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这天天气阴沉,乌云与黑幕布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来气。
陈舒禾工作所在的舞蹈机构开着灯,练舞场地开阔,一大面镜子亮得晃人眼。
陈舒禾在下班时把宋槿瀚喊了过来,请他看自己跳苗族舞。
数不清今天外面下了多少次小雨或中雨,至少练舞室里是静谧而温暖的。
陈舒禾换上了苗族秀丽服装,上面的彩色刺绣纹路美丽古典,头上戴着的一些银饰随着她不断变化的舞姿而碰撞出清脆的美妙声音。
一首民歌绘出了苗族人安居乐业的盛世图,其中蕴含苗族的独特民俗和亲和民风恍若把听者带入了世外桃源。
陈舒禾身姿柔韧,举手投足间活泼又热情,仿佛是这浮世喧嚣中的独一份清净。
无论是从舞者的状态,还是从娴熟的舞蹈技巧来说,陈舒禾都做得极为出彩。
陈舒禾对于民族舞,算是掌握的炉火纯青。
宋槿瀚一进来,就见她从最开始跳。他的面色一直很冷淡。
他的目光从未在她灵动蹁跹的身影停留过,既白瞎了她美丽的造型,也浪费了她培养了优秀舞技的心血。
室外的雨势又越来越大,陈舒禾的眼神越来越魅惑。
她边跳边试着离他再近一点,可他仍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陈舒禾本来打算跳完,但是宋槿瀚作为唯一的观众一直在走神,不捧场,所以她渐渐也跟着分了心。
忽然,她眉头紧皱,猛地停了下来。她呼吸急促,疼痛不已。
陈舒禾一蹦一跳扶上旁边的杆子,侧头看着宋槿瀚寡冷至极的神色,觉得脚上的疼也被冰镇住了。
她有气无力道:“宋大帅哥,我都崴脚了,你还没有反应吗?”
待她看宋槿瀚这才不紧不慢走来,呼喊出:“痛死了,今天真倒霉。”
“这不正合你意吗。”宋槿瀚眸光冷冽,把一脸问号的她拉过来,更像拖着个犯人,声线微沉:“走,去医院。”
陈舒禾自己跳累了才偶尔搭着他,并且他极其想要避嫌。
好一会儿,她坚持跳了几分钟,幽幽叹息:“你这么冷冰冰,沈菲月喜欢你才怪。”
宋槿瀚面无表情把音乐关了,一室忽然寂静,只有头顶上的冷光还在辛勤工作,陈舒禾这才惊觉这个男人的周身气压极低。
他身上带来的奇怪氛围此时冻死人了,把陈舒禾原本用心营造出的异族特色、美丽气氛无情扫除得一干二净。
男人清隽面容加上微分碎盖的冷酷发型特别加分,但也只是看着舒心。
陈舒禾忍不住郁闷开口:“宋槿瀚,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为她守身如玉,值吗。”
她嘟嘟嘴,其实她也想要这样的忠贞男人。
“沈菲月跟其他女人不同。陈舒禾,我不问你怎么能成功攻略她,因为我很用心的在了解她。”宋槿瀚垂眸,掩去了深沉思念。
他把陈舒禾往外带,两人的距离忽近忽远。他心里无外乎两类女人,其一是沈菲月,其二是其他女人,分的尤其清楚。
陈舒禾取掉头上戴着的发饰及首饰,无意瞄向外面的景色,内心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宋槿瀚则一直念着自己的梦中人、意中人,所以说出的实话无形中刺伤人:“我的确没谈过。你不是我,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她。”
陈舒禾犹见眼前血色一片,定睛一瞧,原是灯光洒了一地。她其实知道痛,斟酌许久,惋惜道:“好吧,现在窗户纸捅破,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宋槿瀚抿唇:“不,你还能做挡箭牌。”
他对陈舒禾,只有利用,从而铺就对沈菲月的漫漫追妻路。
他能做到坚守目前来说很难见破晓的爱情,就已经在全世界的人中遥遥领先。
“有意思。”陈舒禾一只手再一次重重搭在他肩上,这也是最后一次,刷无谓的存在感。她笑问:“槿瀚离我近点……你想不想看她的反应?”
这个点了,沈菲月该来了。
宋槿瀚把她的手一推,不给她一丝一毫机会,同时冷声道:“她不会有反应的。”
陈舒禾面色一僵,想:得,她都替这哥觉得卑微且无望。
陈舒禾拜托沈菲月去拿快递,所以沈菲月拿完快递一上来,就碰见他们在勾勾搭搭。
沈菲月心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也知道面前站的是两个发情的动物。
“陈舒禾你的东西,接住。”沈菲月站在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索性就把快递抛给陈舒禾。
宋槿瀚循着这道流畅抛物路径望向了沈菲月,那湛黑的眸子,就像古代世家贵公子隔着雨幕对钟情女人的眼神脉脉含情,却碍于身份及误会不得重见天日。
而为这位公子撑伞的侍从,心里也唏嘘不已。
总而言之,宋槿瀚就如同画中仙,自己心情很平静的望过来,顺便就给赏画人一份勾人的心痒。
有时候就让人很想看看他平静皮囊下发起疯来又有多惑人,想破坏这份与生俱来的精致外表。
他的表情总是清醒又冷傲。
沈菲月想着想着,脑子里突然划过中午做梦的一些残情碎片,然后她用手,且用力拍拍额头,才清醒彻底。
她刚才在瞎想什么啊……可真懊恼。
宋槿瀚倒气定神闲站在那里,他那暗自收回了目光的迟钝,恍惚间又给人一种很生疏的清冷感。
陈舒禾则被动性地拉开了与宋槿瀚的距离,索性就顺手把快递包装拆开,再把小物品放进包里。
沈菲月心情一般,脸上带着看透了的讽刺意味:“你们……好样的,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这话像是戳破了某种惨兮兮的奸情,但三个人似乎都已知道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又不可能发生。
沈菲月话音刚落,宋槿瀚几步就走到她面前,深而冷地盯着她半晌,才寂然开口:“那你想什么时候来?”
他的眼眸藏着巨大漩涡,不下一秒就能让被看着的人心智全无,只随着他的意念,偶尔做出副简单无味的表情。
她是要眼睁睁看着他倒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吧……真是最无心之人。
沈菲月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像对傻子一样的对他冷嘲、冷笑:“你们早点在一起吧,真的配。”
接着她的目光又笔直地看向隔岸观火陈舒禾,淡然地挑了下眉。
陈舒禾发觉身旁的宋槿瀚就要发作了,连忙止住战火:“沈菲月,你恨宋帅比就算了,怎么到头来我也要被你判下罪名?”
她喜欢看好戏,但不喜欢看深不可测又蓄谋已久的某人发火,因迟早会殃及池鱼。
宋槿瀚确实脸上是风雨欲来,他压根就没打算隐藏。
陈舒禾求生欲强,递给沈菲月一个难言带满目光。
沈菲月不明所以,觉得男人阴晴不定,嘴上依旧风轻云淡悠悠道:“你也知道我上一句的意思是贬义的啊。”
宋槿瀚不想再看她和陈舒禾打哑谜,言简意赅将表面纠缠下的事实告诉她:“陈舒禾崴脚了,我是送她去医院治疗。”
沈菲月静静扫了一眼陈舒禾的脚,故意打趣道:“我看见了。宋槿瀚,你跟我报备什么,我又不当你媳妇儿。”
宋槿瀚那比狂暴、急骤风雨欲来时还要压抑沉闷的情绪,顷刻间,一下子像喝了灵丹妙药一样有所好转:“你幻想过?”
他先意识到这儿,竟慢慢低笑出声。不管是自我攻略也好,他已经习惯。
沈菲月认为他一贯擅长这种拆词造句以玩弄别人,将快乐建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不禁怒骂:“自恋狂!你也赶紧去治治。”
后来陈舒禾就去住院了,好在病态不影响以后跳舞。
宋槿瀚去病房见陈舒禾的次数很少,差不多也就一两次。这次她快出院了,他刚来,坐床旁一会儿,他的继母,徐香锐带着一岁多的恩恩后脚就进来了。
恩恩在学着走路了,明显跟宋槿瀚不亲。
徐香锐一身珠光宝气,显然是拥有着豪门富太的豪气风光。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陈舒禾,面色不屑。然后她对着宋槿瀚假装好声好气:“槿瀚,这是你女朋友?”
宋槿瀚一看徐香锐头就疼,于是很快冰冷质问:“她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徐香锐,你想干嘛?”
徐香锐被这话砸的也要没什么耐心了,说到后面特意拔高声音:“槿瀚别防着我啊,我是为你好。我跟你爸选了一个又美又乖的女孩子,看看你喜不喜欢?”
徐香锐正要从包里拿出照片,就被宋槿瀚瞬间打断,他脸色骇人得可怕:“滚,你识相点就别在我面前晃。”
徐香锐内心压着无名火,故作镇静转移目光,高傲看向陈舒禾:“陈舒禾陈小姐是吗?我们可以聊一聊。”
宋槿瀚一声嗤笑,觉得空气都被徐香锐染脏了,一秒直接离开。
他走时匆匆看了一眼恩恩,长得很像宋帆,一双懵懂的黑色大眼睛似乎天生就很爱笑,这就算讨喜了,性子也比较安静。
陈舒禾也不吃她那套:“你又不是槿瀚真的母亲,凭什么替他做主?阿姨,现在已经是高速发展的崭新时代,你思想就别太封建了。”
徐香锐真是双标,顿时摆出长者架子:“宋家的事还轮不到陈小姐你来插嘴。”
陈舒禾一见到徐香锐,气氛就压抑得让自己感到一阵窒息。
不知徐香锐耍了什么手段,最后陈舒禾出院时知难而退了,也就是放弃追求宋槿瀚。
这也许是:宋家被徐香锐搞得乌烟瘴气,陈舒禾看在眼里。而她在宋氏太子爷心里又没位置,自觉没多大本事,所以追求的**就淡了。
今日加更完成!嘻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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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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