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晃悠半天,陈明夫妇终于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到一屋子人,两人立刻警惕起来。
陈明想也没想,嘴里叼着烟,开口就要骂人:“你他妈谁啊,来我们家做什么?”
刘晓月则看到自己眼泪汪汪的小儿子,心疼又慌乱地说:“诶呦我的乐乐宝贝,快来妈妈这里。”
陈乐想动,被保镖一把按在原地,顿时吓得不敢再动。
何越钦终于开口,脚踩在凳子上,居高临下地说:“陈明是吧,你把颜子凯带走,强行逼他给小儿子捐骨髓,这事儿违法。”
“你他妈再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颜子凯,这是我儿子陈凯,别子来子去,娘了吧唧的,小凯,过来。”
颜子凯没动,何越钦脸色难看到极点,一旁的东子察言观色。
“滚过来,你爹我说话都不听……啊!”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儿,这是小何总,别他妈动不动就骂人!”东子看着何越钦的表情,一把上前把陈明踹倒在地。
东子是保镖出身,身强体壮,训练有素,他这一脚下去,陈明倒地压根起不来。
“老公!”刘晓月尖叫着。
“爸爸,妈妈,呜呜呜。”
屋里乱作一团,房东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局势不妙,她害怕出事牵连到自己,想偷偷溜走,却被一个保镖拦住。
“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和你计较那么多,你既然有了一个儿子,颜子凯我就带回去了,户口本给我,我把你小儿子给你。”
“不行,他是我儿子,死也得死在我家里。“
这句话一说话,东子又踹了一脚,顺手拿了一把立在墙边的大粗木棍。
陈明惨叫一声。
“他是我儿......”
“爸爸,妈妈,我疼!”陈乐被一把抓起来,何越钦冷冷地看着他。
“老公,乐乐疼,快把户口本给他们吧!”刘晓月哭喊着。
“给不给,不给老子废了他一只手!”何越钦吓唬他们,举起陈乐的右手,顿时,哭声更重。
“给给给,何总您别这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去给您拿,给您拿。”
刘晓月此时只能听到陈乐的哭声,什么都顾不上,自己强撑起被吓得哆嗦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去找户口本。
“何总,这,这是户口本。”刘晓月颤颤巍巍地递过来。
何越钦嫌弃地看了一眼,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接了过来。
“这张纸,签字。”
东子递过来一张自愿放弃监护资格证明,让陈明签字。
陈明不愿意签,何越钦手下用力,陈乐又哭了起来,刘晓月喊道:“签!签啊!”
“钦哥,签好了。”东子把证明递了过来。
何越钦扫视一眼,点了点头。
任务完成,何越钦走之前,他声音极具威压,开口命令道:
“都给老子老实点,别有什么小动作,不然我让你们活着走不出深城。”
说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个人,带着颜子凯离开。
“陈凯你这个逆子,居然丢下你亲爸,上赶着去别人家,你小子不会有什么好报的!”陈明觉得憋屈,在身后骂道。
颜子凯依旧没有说话,乖顺地站在何越钦身旁,头都没回。
何越钦眼神示意身旁的保镖,那人明白过来,折返回去。
在何越钦带着颜子凯走到门口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声闷哼。
一行人走出胡同巷子,何越钦完成任务般地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身旁一言不发的颜子凯。
这小子,也挺怪,不怕自己给他卖了?
—
“钦哥,回平海?”车子启动,东子问道。
何越钦“嗯”了一声,又说:“找人去把这边户籍的事给处理好。”
“哥,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
车子逐渐开离开城中村,深城的夜景还不错,终于不是黄土满天飞的地方了,何越钦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
他看了眼身旁自从坐上车就一言不发的颜子凯,此时他也在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不是何越钦错觉,他感觉这孩子好像哭了。
哭声还是没忍住,何越钦听得清清楚楚。
他拿了车里放着的纸巾,因为没有安慰这个年纪男孩儿的剧经验,何越钦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直接把一盒抽纸塞进颜子凯手里,也没说话。
“谢谢。”终于平静下来后,颜子凯说道。
“不用谢,你不问问我是谁?”何越钦看他情绪缓过来,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要带我找我姐姐吗,我相信你。”
“你不怕我给你卖了?”何越钦想逗逗他。
“卖了也比在这里强。”颜子凯露出手腕上的痕迹。
何越钦当场就炸毛了:“他们打你?!”
“嗯。”颜子凯垂着头,说道。
何越钦突然就觉得,刚才自己下手还是太轻,怎么不直接弄死那两个畜生!
“你认识我,我姐姐吗?”颜子凯鼓起勇气,主动问何越钦话。
“嗯?对。”
“那我们现在要去找她吗?我能不能,先洗个澡,我身上很脏。”颜子凯有些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何越钦此时此刻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动了动嘴唇,最终也只是拿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颜落怎么会嫌他脏呢。
“我们先不找你姐。”何越钦说道。
“那我们去哪儿?”
“去找你,姐夫。”
—
把颜子凯带到何遇北家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昨晚回到平海差不多就快十二点了,何越钦带着他住了酒店,又买了新衣服,把人收拾妥当,看上去没那么可怜。
中午,得知何遇北从A市回来,何越钦开车,带上颜子凯就去了他家。
一进门,两人视线对上,颜子凯开口:“原来是你啊。”
何遇北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我记得你,你之前走的时候我见过你。”颜子凯说道。
何遇北想起来,自己离开临丘,以为还能回去的那次,刚巧碰到了颜落一家人。
“中午想吃什么,和你旁边那位哥哥说。”何遇北指了指何越钦。
“我都可以。”
“阳台有只猫,喜欢的话可以去看看。”何遇北说。
“好,谢谢。”颜子凯站起来,走到阳台上,和小花玩了起来。
把人支开,何越钦坐到沙发上,何遇北问:“办的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我带着东子他们几个过去的,能不顺利?!”何越钦骄傲地表功。
何遇北手摁在额头上,有些疲惫地说:“都说让你智取,拿钱换人就行,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何越钦当场炸毛:
“我这动静还大?那父母不是什么好人啊!爹是亲爹,妈是后妈,弟弟也是后妈和他爸生的,逼他捐了骨髓后就不认账了,读完小学就不让上学,让他跟着家里饭店打工,继母还天天打骂他,胳膊上还有伤,这过的太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了,我还嫌动静小呢,只是让他签了自愿书,拿了户口本,要不然我直接弄死他!”
何遇北的脸色越来越差,听到最后,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从沙发上“噌”地站起来,拿上外套就要走。
“哎哎哎,哥,你干嘛去啊?”何越钦问。
“有事,你记得带他吃饭。”说完,何遇北就直接关门离开。
关门动静有点儿大,颜子凯从阳台上走进来,小花跟在他身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生气了吗?”
何越钦也摸不着头脑,但看得出来颜子凯的不安全感,他解释道:“没事儿,他工作压力大,加班去了,平时不这样。我们不用管他,你想吃点儿什么?”
—
傍晚,何越钦正在何遇北家里的沙发上躺着打游戏,突然接到东子的电话。
他拒绝了好几次,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打着,游戏显示失败后,何越钦不耐烦地点了接听,骂人的话还没出口,东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钦哥钦哥!陈明的饭店被人砸了,之后又有警察和卫生局的过来,说他们有安全隐患,卫生还不合格,吊销了资格证,被罚了好多钱。”
“哟,那不正好,恶人有恶报嘛!”
“还有呢,那片城中村租房一直不太合理,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这么过了,今天下午突然来了办事处的人,说要彻底整顿租房乱套现象,命令非法租户三天内搬走。”
“陈明一家没了市里饭店的营业资格,就成了非法租户,现在正忙着搬家。”
“走了更好,反正那一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何越钦说道。
“还有最诡异的一个,你不是让我们留个人在那边,以防陈明有什么小动作吗,他说陈明从警察局出来后,还没进村就被几个人拿麻袋捆了起来,拖到小树林了揍了一顿,说那人下手特别狠,陈明浑身刮伤,但也没伤到要害,咱们的人也就没管。”
东子继续说着:“钦哥,你说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怪,怎么陈明突然就惹上什么仇家,还刚好在我们走的第二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做的……”
大门打开,何遇北走了进来,头发有些凌乱,大衣上沾上一些灰尘,何越钦看得明显。
听着东子的话,何越钦顿时一激灵。
这,不会是他哥做的吧!
“喂,钦哥,你还在吗,这事儿要不要管啊?”
“不要,不用管,他那是恶有恶报,我还有事,挂了。”
挂断电话,何越钦紧盯着何遇北,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和面部表情。
“你有病?”何遇北脱掉大衣,坐到沙发上,和何越钦对视一眼,“颜子凯呢?”
“哥,是不是你做的?”虽然是问句,但何越钦十分笃定,“就是你做的,你去打人了!”
嫌自己闹得动静大,他这不更大!
何遇北没理他,重复一遍:“他人呢?”
何越钦“切”了一声,有了小舅子就忘了自己这个弟弟,他指了指客卧:“睡觉了。”
“他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午饭晚饭都吃了。不是哥,你至于这么关心他嘛!”何越钦有些不满,他问道:“要是我被人虐待了,你会替我去打架吗?”
何遇北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迎上何越钦殷切期待的目光,他还是把即将脱口的话咽了下去——就你那样,谁敢虐待。
“会。”
“嘿,我就知道,不愧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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