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
李稚慌了神,下意识抓紧了马绳,侧首低声提醒马车内二人:
“来人是殿前司副使张安节张副使,武艺高强,负责宫门巡卫,宫门守卫无人报信,不知为何来得这么快。”
张安节武功虽高,但最喜饮酒耍懒,当值不力,才被遣来夜巡宫门。
可他却并未当回事,饮酒更甚从前,就因如此,李稚二人才在他当值之日出城接云露雪,却没想到如此雪夜,张安节如此抖擞。
“御马司趁夜偷人进宫,意欲何为?”张安节骑马至前,睥睨道:
“如今陛下病重,尔等想要弑君篡权?”
李稚辩驳:“张副使空口白牙,莫要污蔑。我与邓全德邓副使领大皇子之命出宫办事,邓副使遭贼人杀害,我速回京禀报,何罪之有?”
“既如此,那便让吾等检查一番!”张安节拔起插在马前的长枪,话音未落便擦着李稚的脸朝马车内刺去。
李稚只觉脸颊一凉,长枪便擦面而过:
“不!!”
他大吼出声,只觉血脉逆行,头昏脑胀,命不久矣。
“慢了。”长枪刚入车帘,许溥心随手一抬龙胆枪便将其击落,“行刺公主,汝命休矣。”
许溥心踏枪出马车,张安节转动枪身,将许溥心挑起。
只见许溥心借势飞起,又持枪朝张安节刺去,电光火石之间,张安节只得防卫,将长枪横于面前,欲挡下这一枪。
“镗——”
长枪弯曲,交击声响彻皇宫,
张安节手臂发麻,摔落下马,长枪落地,他堪堪稳住身形,眼神中毫无畏惧,战意愈发浓烈。
“好功夫!”
李稚惊呼出声,怪不得邓全德那么猖狂也怕许将军,一手长枪无人能敌啊!
守门侍卫已至身前,将长枪拾起,递给张安节,张安节只死死盯着许溥心:
“你是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弃枪受缚!等赵指挥使来可就来不及了!”
几名侍卫努力朝李稚使眼色,若再耽搁,捅到赵指挥使那儿这事可就兜不住了,还会连累他们挨罚。
李稚想问云露雪,可嘴还没张,许溥心已双手持枪,朝张安节刺去,击得他节节败退。
张安节咬牙压脚稳住身形,双手紧握长枪用力挥舞,欲挡掉许溥心迎面而来的又一枪。
“镗——”
许溥心反手一击,挑飞张安节手中长枪,长枪于空中飞旋,而后刺入几名侍卫脚前。
侍卫们咽了咽口水,收了刚抬起的脚,李稚也被惊得哑了火。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电光火石之间,许溥心已持枪再次刺向张安节,龙胆枪上红缨滴血,张安节被唬了神,只能眼睁睁看着龙胆枪朝他咽喉刺来。
“停!”
云露雪单手轻轻掀起车帘,耳朵微动,白雪被踩的吱呀声有节奏的传来。
龙胆枪枪尖刺破咽喉,骤然停下。
张安节仿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喉咙留下一行红血,他随意摸了两下,此刻他才发现此人真的想杀了他,若没有马车内那人出声阻止,他此时已死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感还未袭来,就见从后宫方向走来的三人——殿前司指挥使赵不愠,皇后宫中司言姜姑姑,以及殿前司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副指挥使,宁副相长子,宁峥。
“赵大人!他们私闯皇宫,还欲杀我!”
张安节想起身,可脚早已软了,只能俯身叩拜,“请大人,姜姑姑安。下官武力不济,无法拿下贼人,请大人治罪!”
说得已是涕泪横流,不见之前的嚣张气焰。
赵不愠大笑着打趣许溥心:“许将军八年未见,风采依旧啊!一手龙胆枪,怕是这天下也无人能敌。今早能再见龙胆枪问世,已无憾矣!”
许溥心收了长枪,转身朝三人走去,后又站定于云露雪车帘一侧,一身血气未散:“赵将军官运亨通,不知武艺可有精进?”
赵不愠也不生气,只笑着轻点许溥心,似并未将挑衅放在心上。
张安节心下大骇,如被晴天霹雳击中一般,呆愣愣趴在雪地里,只盼着几人能当他没来过。
“臣下殿前司指挥使赵不愠,携副指挥使宁峥请三公主安。”
赵不愠抬抬手将宁峥唤至身前,带他一同躬身向马车内行礼,又道:“那厮乃我殿前司副指挥使张安节,门童出身,没什么见识,不识殿下,请殿下赎罪。”
张安节没想到赵不愠竟会为自己求情,他以前最恨别人提自己出身,也只能按下不悦,求饶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殿下要怎么罚小人都行,只求饶小人一条命,还能继续守着这皇城。”
"哼!"许溥心扭脸,怒斥张安节:
“吾手中龙胆枪,乃先皇后所赐,陛下赐名,曾言:若有人敢伤公主,皆可杀。你又是什么东西,今日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将军饶命!殿下饶命!将军饶命!……”
张安节头磕得砰砰响,口中求饶声不迭,这个故事他是听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抛诸脑后,如今再想起,只觉心中有苦难言。
“既犯了错,挨罚便是,如此吵闹,成何体统?”赵不愠面色不虞,“住嘴!”
张安节闭了嘴,只能不停得磕头,血色染红白雪,夜色太深,无人得见。
赵不愠见手下如此软弱,心中难免烦闷:
“你也是经历过战场的人,杀人不过头点地,生死全由天做主。何苦如此?”
张安节只能跪着趴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当死亡近在咫尺时,他才知为何他曾经的手下败将为何会那般可笑。
他与他们并无二样。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