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流!”林绾突然叫住他,那颗心脏在胸口热烈地跳动着,最后一抹夕阳将她的眼睛映衬得亮晶晶,她看着身旁这人,脱口而出,“我有办法!”
“李今流,我有办法。”
李今流想,他可真是一个坏人,他就是知道小结巴会帮忙才会找她。
从毕文君要他帮忙翻案的时候,他在想,那人一定是知道他的身份,觉着只要自己出面,重新查案自然是小事。
可凭什么他就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重新回去呢。
他好不容易才离开不是吗。
他想,这事件总算是让他遇到一件好事,他不用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这世间会有一个人免你进入两难的局面。
这样可真好。
“你要怎么做?”他好奇的看着林绾,看她神采奕奕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办法。只觉得她认真的样子可爱。
林绾笑容温柔,“你认识周明明吗?”想了想六扇门都有代号,又改口说道,“不是,她现在叫冷月。”
李今流皱起眉头,想了又想,不认识这人,不过听着名字倒是想到一处,眉头轻挑,“六扇门?”
林绾嗯了一声,又郑重其事地看着李今流,“除了周明明还需一人帮忙。”
“李今流,灭门案,需要你的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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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的流程走得慢,再加上李今流的线索没人爆出来,周明明不可能满天下的去找,八成还是在六扇门处理公务,偶尔发放文件给各个地方,询问李今流的动向。
林绾找到周明明的时候她正挂着个黑眼圈满眼无神地咬着手里的包子。
一大早,赶工的人将馄饨摊子占了个满,周明明只能去隔壁买了两个肉包子。她站在那面无表情,旁边的人见了直躲开,一是害怕官差,二是周明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怨气,没人上去招惹她。
林绾顺势跟着买了两个包子,极为做作地站到周明明旁边,“呀…呀…!冷…冷月,你…你怎么…在…在在…在这。”
冷月轻瞟了一旁的林绾,咽下包子语气毫无感情,“你昨个就开始跟我,说吧,什么事!”
林绾不好意思一笑,收了包子,直接把话题打开,“冷…冷月。你想不想知…知…道李今流在…在…在哪?”
周明明眼神一动,神色不明地看着林绾,包子连着两下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言语威胁,“你知道他在哪?你怎么知道的?”
林绾唉了一声,“我…我…我不能白告…告…告诉你。”
周明明噫地一声满满的怀疑,“你这是威胁?”她吊高了嗓子,“林绾!谁教你威胁人的?我是你同窗院友!”
见林绾低着头不吭声,周明明哼了一声,她绕着林绾边转圈边啧啧发出怪音,最后才不情不愿地说,
“你要什么好处!先说好,我这个月的月俸都花光了,还欠着我娘四百五十文…”
“不…不…不要钱。”林绾赶紧摆摆手,她凑近周明明在她耳边言语。听得周明明怪异地看了她好几眼。
周明明瘪着嘴,忍不住直摇头,她可没想到林绾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是她实在是被最近的文职弄得心累。
昨晚她为了完成文案报告,点着油灯熬了半宿。实话说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就要英年早秃了。
想到这,周明明一咬牙说道,“行,你说的要是真的,我可以争取,不过你说的要是假的,可不是我的责任。”
林绾立马竖起两根手指,“绝…绝不让你…你背锅!我…我…发…”
“行,行了,你一个结巴少说点话吧,怪累的!”周明明说完又想补充些什么,她绝不是嫌弃林绾是个结巴,可想着两人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林绾应该也已经习惯了,又放下心来,
“那我先去跟上面报告,你这两天等着消息,这个案子,应该批得很快。”
说完,她步履匆匆赶往六扇门。
她走后,拐角处出来一人,正是李今流,“怎么,绾绾失魂落魄的。”
林绾摇摇头,笑了一下。
李今流突然一阵心疼,他敲了下林绾的脑袋,温柔说道,“林绾,别摇头,说话。”
他从来都是认真地看着她,也一直认为林绾是天下最好的女孩,他知道林绾素来都是假装坚强,即便难过也会很快重整旗鼓,但他却见不得她自卑的眼神,他说,
“我喜欢你说话。”
对林绾来说,原来世间人来人往,一片嘈杂,真的可以在一瞬间都消失掉。
她耳朵里竟然只剩下一人的一句话,那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若非要她说这种感觉像什么,林绾觉着,
这像寒冷的冬天,难得没有冷风,屋檐下结着一根根冰溜,她就坐在廊檐下的椅子上,晒着暖暖的太阳,看着冰溜子闪着七彩的阳光。
她望着李今流许久,陡然间被这个想法惊的回了神,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连忙错过他的眼神。
李今流也慌乱地错开,端是心乱如麻,不敢在看林绾一眼,只在心里腹诽自己今日这是怎么了,才不自然地和林绾搭话,“她怎么会信我在江南。”
林绾松了一口气,又磕磕巴巴地说道,“腰…腰…牌。”
“啊?”
林绾仰着雪白粉嫩的脸,认真解释,“我…我…我的腰牌在…在…在你那里,我…我告诉冷月,腰…腰…腰牌在江南出…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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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准备去江南的行李,原以为还要等上一天,周明明才能拿到出差文书,万万没想到还不到中午周明明就火急火燎地找上门,催促着赶紧出发。
林绾心里颇感讶异,什么时候朝廷办事这么快了,坏了,和李今流定下的时间是明天,还得想办法通知他。
林绾想找借口出门,周明明却走过来,气鼓鼓抓着林绾就喊,“出发,在待着这,我非被这人气死不可。”
林绾瞧她脸颊涨红,两眼冒火,看着她身后的王阿元,不觉得头疼一下,这俩人什么时候能好好说句话,从学院到现在,都已经一年了,怎么还见面就掐。
她拉着周明明进了屋子找老陈报备这事,回身暗示了一眼王阿元。让他少说些话,王阿元立即委屈指着周明明,手舞足蹈地明示周明明这个炮仗先挑事。
这套动作幸好周明明没看见,不然林绾担心这院子怕是会上演全武行。
之后,林绾和周明明和老陈说明缘由,又叫着王阿元去养马司申请两匹马外出公干,在寻找机会出门和李今流说了此事。
等万事俱备,就和几人告别,和周明明一同前往江南。
头次外出公干的周明明很是兴奋,头天激动的睡不着觉,等到了晚上,就撑着两条打软的腿进了客栈一头栽倒在床上。
连着几天赶路,两人才到江南扬州府。
两人跟着商队进了城,沿江房屋错落有致,岸边的垂柳倒映在透彻的小河里,妇人们在岸边浆洗着衣服,大约是前两日才下过去,雾蒙蒙的视线里面,天与水绿成一片。
林绾头次见到这样的景色,心里赞叹,可惜这次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她磕磕巴巴地跟人打听着葫芦巷,带着周明明在扬州城里四处乱转,急得周明明拦住林绾着急说道,
“你那位置到底准不准啊!”
林绾知道周明明是憋了一路的话,能忍到现在才问,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她刚刚带着周明明乱走,也不是故意,只是在等李今流的暗号。眼前左边闪过一道人影,连忙对着周明明笑容满面,
“信…信…信我!”
然后拉着周明明拐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子极窄,墙根处长着碧绿的青苔,飞起的屋檐上雨水滴滴答答,小巷子的尽头一个挑担的老人悠哉地向两人过来。周明明率先拔出佩刀,林绾惊得连忙按住。
挑担的人吓了一跳,见两人都带着刀,脸色一变,瞳孔瞬间睁大,嘴里不住地说着,“小民走错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又弯着身子掉头就走,那背影看着小心。
林绾松开手,“不…不…用紧…紧…张,只…只…是个过…过…路人。”
周明明清清嗓子,尴尬地收回刀。
她才不会说,雨滴,窄巷,灰暗的天气和尽头突然出现的老人那可真像话本里的江湖。她一时兴奋紧张,才拔出刀。这会看林绾又往前走,连忙跟上。
一炷香后,林绾笑眯眯地坐在一个摊子前,她一本正经地和着面前的道士一唱一和,至于周明明在旁边翻了几个白眼,已经不重要了,这戏本就是演给她看的。
算命的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李今流,他戴着雪白的假发,穿着补丁的道袍,浑身上下十分妥帖,连靴子也未曾沾上一丝灰尘,一脸的仙风道骨,对于没有见过他的人来说很难想象得到这就是李今流。
简单的含蓄后,道士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一打开,正是林绾丢失许久的腰牌,她听着面前的人胡说八道,
“这腰牌是一个长相帅气俊美的年轻人给我的,他说不出半月,自然会有一个女捕快来找他拿回去。”
“信也是你送的?”周明明厉声问道。
假道士摇摇头,“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
林绾丛中解释,“信…是…是一个货…货…郎给我的。”她掏出一张纸来,只见上面写着,
腰牌在扬州城葫芦巷一名算卦的白发道士手中。
这是她央求李今流写的,目的就是让周明明带着她名正言顺来江南扬州城。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周明明来了扬州才是开始。
周明明满脑子只有黄金盗,她眉头紧皱,两手撑在桌子上,
“他何时给的?无亲无故你为什么帮他?你与送你腰牌的人什么关系?他现在在何处?”
李今流拿过拂尘在桌上甩来甩去,直到周明明站起身来,才慢悠悠地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是托管一下东西罢了,哪里用得着关系。他七日前来找我,至于他在哪,我又不是官差,打听这些作甚!”
周明明冷笑一声,“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呈堂证供,欺骗执法人员按同犯处置。你可以先随我去一趟衙门,再好好想想。”
林绾在周明明身旁轻轻咳嗽一下,那漂亮的杏眼此刻正望着李今流,无声地在说,“戏过了,按照计划行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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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行下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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