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坡的爆炸事件,揭开了关雎谷的真相,震惊朝野。众臣听后都是唏嘘不已,荣安王戎马生涯,杀敌无数,最后竟被自己最信任的副将陷害,实在太过可惜,而萧蘅更是救驾有功。一时间朝堂上都是为萧家说话的声音。
只是萧绎已被追封为郡王。而萧蘅马上也要成为驸马。再要如何赏赐萧家,泰成帝倒还真的头疼。
渐渐的,朝堂上竟又传出另一种声音:后位空悬已久,皇贵妃温婉淑良,母家又于社稷有功,实乃皇后的不二人选。
沐黎并没太多精力去管这些无聊的声音。乌尔逊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话说那善鲁达不堪重刑,当晚就死在了刑部大牢里,而那些被抓的玄羽卫们亦是在一夜之间全都暴毙了。
这下所有线索都没了,乌尔逊更是恨不得插翅飞回大宛,好把那哈桑按在地上狠揍一顿。
大宛这边的夺嫡之战,大祁自然不愿搅合进去,只是乌尔逊好歹也是大宛的储君,又是来参加万国宴的,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大祁也是难以交代。
沐黎和泰成帝几经商量,最终决定派一支精锐部队,护送乌尔逊回大宛。
除了乌尔逊这头的糟心事,萧蘅的伤势亦是让沐黎十分挂记。他在三里坡受的伤着实不算轻,尤其是后背上的那一刀,更是伤到了右肺。
他本是练武之人,底子确实不错。那晚上烧退了之后,人也慢慢在恢复了。
只是因着那右肺的伤,萧蘅落下了咳疾,再加上又是入秋时节,他这一咳就是大半个月。
太医院的院丞们会诊了好几回,汤药开了七八帖,成效见微。
然而萧蘅对自己的咳疾倒不太上心。毕竟现在沐黎隔三差五地就往荣国公府跑。这可是让萧蘅受用得紧。
唯一不爽之处便是日日要喝那苦得要命的汤药。
这日他刚刚打完坐,沈蒙又将一碗浓浓的汤药端了过来。萧蘅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本不是怕苦之人,只是这汤药中放了分量不轻的黄莲,是故苦涩非常。他连着饮了大半月,现在连舌头根都是苦的。
沈蒙见自家主子这幅苦大仇深的面貌,大气不敢吱一声,只得将手中的托盘又举高了些。
依然没有什么动静。这下沈蒙有些犯难了。
正绞尽脑汁想对策,却听见外面有人通传:皇太女驾到。
救星来了!沈蒙立马喜笑颜开。
果然萧蘅眉心舒展,换上一张温柔的笑脸。
“殿下怎么来了?”他站立起身,双目闪着惊喜的亮光,“昨日不是刚才来过?”
沐黎樱唇微翘:”昨日来过,今日便不能来了么?”
“自然能来。蘅亦是希望日日能见黎黎面。”萧蘅倏然凑近。
沐黎听他在外人面前这般称呼自己,不由羞得双颊通红,小声嗔骂道:“油嘴滑舌!”
沈蒙憋住笑意,放下药碗,麻利地溜了出去。
沐黎一眼瞥见桌上的汤药,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她俏皮地转了转眼珠,揶揄道:“原来统帅三军的镇国大将军也怕喝苦药啊!”
萧蘅见她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不仅又好气又好笑,“这药极苦,殿下怕是一口都喝不下去。臣已喝了大半月,算是不错了。”
“你咳嗽总不见好,自然得要好好调养。”沐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快看,我特意从望月楼买了芙蓉香糕给你。”
她摊开油布包,香甜的糕饼味立刻飘了出来,几块芙蓉形状的糕点,看着十分香酥可口。
萧蘅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臣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
沐黎有些懊恼地抓起一块香糕,捧在手上:“你上次也是这样喂我喝药的。一口香糕,一口药。”
萧蘅听她提起之前的事,心底泛起一阵甜蜜,抬手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快!吃一口香糕!”沐黎见他双眉紧锁,立刻把香糕递了过去。
哪知萧蘅却不去接,只是张开了嘴巴。
沐黎手上一滞。
“啊——”萧蘅往自己嘴里指了指,“黎黎喂我。”
好个得寸进尺的家伙!沐黎心中暗骂,抬眼向他瞪去,却对上他那双柔光微闪的星眸。不知怎地,她的心口又是悸动不已。
“快吃吧!”她一面红着脸敦促道,一面硬着头皮把香糕送进萧蘅嘴中。
指尖传来一股温热,沐黎的心忍不住砰砰乱跳,她偷眼望去,只见萧蘅低着头,一口含住了香糕,双唇在自己的手指头上轻碰了几下。
她双颊火烧一般,赶忙收回了手。
萧蘅将口中香糕咽下,目光在沐黎的手上划过。
“真甜!”他颇有深意地赞叹一声。
沐黎白了他一眼,啐道:“孟浪!”
萧蘅微微一愣,继而无奈地笑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孟浪这个词联系在一起。从小到大,他克己复礼,待人又都是一副冰山模样,那些对他示好的女子,他更是从来不多看一眼。
只有对眼前这个女子,他似乎总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挑逗她,去撩拨她,甚至做一些更加不堪的事情。
沐黎见他不语,以为他生气,于是岔开话题道:“对了,乌尔逊已到了崇州。今早孤收到快报,说一路上倒还都顺遂。”
萧蘅回过神来,“嗯,崇州千骑营的西门将军做事沉稳。殿下不必挂心。”
“崇州过去便是遥山关。孤只希望他们能顺利出关。”沐黎耸了耸肩,径自塞了一块香糕入嘴。
“放心吧。臣给西门将军捎了封信。他会打点好一切的。”萧蘅托着脑袋,抬手轻轻拭去沐黎嘴角的屑渍。
沐黎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不知怎的,乌尔逊这事总让孤心中有些不安。”
萧蘅剑眉微挑,不屑道:“殿下这般挂记那蛮子?”
沐黎倒是没听出他话语中的酸味,只继续说:“总觉得大宛此次的夺嫡之争,似乎并不简单…那些玄羽卫的死颇为蹊跷。”
“哦……?”萧蘅来了兴致,他在养伤的日子,沈蒙倒是甚少向他提及外面的事。
“刑部大牢看守得十分严密,他们既不可能自杀,也不可能有人投毒。但从尸身上来看,应该还是中毒而亡。只是无人知晓是什么毒,又从何而来。”沐黎目光暗沉了下去。
“尸身什么模样?”萧蘅追问道。
“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应是死得极为痛苦。仵作开腹验了尸,说是五脏内腹都溃烂透了…”沐黎说道此处,亦有些不忍。
“听着倒像是蛊毒……”萧蘅眉心愈发紧扣,眸光沉沉。
“蛊毒!?”沐黎惊呼一声,想到西南之行,背脊上又冒起了涔涔冷汗,那个令人厌恶的名字,她还是说了出来,“莫非胡元清还没死?”
“咳咳!咳咳!”萧蘅重重地咳了几下。
“哎呀,不说了!”沐黎见他咳得厉害,赶忙递给他一杯水,“你身子要紧。快去休息吧!”
“没事。”萧蘅摇了摇头,笑道,“臣太久没听到这名字了。殿下多虑了,此人早就葬身火海,再说西域那边也是有术士精通巫蛊之术。”
沐黎还是愁眉不展的样子:“是么?只是孤从卢飞这事想到了,其实那时也未曾见过胡元清的尸身。那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首,真的可以断定是他么?”
萧蘅举起茶盏,默默地抿了一口水,并没开口。
“而且,还有一点孤很在意。”沐黎抬眸,直直地盯着萧蘅,“你替曹巍写文的事,乌尔逊是从卢飞那儿得知的吗?”
萧蘅黑瞳骤然一缩,声音低沉:“不,卢飞虽自臣幼时就跟随家父,但此事臣连家父都未曾告知,他就更不可能知晓了……殿下怀疑胡元清还活着,并且和乌尔逊勾搭上了?”
“孤只是有些怀疑,但目前也没有什么证据。”沐黎无奈地摆了摆手,“希望只是孤多想了。”
萧蘅抬眸一瞥,目光落在少女白净的额头上,一道黄豆大小的伤疤,极为刺眼。他想到这伤疤的由来,心口更是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他抬起手来,一把将沐黎搂入怀中,脸颊在她的青丝上来回摩挲,柔声道:
“黎黎,放心。就算那厮还活着,我也绝不会让他伤害你半分。”
男人的胸膛温暖而踏实,沐黎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不由得安心起来。
“那你先把你的咳疾治好,省得到时候我还得保护你。”她一脸认真地看着萧蘅,带着命令的语气。
“遵旨。”萧蘅笑着答应着,忍不住在她的粉腮上轻啄一口。
两人又闲聊了小半伙儿,沐黎怕他累着,不敢多待,吩咐了几句,这便打道回府了。
这边刚刚送走沐黎,萧蘅便把沈蒙唤了进来。一进门,这位忠心的近侍就感觉有些不妙,自家主子脸色铁青,他心中暗自琢磨,适才见他和皇太女有说有笑的,应该没吵嘴吧,咋这会儿气氛这般凝重。
正想着,忽听得萧蘅发问:“我养伤的这些个日子,外面的事情怎的一点儿没来通报?”
沈蒙微微一怔,慌忙解释道:“公爷伤势不轻,太医院特意嘱咐了,需要静养,不可操劳。”
“哼!”萧蘅轻嗤了一声,“太医院那些药汤吃了这么多副,也不见有什么成效。你明儿个去柔京城里寻寻,看若是有医术高明的郎中,便请来府上吧!”
沈蒙恭敬地点了点头。
“还有,”萧蘅倒了一杯茶,清了清嗓子,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这些日子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来!”
萧狗摇着尾巴讨宝贝:)
沐小四却惦记着公事。
有个事业狂老婆该咋办?
没法子,只能撸起袖管,干就得了!
萧狗只想着快点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搞定。
老婆就能日日同我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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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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