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
一个面色憨红,醉醺醺的男子指着上方牌匾乐呵呵念着,相比其他人,这人脸色酒更重,脚步悬浮,摇摇欲坠,疲惫不堪,一副精气被挖空的亏虚样。
那人似乎走不动道,全身力气倚在他人身上才能勉强站立,对着身后一群人嚷嚷着说“今天我请客,大家好好玩,账都算到我身上。”
“予安兄大气”身边的人满脸陪笑,恭维迎合着洪予安。
洪予安拍拍那人的肩膀,搂着那人晃晃悠悠的走进门去,刚到大厅,仰着头大声大喊叫着让如花赶紧下来陪她。
楼上小隔间的老妈妈还在开心数着银子,就听见楼下吵吵嚷嚷的声音,心底一烦,皱着眉下楼察看。
一看见洪予安,转怒为喜,笑嘻嘻的凑到洪予安前面,“洪公子你可算来了,这都多久了,如花姑娘以为你怎么这么久不来,忘了她呢?昨日还哭哭啼啼的闹着吵着想见你。如花这几日想念你的很,刚才还伤心公子不来看她,是不是忘了她……”
“我这不是来了,如花呢?”洪予安不耐烦的打断,说着四处张望,说“怎么不见如花下来接我”说着攥老妈妈的衣襟,一副打人模样,恶狠狠说“是不是你让她陪别人了”说着攥紧拳头就要揍老妈妈。
“哎呦——”一拳打空,老妈妈赶紧躲起来,赔笑说“如花在楼上等着爷呢,不信爷去看看。”
“谅你不敢……嗝……”说着向后招呼“诸位好好玩,我先走了”说着威胁老妈妈“好好招待,让楼里最漂亮的姑娘好好伺候着”说着满身酒气的爬上楼。
老妈妈嫌弃的搓了搓衣角,眉头紧皱,一眼鄙夷不屑的看着洪予安去的方向,呸了一下,要不是看他人傻钱多,谁会看上他,傻子似的……
“如花——”洪予安刚打开门,就抱着如花温存了一会儿。
“公子这些天不见我,是不是忘了如花。”如花美貌的眼上划过泪水,常言道,美人落泪,无处不可怜。
洪予安赶忙安慰,说“这不是家里管的严,到时候,我把家里的悍妇母老虎休了,就把你迎进门”
“我只当你是哄我……说真的,你有没有想我”
如花娇俏迷人,搂着洪予安的腰身,求欢似的询问。
洪予安满脸横肉,色眯眯的拿起如花的手绢,红色的手绢就落到如花头上,给人平添几分诱惑。有美人在怀,洪予安心急难耐,抱着如花大喊一声洞房了,急急忙忙的把人往床上抱……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群不时发出喊叫声,茶馆人声鼎沸,万随山坐在茶馆二楼,看着对面的洪府,说“他可是个硬骨头,想要他脱层皮难于登天。”
对面人带着帷帽,从容的喝起茶水,闷声一笑“王爷无家人牵挂,自会不了解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常言道打蛇打七寸,方能制敌。这洪纪昌私下十分宠溺他小儿子,可惜他小儿子整日流连柳陌花街,说起来,身子都被掏空了。”
“如此看来,这不让洪纪昌老头子狠狠掉了层皮。”
“我心中有数,就是劳烦王爷出面,唱一出戏。”君如月扯下帷帽,露出绝美风姿。
“臣荣幸之至。”
“是你的荣幸,看着日头,过不来了一会儿好戏就登场了。”说完眼光冰冷的看着洪府大门。
夜幕降临,除了街边有几个醉醺醺的酒鬼四处晃荡着。
洪予安眼神迷离,呼吸急促,走路摇摆不问,意识迷迷糊糊的,歪歪斜斜的倒在路边。
“起来,哪里来的酒鬼,挡着小爷的路了。”当初欧阳且微力挺君如盛,可惜九仞之积,犹亏一篑之功,现如今只能讨好君如月。
君如月深知牵制权术,刚得了一株大珊瑚,就赐给欧阳且微。
欧阳且微喝的伶仃大醉,进了马车就呼呼大睡起来,他儿子欧阳海就在旁边照看着。
“谁?”刚以为得了君如月赏识,好日子又来了,欧阳海难免语气骄横,说“不必理会,直接过去就好。”
马车传来声音,家仆心中了然。
欧阳府前写年受老皇帝喜爱,一时得意,家中家仆早就眼高于顶,整日欺凌百姓,仗着是欧阳家的下人,几次闹出人命。可最后也没有个明白结果。
如今新帝也不得不再次重用欧阳家,欧阳家里人本来耷拉的尾巴又立起来,家仆连看都不看,直接驾车从那人身上过去……
隔日一下,欧阳且微醒来,就听见洪年昌拜访。便强撑着身体去接待。
刚到大厅,洪年昌泣涕涟涟,溃不成军,拉着欧阳且微哭诉说,昨日有几个不长眼的混混,打死了自己的儿子,请求为他做主。
“兄长有难,小弟应当鼎力相助。”脑海响起君如月的敲打,语气有些冷漠“洪兄手握京城安全,怎么这些事都查不到?辛苦找我这个无用之人。”
“欧阳老弟你不知啊,这新帝对我虎视眈眈,我这是一步也不敢出错,如今儿子被辱杀害,我怎么坐视不理,让那贼人逍遥法外。还肯老弟帮我擒住贼人,兄长在写跟你道谢了。”
如是以前,欧阳且微当然受不起洪年昌的。想当初,两人共同在君如盛的手下,洪年昌没有挤压欧阳且微。看着洪年昌服软的模样,欧阳且微心生得意,脸上却担忧起来,说“兄长放心,小弟这就派人去查。”
“多谢贤弟。”
……宫里君如月看着来报的人,听完冷笑一声,说“按计划行事,记得让那些人说的越惨越好。”
“是”
“对了,记得到时候对百姓说一下,别让这喜闻乐见的事藏起来,也让诸位乐一乐。”
“是”
等那人走了,万随山从屏风后走出来,说“这狗咬狗的场面可不多见,你不去看戏?”
“戏,当然要看”君如月面色带着几分阴翳,轻笑道“这不戏才登场,等到**再去。”
……欧阳府内,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乌泱泱跪了一地,头往地上重重的磕,额头渗出点点血迹,哭喊道“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洪公子的死不干小人的事。”
“住嘴”家仆一板子打在那人身上,呵斥道“闭嘴,大人怎么问,你就怎么说,早吵打昏直接拖到后院喂狗。”
一群人瞬间不敢吱声,惊恐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欧阳且微和洪年昌走来,垂眸冷眼看着底下蝼蚁,洪年昌脸色阴沉,一想到小儿子是被这群人给活活打死,便气血上涌,恨不得将这些人抽骨扒皮。
“请兄长在旁稍候”欧阳且微客气的说一下,洪年昌却直接一甩袖子,怒气冲冲的走到一旁坐着。
欧阳且微面无异色,笑眯眯的做到堂前,严声问“昨夜发生了什么什么事,细细说来,本官必给你一个公道。”
“谢大人”乞丐中有一人像大哥一样的人开口说道“昨夜城门关的早,小人就和兄弟在街边睡。没等睡觉,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小人就和兄弟们一起去看看。”说着面露悔色。
“继续说”
“那人神色痛苦的躺在地上,呜咽几声,便不动了。小人看他身着不菲,是个富家子弟,就想送回去讨写赏赐,可没有想到,当时那人断了气。”说着头重重磕在地上,“大人明查,小人实在没有打骂洪公子。”
欧阳且微面露难色,看向洪年昌,解释说“仵作验过尸,的确没有打骂痕迹。令郎致死是被重物碾过之后,心脏出血导致死亡。”
“就是这群人,看见吾儿不赶快去救治,耽误了吾儿性命”洪年昌痛心疾首,恶狠狠的看着那群人,严厉道“你们看见是那辆车没有?”
“小人出来时,马车扬长而去,小人不知”
欧阳且微看审不出什么来,这时因为洪年昌恼了新帝烦忧,实在不划算。神色冷了下去,淡淡道“拖下去,关进大牢,改日再审。”
“贤弟?”
“兄长放心,小弟自当用心,还请等片刻,在府中吃完饭再慢慢商量。”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洪年昌只好应了下来。
勤政殿内,君如月写完最后一个字,仰起头,提醒道“差不多了,你去收个尾。”
“那我去了,你好好休息。”
君如月点点头,桀然一笑道“好好教训他们,别让我失望。”
万随山说“他们狗咬狗,我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说着走到殿外。
欧阳府中,欧阳且微刚安抚好洪年昌,就被儿子拉到一个房里。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什么时候能沉稳些。”
“父亲,那洪大人小儿子在当街酗酒,冻死的?”
“差不多,怎么?有兴趣?”
“父亲”欧阳海小声说着“昨夜回来,我们碰巧遇到一个酒鬼,我当时没往车外看,直接过去了。”
“你呀你,干什么吃的。”说着着急说“把这个事咽在肚子里,不然我保不了你。”
“谢父亲。”
洪年昌坐在桌前,看欧阳且微不上心暗暗神伤,刚想出来透气走走,就听见两个人偷偷摸摸,叽里咕噜的说着话。
“你说,咱们昨夜碰到的那人的洪小公子吗?”
“那可说不定,大概就是。”
“那我们岂不是大祸临头了。这该怎么办?”
“害怕啥,要是还是当初的洪年昌还行,现在他自己都顾不了,还有心想别的事。再说,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你见过那次出事……”
“这倒也……是……”
“放肆,给本官滚出来。”
假山后面的两人哆哆嗦嗦,互相推攘着出来,看见洪年昌,大腿一软,直愣愣的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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