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日,宁峥眉眼有六七分像归心,于床第间,情浓时,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唤错过,只知后来他的眉眼越来越冷峻,她再也无法认错。
寒冷的冬夜里,宁峥像一团火燃烧着她,她在他的手下失去理智,情话如筐般倒下:“求求你…别离开我。”
情爱于眼前闪过,心跳如鼓。
寒风卷着雪花于她眼前飘过,又钻入车侧帘中,朝后飘去。
躺在雪地里的宁峥拿起云露雪随手扔下的金疮药:
“这便是大慈大悲的三公主啊。”
“真是可笑。”
他笑着捏碎瓶身,细碎的药粉随风飘散,破碎的药瓶被他捏在手里。
宁峥飞身而起,无所谓地将手中沾着鲜血的碎片甩落,手心滴落的鲜血恰巧落入飘扬的雪花中。
红雪落地,宁峥头疼欲裂。
“明夷。”
头痛缓解,有人轻声唤他的字,温柔又缱绻。
“明夷!”
眼前景象朦胧,他想回头去看到底是谁,奈何身体不听使唤,怎么也挪动不了半步。
“明夷!你别走!大般若经一半都没抄到,你陪我一起。”
他感受到自己缓缓转身,终于直面唤他之人,可纷飞的大雪挡住了她的脸。
那人见他不言语,便拉着他往院门走。
他看到了她的手,十指指尖微微起皮,露出粉红的嫩肉。
“那佛经保佑不了你我。”
他听到自己语气决绝,不容置喙。
那女子甩开了他的胳膊,怒气冲冲地朝院内走去:“你到底帮还是不帮!”
他伸手想去拉住那女子,问问她到底是谁,为何知晓他的子,又为何那般唤他。
可刚跨过门槛眼前景象骤转。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他口念佛经,与那女子日夜不离,经书抄了一卷又一卷,情事也做了一遍又一遍,在书案上,浴桶里,床第间,他越来越怕失去她。
他用力地轻吻她的脸颊,压抑地抚摸她的脖颈,禁锢她的双腿,将她抱在怀中,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可是,大雪一直下,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清她的脸,只有半颗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杏眼。
绝望与不甘充斥心间,他身形不稳,轰然倒下。
雪地里,宁峥双眸失焦。
许久后,手指狠压紧伤口,疼痛让他逐渐清醒。
身下白雪融化,衣衫微湿,宁峥压下心中疑惑,飞身朝宫中而去,越过城墙,守门侍卫见是他便只当看不见,他将那辆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城门下,马车踏雪而来,愈逼近城门,马儿奔得越快。
“御马司奉旨办事,速开城门,速开城门!”
李稚高举手中御马司令牌,装腔作势,高声喊道。
“吱——呀——”
本已关上的城门缓缓打开,堪堪开至一马车的宽度,李稚扬起马鞭,迅速通过。
他心跳如雷,不敢停歇,只盼着快些、更快些!
马鞭拼命挥舞,烈马嘶吼奋力奔跑,前方巷口骤然出现一对迎亲队伍,无媵婢,无妆奁,而那顶红色小轿显得格外突兀。
“张府娶亲,还不退让!”
领队之人岿然不动,历声高呵。
李稚已收不住马,高声喊道:
“快让开!!御马司奉旨办事!退开!”
许溥心稍掀车帘,朝外看去,那人见他顿时停了动作。
血气扑面而来,他惊得动也不敢动,马车已至跟前,身后人见喊他也不理,只得两人向前将他拉回来,这才堪堪躲开那马车。
他跌坐在地,鞋也掉了,稍缓才回过味儿来,只觉离谱,心下又气不过,也顾不上穿鞋,起身就骂:
“御马司又如何!别让老子再碰到你!狗娘养的畜生!”
“小主子,那小轿有点奇怪。”
这支迎亲队伍不伦不类,更无一位侍女,就算是纳妾,这也太不合礼数了。
云露雪闻声掀起车帘朝后看去,那人正骂着欢,一圈人皆围着他,又是拾鞋又是整理衣着,那顶小红轿竟被放在一边。
一阵寒风吹过,云露雪眯起眼睛,正欲放下车帘,却正巧看到那顶红轿轿帘也被风吹起。
她与轿中女子远远对视。
那女子如出水芙蓉,艳若桃李,美得着实张扬,
可却被封了口,喊叫不出,双手被反束,双脚被绑紧,挪动不了一寸,只一双水眸泪眼汪汪看向她。
云露雪只觉荒唐,还想再细究一番,奈何那人见前车掀起车帘,当即住了嘴,有人见轿帘被吹起赶紧按住,云露雪只得作罢。
“这京都真是荒唐可笑。”云露雪喃喃道。
“御马司奉命办事,快开宫门,耽误了事你可担待不起!”
思索间几人已过虹桥,至宫门口,马车未停,李稚便扬起御马司令牌。
宫门口几人犹豫不决,不敢放行,也不敢阻拦,李稚见状便扬鞭欲闯过宫门口,几名侍卫也装作眼瞎,见真要走了,身子一步未挪,只喊道:
“不合规矩,不合规矩啊。”
一场表演,几人心知肚明。
“幸好,幸好。”李稚喘着气,小声念叨。
云露雪蹙着眉,催促道:“快些,快些!”
“殿下放心,已过宫门,无碍……”
远处马蹄声急促奔来,李稚看清来人,脸上露出惊恐,话头生生止住:“完了……”
一柄长□□破长空,嗖的一声,戳在马车前,御马嘶吼,李稚拉紧马绳,费力才停稳马车。
“擅闯皇宫,杀无赦!”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出自《大般若波罗蜜多经》
明夷是个卦象,原文是:
明夷:利艰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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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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