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错急忙解释,“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
“但我不是随口一说哦。”尹殊松开他,去洗了把冷水脸,回来时发梢还在滴水,“哥哥你就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如果有选择的话,我还想和哥哥一样当个beta呢。”
陈错看着他湿漉漉的样子,也没心思再去想腺体植入手术了,尹殊年轻,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易感期其实没有那么好熬过去,陈错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安抚信息素的帮助,只能当个安静的抱枕。
关了灯,陈错躺在陌生的床上,被陷入易感热的alpha紧紧地抱住,抱着腰,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单薄贫瘠的胸口,那不是一个占有的姿势,而是一个依赖的姿势。陈错觉得自己的心被尹殊填得很满,很胀,又酸又涩,原来他也可以拥有一个互相珍惜的恋人。
陈错脑子里很乱,闻着越来越浓郁的青柠香迷迷糊糊地睡着,后半夜却感觉怀里空了,他从睡梦中惊醒,却看见尹殊背对着他,青年压抑着沉重低哑的喘息,徒手解决着原本需要两个人才能解决的问题。
过了好久,陈错听见尹殊去洗了手,连忙闭眼装睡。尹殊把手上的水擦干净,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又过了一会儿才回来抱住陈错继续睡,那股清新好闻的青柠香淡了些,但除此之外多了另一股微膻的味道,那是独属于易感期alpha的雄性荷尔蒙的气味,很有存在感,陈错想忽略都做不到。
陈错无意识地蜷了蜷腿,他很少对性感到好奇和期待,在他十年里近乎受虐的性经验里,他对那种野兽般的被迫交.配感到生理性的厌恶,可是他现在却在不受控制地幻想和尹殊做那些事会是什么感觉。尹殊的信息素对他来说太有煽动性了,他是beta啊,为什么会因为alpha的易感期心神不宁?
“哥哥,睡不着吗?”
尹殊还发着烧,却坐起来打开小夜灯,温柔地摸摸陈错的额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起来喝点水?”
“抱歉,现在才发现,我今天脑子有点糊涂。”
陈错跟着坐起来,闻言立刻用力地摇头否认:“没!我就是……就是担心你。”
“说了不用担心我啊,我多大人了,还要哥哥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来照顾?”尹殊笑着松了口气,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因为他笑着在说话,从陈错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隐约的两颗虎牙,陈错居然现在才发现尹殊长着两颗可爱的虎牙。
“哥哥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尹殊一只手撑在床上,换了个姿势,倏地靠他近了些,眼眸却依然亮亮的,很招人喜欢。
陈错呆呆地看着他,伸手去摸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尹殊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却还是乖乖给他摸。
陈错的手摸过他的嘴唇,轻轻撬开他的牙关,出乎意料地落在他左边的那颗虎牙上,不动声色地磨。
尹殊易感期被喜欢的人这么撩,瞬间脸红得像是被烫熟了,差点咕嘟咕嘟冒热气,最后实在没忍住,在他满是厚茧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不知道咬坏陈错哪根神经了,一直以来安分守己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老实人怔愣片刻,突然红了眼,跪坐起来抱住尹殊的脑袋毫无章法地啃他的唇。尹殊如果清醒的话一定会制止他,因为他看起来很不正常,可是易感期对alpha的影响远比想象中严重得多。
像一颗火苗落进了荒芜的原野,烈火很快就烧红了半边天。
陈错想过尹殊可能是第一次,却没想到尹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尹殊看起来是很聪明的人,可是在这事儿上却非常笨拙。陈错中途就后悔了,他不该把尹殊拉入这趟浑水,也不该夺走尹殊珍贵的初次。他只是一个beta,一个淤泥里的beta,他把干净漂亮的尹殊弄脏了。
他人生中头一回想把一个alpha占为己有,那样贪婪的恶念一出现就驱使他犯下了弥天大错,以至于后半夜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欢愉中追悔莫及。
凌晨四五点的样子,陈错听见尹殊哭了。
乐园啊,你也后悔了吗?
别哭,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为什么要哭?你不喜欢我了吗?
你要抛弃我了吗?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陈错艰难地掀开眼皮,眼泪也随之从眼角淌下来,他精疲力竭地抬手,用手背揩去尹殊脸颊上的泪痕:“我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我马上……马上就走,让我歇一会儿好吗?”
“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都流血了!走什么走?”尹殊很少有这样焦急惊慌的样子,是真的被自己闯的祸吓坏了,翻身下床时还趔趄了一下,跑去找到药箱,翻找一阵,终于找到一支止痛膏。
陈错缓了好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伸手去摸那一片狼藉的地方,大多是粘液,只有一点点血丝,相比起肚子里的酸胀,那点轻微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尹殊给他烧水洗澡,但陈错实在是太累了,几乎是昏睡过去,尹殊抱他去洗了澡,擦了药,天还不亮就骑自行车去十多公里外的诊所买栓剂。
依春城在经历漫长的寒冬之后,终于迎来了温暖的春天。路上已经看不见雪了,风也不是往日里飒飒凌厉的样子,路上的老梧桐树发了新的叶芽,依春河的冰凌融化成潺潺的流水,流浪汉也熬过了冬天,挑着一根扁担一边走,一边唱——
笋娃娃,尖脑瓜,
冬天里,睡地下。
春天到,起床啦……
自行车清脆的铃声在空旷的依春大地上飘荡,尹殊的短发被吹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刚冒出来就被吹得干涸,他没来得及回味易感期第一次完全得到满足的幸福,只知道要快点回去,快点回去,赶在陈错醒来之前。
只留纸条是不够的,他想让陈错醒来第一眼就能见到他。
筒子楼不知道谁养了只公鸡,天一亮就吊着嗓子叫,陈错从混沌不清的梦境中醒来,闻着自己满身甜得发腻的青柠糖的味道,稍微发了一会儿的呆。
alpha又不能标记beta,为什么尹殊的信息素味道会发生变化?
没等他想清楚,门就被人从外面砰地一下推开了,像是确认床上有没有人,尹殊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在陈错的身上,见他还在,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今天凌晨陈错说的那几句话,让尹殊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哥哥,我买了八宝粥和小笼包,起来吃点吧。”
“你还在易感期,怎么能到处跑呢?你知不知道多危险?”陈错撑着身体坐起来,很久没有打理的长发遮住了肩上青青紫紫的吻痕,他到处找昨天的衣服,尹殊把床单换了,衣服也洗了,陈错怎么找都找不到。
“噢,哥哥穿我的吧。”尹殊没有为自己解释开脱,而是径直走到床边,从柜子里找出一件素色的,洗得很干净的旧毛衣,动作温柔地给陈错穿上,顺手把他的头发挽出来。
陈错骨架小,他的毛衣穿在陈错身上显得空落落的,稍微一动就容易露出肩膀和胸口,他的肤色有种病态的白,任何痕迹都特别明显,以前是伤痕、裂痕,现在是吻痕、爱痕。都说omega离不开alpha的滋养,beta也是一样,他自己都没发现,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他那惨白的脸上就多了些暖红的气色。
“尹殊。”陈错咬着这两个字,像咬着自己心口的一块肉,他乌黑的眼珠像一片孕有水怪的,无人靠近的湖,说不清是因为自卑还是别的什么,“不用对我负责,我……是我招的你。”
尹殊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似的,薄红的脸上出现了一种类似茫然的情绪:“昨晚是我初次成结,不该是哥哥对我负责吗?”
非常抱歉,由于作者本人临近毕业,最近一个月都要忙春招事宜,存稿也已经用完,本文不得不暂时停更,预计于5月初复更。再次向小天使们致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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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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