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嘲、暗探与符号秘影

酒店大堂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顾野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还没松开,就被沈逾的目光烫得耳尖发僵。

他垂着眼盯着地面的防滑砖,能看到沈逾黑色冲锋裤的裤脚沾了点晚露,和当年在槐树下,那人蹲下来帮他捡风筝时的样子,慢慢叠在了一起。

“顾老师,沈老师,房间都安排好了,就在同一层,302和304。”

张策划的声音打断了沉默,手里的房卡递过来时,还特意把两张卡往一起凑了凑。

“对了,明天雨林第一项任务是‘找溪边的野生血竭草’,你们以前去过雨林的话,说不定有印象,我看资料里提,那片溪流附近有棵歪脖子榕树,很好认。”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其他嘉宾也陆续到了,刚才401房的李老师还问你们到没到,明天进雨林可以互相照应。明天早上七点一楼早餐,八点准时出发,驱虫装备记得再检查下,雨林露水重,路不好走。”

顾野伸手接房卡,指尖不小心碰到沈逾的指腹,对方的手比他热,带着点常年握刀磨出来的薄茧,像八年前沈逾帮他别头发时,蹭过耳尖的触感。

他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房卡差点从指缝里滑下去,还是沈逾伸手扶了一把,指尖只轻轻碰了下他的手腕,就立刻收了回去。

心里却悄悄晃了晃:歪脖子榕树、溪边血竭草,不就是当年沈逾画在笔记本上,说要带他去找的东西?

那时候沈逾还在老槐树合照背面,用铅笔描过血竭草的样子,说“找到这个,就能给你泡止蚊虫叮咬的水”。

“小心点。”沈逾的声音比刚才更轻,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没再多说什么,只弯腰拎起自己放在脚边的战术背包。

背包侧袋的绿色驱虫喷雾露了半截,顾野一眼就认出来,是他直播时提过的那款。

沈逾其实也想起了当年的约定,手里攥着房卡的力度不自觉加重,指尖蹭过卡面,像在摩挲当年画在照片背面的草药轮廓。

两人跟着张策划往电梯口走,大堂里的背景音乐是首舒缓的钢琴曲,远处传来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的交谈声,隐约能听到“明天要早起”“设备都装上车了”的字眼,却盖不住顾野越来越快的心跳。

他偷偷抬眼瞄沈逾,对方正看着前方的电梯按钮,小麦色的侧脸在灯光下轮廓更硬挺,左手腕的旧机械表表盘反光。

偶尔能看到秒针轻轻跳动,像在数着两人之间沉默的间隙,不知道沈逾看到照片背面的血竭草,会不会也想起当年的话?

电梯门开的瞬间,外面忽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顾野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他从小就怕打雷,八年前有次雷雨夜,还是沈逾把他拽到怀里,用外套裹着他,说“别怕,我在”。

沈逾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脚步顿了顿,没问什么,只默默往他这边挪了半步,刚好把他挡在远离玻璃的一侧。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轿厢壁映出两人的影子,顾野看着影子里自己紧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忽然想起刚才沈逾扶他手腕时的温度,心口像被雨淋湿的棉花,又沉又软。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三楼。

顾野先走出电梯,找到302房的门卡,刚要刷卡,就听到身后沈逾的声音:“你……晚上要是怕打雷,可以敲我房门。”

他的手顿在门把手上,回头看时,沈逾正站在304房门口,手里还捏着房卡,目光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像怕说多了会唐突。

顾野张了张嘴,想跟他说“我已经不怕了”,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声的“谢谢”。

他其实还是怕,只是这么多年,没人再像沈逾这样,一眼就看穿他的胆小。

酒店房间的隔音中等,远处其他嘉宾的笑声隐约传来,却没打扰到此刻的安静。

关上门的瞬间,顾野靠在门板上,长长舒了口气。

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打开,他就先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外看。

沈逾也站在304房的窗边,正望着外面的雨帘,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个红色的小物件,有点像他当年没收到的平安符。

他抬手摸了摸刚才碰过沈逾指尖的地方,温度好像还留在上面,又怕自己想多了,赶紧收回手,指尖在裤缝上蹭了蹭。

他甩了甩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下去,蹲下来打开行李箱内侧夹层,铁盒的冰凉触感从指尖传来。

打开铁盒,老槐树合照和半块巧克力躺在里面,他拿起照片翻到背面,铅笔描的血竭草轮廓已经泛浅,却还能看清叶片的纹路。

当年沈逾画完,还特意把他的手指按在上面,说“记住这个样子,到时候咱们比赛找”。

指尖抚过草叶,忽然想起刚才在大堂,沈逾扶他手腕时的样子,眼眶有点发热。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一声响雷,顾野吓得手一抖,照片“啪嗒”掉在地上,他慌忙去捡,指尖蹭到地板的凉意,才慢慢稳住呼吸。

而304房的沈逾,刚好听到隔壁传来的“东西掉落声”,那声音很轻,却像八年前雷雨夜,顾野怕得碰倒桌上水杯的动静,他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顾野又被吓到了。

没等多想,沈逾就从房间小冰箱里拿出牛奶,用微波炉热了一分钟,换了件浅灰色家居服,攥着杯子往302房走。

走到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当年的节奏,轻轻敲了三下门,不轻不重,刚好能让顾野听到,又不会吓着他。

顾野听到敲门声,心里咯噔一下,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沈逾正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杯热牛奶,身上换了件浅灰色的家居服,没了冲锋衣的硬挺,多了点柔和的居家感。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刚听到你房间有东西掉地上的声音,”沈逾把牛奶递过来,杯壁还带着温度,眼神里带着点笃定的温柔。

“我知道你还是怕打雷,热了杯牛奶给你,喝了能好受点。”他顿了顿,补充道,“房间里有小微波炉,刚热好的,没去楼下麻烦工作人员。”

顾野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忽然想起八年前那个雷雨夜,沈逾也是这样,端着杯热牛奶找他,说“喝了就不怕打雷了”。

他低头抿了口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暖到了心口,眼眶更热了:“你……还记得啊?”

递空杯子时,他刻意放慢了动作,指尖轻轻蹭过沈逾的指腹,又飞快收了回来,耳尖烫得更厉害,沈逾会不会觉得他是故意的?会不会没察觉到?

“嗯,记得。”沈逾接过杯子,注意到他收回手时的慌乱,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目光落在他眼尾的小痣上,却没点破,只说,“你当年喝牛奶,总爱剩最后一口,说太甜了。”

他攥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腹蹭过杯壁,刚才顾野指尖的温度还留在上面,心里悄悄琢磨:是故意的吧?可又怕自己会错意,没敢多问。

顾野的脸颊瞬间红了,赶紧把剩下的牛奶喝光,杯底果然还剩了一点,这个习惯,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改。

他把空杯子递还给沈逾,小声说:“我现在不剩了。”

沈逾接过杯子,没再多留,只说“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顾野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手心。

刚才递杯子时蹭到的温度,好像还留在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块皮肤,心里又慌又甜。

他走到行李箱旁,重新打开铁盒,拿起照片盯着背面的血竭草,把那半块巧克力拿出来,糖纸在手里攥了半天。

忽然决定,明天进雨林找到歪脖子榕树,看到血竭草的时候,一定要把巧克力还给沈逾,顺便问问他,当年为什么突然走了。

而此时,沈逾回到304房,把空杯子放在桌上,从衬衫内袋里摸出那个红色平安符,流苏被他攥得有点乱,他小心翼翼地捋顺,又贴回心口的位置。

当年买这个平安符,就是想在找血竭草的路上,护着怕虫又怕打雷的顾野,现在终于有机会带他去了。

刚才在顾野门口,他其实想问“你是不是也看到照片背面的血竭草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他怕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更怕打乱现在的节奏,毕竟他们已经错过了八年,不能再急着把话说破。

他走到窗边,看着302房的灯光,想起顾野递杯子时刻意放慢的动作,嘴角忍不住又弯了弯,却又很快抿紧,万一只是巧合呢?

窗外的雨还在下,远处其他嘉宾房间的笑声隐约传来,混着工作人员整理设备的动静,提醒着明天的雨林录制即将开始。

沈逾摩挲着平安符上的“安”字,在心里说:“小野,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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