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前夕,好友欢聚一堂,在饭桌上其乐融融,时不时传出清朗的笑声,给寂静的夜晚平添一份温情。
提起打进皇宫的那一天,君如月毫不吝啬,频频夸赞着阿杜。直言说如果不是阿杜在君如盛威胁君如月时临危不惧,有勇有谋,更在摆脱君如盛桎梏同时,顺便抄起逃跑时身边的落刀给了君如盛致命一击。
不然君如月军队不可能能这么快获胜,阿杜当属头功。
被这么多人夸赞,阿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眼神里闪过骄傲和羞怯,脸蛋因害羞而变得羞红,脸上洋溢着骄傲道“将门无犬子,我可是万将军身旁的小将,自是巾帼不让须眉。”
话音未落,万随山和一众人边鼓掌边哈哈笑了起来。唯有君如文,在别人明目张胆,大大方方夸赞阿杜时,才敢慌慌张张瞧上一眼,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君如文就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满脸爱慕的眼神将要溢出来了。
饭桌上推杯换盏,欢声笑语,气氛融洽。除了阿杜不能饮酒,几乎所有人喝的满脸通红。
一场饭下来,宾主尽欢……
君如月刚想要带醉醺醺的万随山回去间隙,余光却瞥见自己弟弟趴着桌子上,盯着一个空位子傻笑。
君如月定眼一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跟那些思春的风流公子哥有何两样。
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看着君如文,又低头看了一看万随山,心里微微叹气,不禁为弟弟捏一把汗,任重而道远……
因为你哥还没有把人完全拿下。
况且,君如月感受的出,万随山不喜皇宫生活,更不喜朝堂上的纷扰是非,更加不可能让阿杜嫁入这危险重重的皇室……
君如月是个占有欲强的男人,宁愿自己辛苦点,不想让别人碰万随山醉酒的模样,只能亲自背着万随山回去,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把万随山抗回寝殿。
君如月脸颊出了点有些细汗,下一秒便让人给擦去了。
寝殿烛火通明,浮香暗涌。
大抵是今天太多事准备,都累的慌,两人随便洗个澡,直接倒头睡下来。
在外的小太监蹲着地上,看着砖缝,拿着枯枝来回描摹,一阵冷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冷颤,看着屋里温情的景象,心思逐渐飘向远方。
小太监生在一个贫穷的村子里,前几十年重男轻女,好多女童都没有活到满岁,到了他们这一辈,想娶媳妇对于贫苦人家来说简直难如登天,就有了契哥契弟搭伙过日子。
小太监就是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家里人只能把自己卖了换口粮。
当时年纪小,模糊记得爹娘就以十两银子买给人伢子,再三恳求求给个好去处,即使在贫苦人家当个“童养媳”也好,可惜……
小太监神情黯然下来,没曾想自己倒头来来到皇宫,幸好被大太监看中,又因大太监是老皇帝生前的老红人,自己才能有机会伺候新帝跟前。
看皇上迟迟不出来,心生疑虑,想和明日还有许多要事要新帝亲自出面,便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往里走了几步,发现两人都躺在床上,规规矩矩,一丝不苟,没有半点荒唐的样子。
小太监不敢惊扰了皇帝和王爷,只能挑灭灯光,静悄悄的出去。
不到三更天,侍女在新帝寝宫找了许久,没有看到君如月,一时慌了神,六神无主喊人赶快派人去找。
昨夜的小太监估摸着时辰,记着今天的大事,站在门前走来走去,脸上神色一会儿纠结一会害怕,片刻像是下定决心站在门口,鼓足勇气举起的手又再次放下,一脸害怕和委屈。
最后实在害怕耽误了大事,颤巍巍的打开门,走到床前,看到二人抱着的样子,可把小太监吓得不清,又慌慌张张逃了出去,停下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说,都是男人,都是男人,喝了酒神志不清,没有事的……
小太监心砰砰跳的厉害,他听当值的大太监说,京城里的贵人好男风之事,还讲了其中多数秘辛,惹的小太监心潮澎湃,思绪乱飞。
小太监心里苦,但更害怕掉脑袋,只能再次鼓起勇气踏进房屋……
君如月来到自己寝殿时,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垂头丧气的模样,假意咳嗽一声,宫女们看见君如月像是看到了活命的希望,着急忙慌的跑到君如月面前,快速整理好自我状态,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帮君如月穿戴好朝服,随后簇拥着君如月前往祭台……
君如月位居高台,接受着万民朝拜,冷眼看着底下的大臣和百姓,君如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夜幕降临,白日里热闹的皇宫突然变得寂静下来,人低头有条不紊做着自己的事,不敢四处张望,一起静悄悄的,无边的黑暗像是快将人吞噬一般……
君如月刚洗漱完,正欲就寝,就听见万随山前来,只好重新穿好衣服出来。
阿杜不再是一身男装,而是用上好的蜀锦做成的衣裙,淡雅的绿色将阿杜衬的亭亭玉立,清新脱俗,此刻圆溜溜的眼睛打量着宫殿。
“你哥呢?”君如月只看见阿杜一人,继续问道“他去哪了?”
阿杜笑嘻嘻的回到道“三哥让你去御花园,他说他在那里等你,还说让你一个人去,不能带别人。”边说边递给君如月一件披风,认真嘱咐道“三哥让你穿多点,夜间风大,莫要着凉。”
君如月带着披风转身进入御花园。平日御花园亮如白昼,今日却未掌灯,君如月只能靠着灯笼弱光小心翼翼的走着。
君如月边走边出声喊万随山,心里却想这人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喊了几声,一个人影从假山后走出来,君如月下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靠近那人,动作亲昵,说“这么晚找我来,是有什么大事?还别让我带人来,你这样,像是要与我私奔吗?”
万随山不语,一手搂住君如月,一边动作利落的飞到假山上。
“你干什么?”君如月后怕的拍了拍胸脯,今日应付太多人太多事,又累又没有休息好,心情不悦,连带着语气就重了些,烦躁说“有事赶紧说,我明天还要上早朝。”
万随山模样有些伤心,君如月只能放轻声音,说“你让我来,却不说什么事,怎么?还真想要与我私会?”
万随山慢吞吞的从后面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闪着微微绿光,像一颗夜明珠一样,把四周印上荧光。
君如月欣喜的问道“萤火虫?”
万随山看君如月如此开心,心中烦闷一扫而过,便将袋子全部打开,萤火虫探口而出,须臾,萤火虫将两人团团围住。
万随山抱着君如月,贴近耳朵,低语问“喜欢吗?”
君如月点点头,说“喜欢,皇宫里哪有这些可爱小家伙,小时候经常听别人提起,可总没有机会,等长大了,时间越来越少,事务越来越多,一直没有机会看看。”
说着笑着勾起一抹笑意,直愣愣的看着万随山,明亮的眼睛在黑夜里有些魅惑,“谢谢你,愿意将这美丽的事物分享给我,我很欢喜。”
万随山被眼前美景乱了心神,轻轻抬手,将君如月带入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眼神里闪着不容置疑的强势,低头亲了上去。
君如月愣住,眼睛眨了一下又一下,长长的睫毛扫过在万随山的脸颊,勾起心底阵阵**。
万随山睁眼,便看见君如月张着微红的嘴唇,微微喘气。
君如月好气的打了一下万随山,佯怒道“你竟敢以上犯上,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
万随山暗笑一声,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求饶道“那陛下想让我做什么?”说着又亲了一下君如月的手心。
君如月满脸爱意看着眼前假意害怕,又与自己做派相似度极高的人,君如玉轻笑,迈开步子,一步步挪向万随山,问“王爷既是我的人,就要为我办事,且这用兵之法,笼络人心之术,都为我所用,你肯还是不肯?”
“好说,拿人钱财,为人分忧,臣不做亏本生意,陛下打算如何?”
“爱卿有何良策,朕便给多少酬劳”
“臣想要的,陛下一直知道。就是不知陛下,敢不敢给。”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有什么给不起,爱卿可是小瞧了朕,朕是天下之主,接受着万民的敬奉和外国朝贡。”
“既如此”万随山缓缓跪下,声音张扬,语气沉稳坚定“臣将是陛下手中最强,最锋利的一把刀,凡是陛下所想,臣必让陛下如愿。”
说着不知在哪里拿起一个本子,恭敬的递上去,解释说“陛下心中有丘壑,臣亦是,如……但凡陛下行事若有所偏倚,臣也会时刻提醒着殿下。”
君如月接过去,笑了笑,问“爱卿可是看低了我,我有什么变化吗?还是你现在看到的我和心中想象的我不一样吗?”
“不,陛下一直都在我心中,无论陛下身居高位还是贫民百姓,在臣心中永远如天上明月。无论殿下何种模样,臣都会助陛下一臂之力,绝无二心。”
“谢谢你。”君如月低身抱着万随山,衷心感谢道“谢谢你愿意陪着我,相信我。以后别听别人怎么说,看我还你一个太平盛世可好?到时候,我就跟你归隐,我们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你种地养我,我呢,就在家等你,我只喜欢你一人,什么样子都喜欢,什么样子都爱到不行。”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不能跟你归隐,给我十年,我就跟你回家,行不行?”
“你在的地方就是家,你放心,有我在呢。”
万随山的承诺犹如雨霖一般,滋润着君如月干涸的心。
萤火虫在夜里闪着点点星光,两人席地而坐,看着天上的圆月,眼里透着欢喜,君如月牵着万随山的手,神采奕奕,目光温柔,轻声说“今日天黑,夜路不好走,你留下陪我吧。”
“……好……”寂静的夜晚两个痴心人相依取暖。
一夜柔情,一室缠绵,满屋旖旎。
阿杜在侧殿边吃边抱怨,三哥去哪了,不是说好聊一会儿就王府吗?还让她待着不许乱动,可自己真的好困啊!想回屋睡觉,可看不见万随山人影,只能强撑着精神,百无聊赖托着下巴看向门口……
是临睡之际,阿杜心里想着,两人聊什么呢?这么能聊……
另一边,小太监双腿打颤,欲哭无泪,皇帝呢,怎么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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