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成忍着恐惧,爬着将丢出去的血经文捡回来,“拿到经文了……我们离开吗?”
他不敢去看地上那滩残渣,只想尽快离开。
“走。”应恣生说。
现在不是追究李水琳死因的时候,既然还有人没死,那很有可能会有人回到法堂,如果那法师又出现就麻烦了。
只剩下五人,脚步飞快地下楼离开,法堂内空无一人,只有密密麻麻的沾满血的垫子留在原处。
出来后,天色已经彻底亮了。
应恣生想了想,“如果晨钟暮鼓是早上五点,等于昨天晚上七点到现在,九个小时,实际上我们体感不超过五六个小时。”
“我猜这里面的时间是按照时辰来算,一个时辰等于两小时,但在这寺庙中被压缩成了一小时,所以我们实际完成任务的时间不是五天,是两天半。”
“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下午,开光只能在上午,如果我们今天上午没法集齐开光的道具,那就只剩下四次机会。”
他转头去看其余四人,想问他们的想法。
周香宝和小云都眼睛亮亮,像是看见大腿,而邓成还恍恍惚惚,没从刚才的场景中走出来。
只有丰谛弯着眼睛笑着说:“真棒。”
“算了,先去寮房吧。”应恣生无奈,“我们已经走到寺庙最后面了。”
寮房在东侧,法物流通处的边上。
他们进入这个世界已经五个多小时,恐惧会让人更容易疲惫,走着走着都没了声音。
寮房不算大,但门敞开着,屋内开着灯,看上去很是安全。
“我们直接进去吗?”周香宝问。
应恣生:“听钟楼工作人员的语气,寮房应该是安全地,你们先进去休息。”
小云立刻问:“应哥你不去?”
应恣生看向不远处大门紧闭的法物流通处,“我想去法物流通处看一眼。”
周香宝实在没力气跟过去,“应哥你快去快回。”
应恣生还是陪着他们先进了寮房,寮房里确实干净安全,桌子上还摆着瓶装水和小面包,等周香宝他们都靠着墙闭上眼睛,他才转身离开。
“不带我吗?”丰谛跟出来。
应恣生哼了一声:“你不还是跟过来了。”
两人走到法物流通处。
一共两间房,四扇门都关着,和法堂一样,没有缝隙可以观察。
“规则特意提到的地方,肯定有别的用处,但现在进不去啊。”应恣生蹙眉看着大门,推不动,也不敢随意破坏。
丰谛眨了眨眼睛:“你想进去?”
应恣生:“是啊,金刚杵被收纳到了法物格,我猜这里可以得到别的道具。”
丰谛勾了勾唇问:“那你想结缘什么法器?”
应恣生:“……法器吗?不应该是法物?”
丰谛:“……”
其实之前他就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个寺庙跟传统佛教中的寺庙差别太大,比起祈福庇佑,更像是鼓励人堕入恶念。
“法物流通处还能买到法器吗?我以为都是手串、香囊什么的。”应恣生顿了顿说,“我就说这里不正规。”
丰谛转过头:“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逃避似的直接走到大门口,伸手推了下确实锁着,直接抬腿踹开了。
应恣生:“……”
丰谛回头看见他的表情,无辜道:“规则又没说不能踹门。”
法物流通处没有开灯,室内一片死寂,温度很低,像是走进了冰库。
天光从窗玻璃透进来,打在两侧的玻璃柜台上,折射出冰冷的光线。
应恣生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柜台。
玻璃柜里整齐码放着器物。
法铃、念珠、法鼓、转经筒……都是法器。
应恣生抬着那双浅色瞳孔看向丰谛,语气凉凉地说:“还真是法器。”
丰谛:“……是啊,好巧哦。”
应恣生又哼了一声,俯身继续查看玻璃柜里的东西。
一排排一列列,都是法器,甚至不分佛道,只要是法器都能找到。
这些法器沉默安静地躺在血红色的丝绒衬布上,散发着诡异的光线。
“没有价格。”应恣生说,“那要怎么结缘呢?”
有价格他也买不起,丰谛也买不起,他们俩都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的穷光蛋。
丰谛:“要是有工作人员问一下就好了。”
应恣生:“天亮了,怎么会有工作人员……”
他沉默了,将手伸进了裤兜,摸出一个塑料牌子,“你说,我挂上牌子,能直接拿出来吗?”
丰谛:“说不定呢。”
应恣生看着他似笑非笑:“你看,你说的话真的都有用。”
他将工牌挂在脖子上,飞快地从玻璃柜上方翻进去,抽开了抽屉,直接捏着红丝绒衬布的四个角,将整个柜台里的法器收拢后拖了出来。
又以最快的速度翻出来,跑到门外,摘掉工牌,一气呵成。
丰谛:“……会不会太多了。”他只是想带着应恣生挑个趁手的法器,并不是想打劫。
法器都不算轻,应恣生将红丝绒衬布的四角打成结,“好东西当然要分给人民群众啊,这是我们党员的觉悟。”
丰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兴高采烈地提着一兜子法器回了寮房。
“大家看看都喜欢哪个?”应恣生打开衬布,将法器摊了一地,那些冒着冷光的法器突然好像地摊货。
周香宝揉着眼睛,震惊地说:“应哥,你去打劫了吗?”
应恣生:“说什么呢,这都是内部福利,快选吧。”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小云拿着一串念珠。
应恣生:“没事,就当纪念品。”
他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但只是短短几个小时,他已经看出来了,丰谛对他的态度很奇怪。
他对自己好像很感兴趣,难道是看上他了?
应恣生很坦然地接受丰谛的殷勤,既然他主动开了法物流通处的门,肯定意味着这些法器是有用的。
他蹲在衬布前对着法器纠结,选哪个好呢。
应恣生一抬手,拉着丰谛的袖口,自然地问:“你觉得哪个好?”
丰谛幽黑的眼眸盯着他,好一会儿才道:“……法铃吧。”
应恣生拿起那支铜质法铃,铃体上浮雕兽面璎珞纹,顶部为覆莲瓣纹,内部刻着字,看上去很是肃穆。
他确定拿法铃后,手中的物件就消失了,而面板上的法物格内又多了一支法铃图标。
再拿起其他法器就没反应了,看来只能结缘一件。
“装藏的经文我们有了,恰好五卷对应五脏,但是内脏、毛巾、镜子和朱砂笔都还需要去找。”小云一直牢牢记着主线任务。
应恣生将丝绒衬布上的法器都扫开,提着布迟疑地说:“毛巾?”
小云:“……也不是不行?”
毕竟只是为了拂尘,并没有一定要毛巾。
应恣生将红丝绒布折叠好,等待着面板将它收进道具格。
只是这次等的有点久,几乎过了好几分钟,才听见机械音响起:
【恭喜您获得关键道具:拂尘毛巾……】
他怎么觉得,这机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看见应恣生手中的丝绒布消失,小云也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去找内脏、镜子还是朱砂笔呢?”
周香宝努力回忆:“我们现在已经逛完半圈了,要说还有哪里没去的话,也就鼓楼?难道这些东西会在鼓楼吗?还是我们应该回去供香?”
“不止鼓楼。”应恣生说,“还有一个地方没去,天王殿的二楼。”
这座寺庙的山门殿和天王殿是连在一起的,他们从山门殿闯出来后,就直接进了钟楼,并没有来得及去二楼。
周香宝他们甚至没注意到还有二楼。
应恣生:“但我们必须按顺序进入佛殿,所以现在先去鼓楼。”
鼓楼和钟楼对称站立,二楼上架着一面巨大的鼓。鼓面看上去是由一整牛皮制成的,鼓身周围钉着密密麻麻的泡钉。
牛皮鼓面上有无数道血色痕迹,像是沾了血的鼓槌落下造成的。
邓成看得直犯恶心,他又想起李水琳那炸开的血肉,“好像没我们要的东西,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们有没有听过更鼓的俗语?”小云看着鼓面上的痕迹,嗓音有些干涩。
周香宝:“什么?”
小云咽了下口水:“一更人,二更锣,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
“现在早就过了五更了,而且晚上也没听见打鼓声音,这应该不是更鼓吧。”邓成头皮发麻地说,“寺庙里的鼓怎么可能是更鼓呢,哈哈。”
小云颤抖着指向鼓面上的痕迹,“可是……这痕迹是新鲜的血迹。”
五人视线聚焦到鼓面,那凌乱痕迹中,有五道颜色最为鲜艳,像是用浓稠的墨水甩上去的。
叠在其他痕迹上,一时间很难察觉。
“会不会,更鼓是不响的?所以那些员工出现的时候,是三更……”小云浑身紧绷。
应恣生想起规则说的,钟和鼓都在维修。
但他们都听到了钟声和鼓声,还以为是规则撒谎骗了人,其实是真的。
钟和鼓确实坏了,所以都不出声,也自然听不到更鼓的声音。
那他们听到,象征着时间的晨钟暮鼓和暮鼓晨钟,是什么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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