪罪于你,看把你吓得,起来吧。”
见状崔南缓缓抬起头,见秦夏丝毫没有怪罪他,这才敢起身,佝着身子乖乖站在一旁。
“坐下吧。”秦夏指着凳子说道。
崔南双手垂立,“小的不敢。”
见他非要站着,秦夏没有再劝,像平常聊天般,道:“听说你仰慕葛小姐,此事可是真的?”
“小的不敢,葛小姐是葛大将军的嫡女,小的配不上。”崔南说的是实情,他自知身份不对等,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得到葛清儿,更不敢奢望能娶她。
“你这么说倒是叫本宫为难了,既然此事发生了,葛小姐的清誉算是难保,若是你不愿娶她,将来京城还有哪个男子能娶她。”
秦夏故作惋惜,手中摇着兰花苏绣团扇,感叹不已。
闻言崔南往前站了一步,连忙道:“我愿意娶葛小姐,只是我们两家身份地位悬殊,想必她是不会同意的吧。”
秦夏正色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只要你愿意娶她,到时候包括葛家的所有,皆是你的。”
“我该怎么做?”崔南打死都不会想到美梦成真,公主居然说要帮他,细想一番,天底下没有白得的好处,他的脑筋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算他还不笨,秦夏道:“只要你以后乖乖听本宫的话,这就够了。”
刚出来,便瞧见皇上身边的太监候着,来传旨的是冯宣,他佝着身子,站在檐下,见公主出来了,便踩着碎步往这边赶。
“参见殿下,陛下叫奴才来传旨,让公主去一趟乾清宫。”
白芍凑近打探道:“公公可知陛下说是为了什么事?”
冯宣忙道:“这个奴才也不知,还请殿下去一趟吧。陛下着急得很呢。”
宫里皇帝的眼线到处都是,想必宴席山发生的事,他都一清二楚,看来他是要大发雷霆了。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不冤,但秦夏丝毫没有悔意,能够折断秦榭的翅膀,倒也不亏。
快走到乾清宫时,迎面碰上了一个人,说是偶然碰上,还不如说那人是专门在此次候着她的。
长街两边都是高高的石墙,孟淩的身影藏在暗处,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对于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她从小就亲近孟淩,也正是如此,他才会成为自己的老师。
那人一改往日官服加身,竟穿了一身白衣,到显得年轻几分。事发突然,想必他也是被皇帝急忙召进宫的。
秦夏道:“冯宣,在一旁候着,本宫跟老师说几句话。”
冯宣有些为难,毕竟方才皇帝叫得很急,怕是晚到一些,就要被降罪了。
白芍也知道他的苦衷,连忙道:“冯公公莫急,主子只是说几句话,碍不了多大的事。”
冯宣犹豫片刻,才低头走到一旁候着。
待秦夏走进,这才发觉他脸上沧桑,人显得疲倦万分,袖子上还沾了些尘土,不由问道:“老师这是做什么去了,这般风尘仆仆的。”
孟淩摆摆手,转而质问道:“这件事是你一手策划的?”
见秦夏默而不答,孟淩顿时明白,当下怒道:“荒唐!你知不知道葛清儿是什么人,她爹在边境同大凉打仗,倘若此事被他知道,你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吗?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不同我商量,你也是女子,怎的能想出毁人清白的法子,难道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他强忍着胸口的怒火,压低了声音骂,一只手抬起,停了半晌,又放了下来。
“我是为了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只是不想过着任人宰割的日子,你也觉得我做错了么,当初是谁把我一个人留在大凉,是你亲手将我送给魔鬼,现在你反而来指责我是恶毒,倘若不是我心狠手辣,如今你也怕是再也见不到我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年心里的委屈,终于得到释放,心里畅快多了。当年那些不堪的经历,把她推上一个又一个地狱,成就了心狠手辣的她,这不怪她,要怪就怪别人太弱。
孟淩顿住,他想不到当年的事,她竟记得如此清楚,秦夏十岁那年,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学生送到大凉,仍记得她回过头看着自己的模样,小小的身影,站在冰天雪地里,仿佛与雪融为一体,她没有哭也没有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个娃娃,任由人摆弄。
没想到,这段经历狠狠烙印在她的心里,成为不可磨灭的存在。
孟淩心生愧疚,伸出手想要将她头顶树叶拿掉,秦夏下意识地偏头,这一反应也刺痛了孟淩。
“对不起,是我的错,当年是我向皇帝提议,将你送到大凉当质子。”孟淩低着头,喃喃自语。
秦夏已经释怀,她只是不能接受再次居于人下,她扬起头,道:“老师何错之有,您胸怀百姓,是大爱。我和我的母妃,都不过是你的小爱,当年要不是你放弃了她,怎会让她惨死在父皇手中。”
孟淩面色巨变,身子有些踉跄,勉强扶墙稳住了身子,抬眼询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原本秦夏只是想试探一番,没想到孟淩的反应如此大,这也印证了他和母妃一定有关系,今夜秦榭说的话很奇怪,他一定知道其中缘由,看来得找个时间和他说明白。
孟淩却坐不住了,双手抓住她的肩膀,逼问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闻言秦夏冷笑,“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老师刚才的反应,确实让我知道了不少事。夜深了,老师该回去好好歇着,我秦夏要走的路,无论是谁拦路,都得死。”
孟淩愣在原地,缓缓回头,看着那个小姑娘,一点点长大,直至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刚走到乾清宫门口,一个茶杯飞了出来,正好摔在秦夏的脚下,只差一点。伺候皇帝的太监们,瞧见秦夏,像是见到了活菩萨似的,等皇帝示意后,一个个退了出去。
“逆子,瞧你干的好事!”
秦夏慢慢走上前去,询问道:“父皇是为何事,如此动怒?”
皇帝气得胡子都歪了,“你还给朕装傻,今夜的宴会可是你一手操办的?”
“是。”
“葛家姑娘可是在你的地方被人玷污?”
“是。”
皇帝气笑了,“好,很好,倒是敢作敢当,你知道这会给朝廷带来什么后果么。”
秦夏不卑不亢,“儿臣知道,此事乃是意外,如今已于事无补,倒不如想法子,安抚葛家的情绪。”
“哼,葛将军如今在前线杀敌,他一向爱女心切,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你知道后果多严重。”瞧秦夏说的有一丁点道理,皇帝心知无可奈何,当务之急,还是要安抚葛家,否则葛将军一旦造反,对大魏来说绝对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秦夏了解皇帝的心思,此事牵扯到葛将军,就不会是好解决的事,她思考了片刻道:“既然葛小姐失了清白,倒不如将她赐婚给崔南,论才情样貌,崔南也不差,虽说是情势所逼,但要是皇上赐婚,其他人便不能再说什么。”
皇帝听了,脸都要绿了,但转念一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心头还是迟疑,“崔南父亲不过是侍郎身份,论家世门第,葛家是看不上崔家的。”
“这个简单,葛将军为人鲁莽,听到了消息定然会去崔府闹事,打了人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便找个理由降职。”
说降职是虚,其实也是为了找个由头将兵权收回,毕竟葛将军在外征战多年,身边不缺乏忠诚部下,前些日子回京还挺谣言说有葛家军这一说法,皇帝是个喜欢把控权势之人,对秦夏的这一提议,定然会接受。
果不其然,皇帝沉思半晌,招手示意秦夏退出去,这也说明了他默许了秦夏的提议。当皇帝的,那个不是心狠手辣,像她父皇为了皇位,亲手杀光自己的兄弟,说到狠毒,她还不及父皇的万分之一,她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女主前期是真腹切黑公主,童年的经历导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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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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