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近几日,朝中无大事,秦夏闲了几日,王尚书家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王公子杀人潜逃,王尚书为了让儿子脱罪,买通人做假供词,此事获罪下来,可大可小,她懒得再管,此事一出,王尚书是彻底废了。
接下来该想的是,要让何人接替这个位置,朝中大臣少数支持秦榭,或多或少未可知,必不能是他的人上位,这么重要的位置,该找个自己人,只是皇帝尚不在朝中,这等大事,需得皇帝做主才是。
秦夏头疼得难受,兰清走了进来,瞧见秦夏痛苦模样,知道她又犯了病,喊了宫女去找太医,又拿出针包,往头上三穴插进去,这才让秦夏的头痛缓解了半分。
宫女匆匆忙忙,一路小跑,顺着西边的宫道,约是走得匆忙,没留意间,撞到了人。
“哎呀,是哪个宫里的奴才,眼睛长在头顶上,不知道看路,冲撞了我家主子,可担待得起呀。”胡新拍了拍衣角,大声责骂。
小宫女伏身在地,瑟瑟发抖,“回公公,小的是梓云宫里的丫头,我家主子主子犯病了,差奴婢去请太医诊治,还请公公看在主子的份上,饶过奴婢一次,我家主子的病怕是等不及了。”
“她怎么了?”身处高位的人问了句,声音平淡。
“主子每月时常犯头症,老毛病了,太医都束手无策,可若是不请太医,还不知道要疼到什么时候。”
胡新瞧了主子一眼,他瞧得出男人眼里的担忧,于是忙道:“你家主子疼成这样,别搁这跪着了,还不快去请太医。”
谢天谢地,小宫女连忙起身,正欲离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怎么?又要做什么?疑惑顿住脚步,只听那人吩咐道:“你喊个腿脚利索点的去请太医,其他人跟我去梓云宫。”
胡新连忙走到宫女身边,“听见了没,我家主子已经找人去请太医了,你现在就带我们去梓云宫瞧瞧。”
宫女只好点头,领几人去了梓云宫。
梓云宫平时有不少伺候的,今日却个个都有事,白芍去了其他宫办事,徐章经常不在宫里,另外几个丫头也被叫了出去,梓云宫只剩下兰清和一个小宫女。
秦夏头痛欲裂,只觉得脑子里千万只虫子在撕咬,如此这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停,还不如一同撞死算了。躺在床上不同翻滚,兰清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先前主子体内的针未取出,顺着血液流动,难道是移到脑袋上去了,以前虽然头痛难忍,却未曾像今日这般。
她只能找来冰块,用毛巾包裹着,敷在额头处,也算是能缓解一些。
听到脚步声,兰清连忙道:“太医来了,快来看主子这次怎疼得这么厉害。”
一转头,差点乱了心神,那人皱着眉头,正看着秦夏所遭受的痛苦。兰清震惊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奴婢参见殿下。”
刚要跪下,一只手制止了她,“你们主子先前也是疼得这般厉害?”
兰清心中担忧,却不敢隐瞒,只好老实道:“之前未有现在这般痛苦,由我施针封穴,忍半个时辰也就过去了,今日已经疼了半时辰,还未见好迹象。”
秦榭看着床上痛苦的人,心中紧了半分,跨步到床前坐下,他稳住秦夏的身子,她激励挣扎却徒劳无功,男人的力度很大,却只是握紧手腕,没有伤到她。
“殿下要干什么!”兰清想上前阻止,胡新一把扯住她。摇摇头,兰清会意,心里却还是担忧。
秦榭定了她的几处穴道,秦夏慢慢安定下来,又用内力催动她的身体,体内血液被催动,银针在血液里面开始游离,手臂上一股名目可见的波动,待游走到手腕时,秦榭猛地掐住手腕。
掌中一股强大的劲,将银针逼出体外。一根细长的银针从手腕逼出,众人瞧见这一幕,心中震惊万分,没想到公主的体内居然藏着银针,这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才会干的事,将银针逼入人体。
秦夏彻底稳定下来,眼角一滴泪滑落,她闭着眼睛,面目安详,呼吸均匀,秦榭探了探脉搏,见脉搏恢复正常,这才起身。
太医这时也赶到,兰清连忙让太医诊治,开了些药这才回去。
秦夏的寝殿,安静十分,此时已是正午,躺在床上的人眼睫毛动了动,手指也微微弯曲,过了一会,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刚一转身就瞧见那人坐在她最喜欢的位置,贵妃椅小巧可爱,秦榭坐上去倒有些不合适,他手托着额头,闭着眼睛,听到动静了连忙起身。
“可好些了?”
秦夏防他,却不想他竟出现在这,顿时好奇,“你怎么在这?”
秦榭有些无语,叹息道:“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就算是普通人也该说声谢谢吧,更何况你可是我最亲密的人,何必如此提防我。”
虽脱离险境,秦夏唇色发白,她想坐起身,却没有力气,秦榭扶住她的腰,拿起软枕垫着,饶是如此,秦夏也没给他好脸色,“你救我?我可没让你救我,既然救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酌情报答你。”
她知道自己的病,神清气爽,体内确实少了份阻碍,在这宫里多年也没曾治好,所以秦榭的话是有可信度的。
秦谢更想知道的是她的情况,体内数道银针,她究竟受了多大的痛苦,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她却是承受了多年。
她的眼神波澜不惊,像是麻木、丝毫不放在心上,秦谢忍着心里的疑问,贴心地帮她盖好被子,“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你死了,拿什么跟我争?”
明明是关心的话,说出来却变味了,秦夏只关注最后一句,不屑道:“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死掉的,至少不会让你轻易上位。”
秦谢知道她的性子,不达目的不罢休,想要做的事永远不会放手,他没说话径直离开了。
接连被秦夏摘掉羽翼,接下来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梓云宫寂静如水,白芍步履匆匆,人未到跟前便焦急道:“公主,不好了,左相大人朝梓云宫赶来了!”
“哦?老师怎么来了?快备茶。”
这个点他不是应该在家休沐,按理说朝臣没有旨意不得入宫觐见,但左相毕竟不同于旁人,不光是秦夏信任,皇帝更是交给了大多实权,足以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白芍面色不好,紧皱着眉头,“左相看起来不像是来找公主叙旧的,更像是......是”
一句话半天说不出来,秦夏也明白了,冷哼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吧,这次又是犯的什么错!”
白芍小心翼翼询问道:“是否要拦住他?”
公主毕竟是皇家贵胄,若公主真心不待见,拒绝接见便是,任凭左相权力如何大,在这后宫,可不是他一个外姓能说了算的。
秦夏沉思片刻,冷静道:“当然要见,老师如此焦急,想来定是什么万分要紧的事。”
没过一会儿,秦夏已收拾好,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那人面色阴沉,全然不似平日里和煦的模样,秦夏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知道他来定是问罪,秦夏先发制人,先一步上前迎接,“老师身子不好就不用来看我了,老毛病了,刚才恰逢皇弟路过,救了我一命,现在已经恢复过来,倒也不用老师亲自前来看望。”
闻言孟凌强势的气息消了大半,皱着眉头,反问道:“你方才又发病了?先前太医说已经痊愈,为何又再次发病?”
见自己的苦肉计有了起色,秦夏本就唇色发白,装柔弱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每到这个时候就发作,忍一忍就过去了。”
孟凌上前,白狐毛做的披风搭在秦夏的身上,想起方才的事,一言不发地想着事情。
看来是逃不过了,秦夏打了个哈欠,故作困乏赶人,她单手撑着头,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眨。
思虑良久,孟浪才开口,他质问道:“皇帝的病,是你干的?”
秦夏的心咯噔一跳,不是疑问,他说得很肯定,似乎已经找到证据了。
这件事除了几个行动的心腹,她几乎没让任何人知道,孟凌是从哪来的消息?脑海中思索半晌,一道身影浮现在脑海。
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让人知道,你永远会背负一个弑君的骂名,你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孟凌快要疯了,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他就一路没有停歇,前来找他,原本以为秦夏只是恨皇帝,没想到她竟能下此狠手。
是他低估了。
看来事情彻底瞒不住了,是生也好,死也罢,自从有了上位的心思,虽每一步走得小心翼翼,却也从不畏惧生死。
“是么?我不是早落入万劫不复了么,早在被当成质子送到大凉,我又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让我去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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