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菲月第二次带绒绒去上芭蕾舞课。
她们一起走到了舞蹈班门口,沈菲月笑容和煦,慢慢蹲下来与小小一只的绒绒对视,柔柔询问道:“绒绒喜不喜欢跳芭蕾啊?像一只优雅美丽的白天鹅那样。”
沈婕希点头,乖巧道:“喜欢,我的老师和舞伴同学都很好。”
沈菲月将手上拿着的、属于绒绒的包打开,递出里面的白色纱裙:“来,换上了体服,绒绒马上闪亮登场。”
冰雕玉琢的、被哄得很开心的绒绒乖顺进去换着体服,早上出门前头上的柔软发丝被她母亲沈绘荷的巧手美妙地挽了起来。
绒绒头两侧被她自己熟练戴上的纯白毛茸茸大羽毛发夹,风一吹过就不住抖着身子,十分可爱。
这时,小女孩舒锦一蹦蹦跳跳过来跟沈菲月打起招呼,字正腔圆地像在唱着童谣一样的好听:“漂亮阿姨早上好,我是绒绒的好朋友,我叫舒锦一。”
舒锦一言行礼貌且活泼外向,刚好性格可以和绒绒达成互补。不过绒绒内向一点,也没什么不好。从另一方面看,这会显得绒绒更有内涵,心思鲜少浮于表面。
倒不是发展心机,而是适当留个心眼。
沈婕希很快换完衣服出来,连忙兴奋介绍道:“小姨,一一的芭蕾跳得很好,我要向她学习。”
沈菲月心情很好,再次蹲下来,分别亲了下她们可爱如红彤彤苹果的肉嘟嘟脸颊:“你们都很棒,小天使们。”
舒屿这会儿跟上来。他刚在跟舞蹈培训班的校长聊天。
他长得挺帅,属于耐看型,他个子也高,刚过而立之年。
他性子温吞,语气平和:“你好,我是一一的父亲舒屿,是酒店的厨师。”
各行都出优秀人才,职业早就不分高低贵贱。
沈菲月对舒屿的第一印象不错,颔首道:“你好啊,我是沈婕希的小姨,工作是做驾校教练。”
舒屿一时幽默道:“早听一一说起绒绒的家长像温柔的仙女,今天一看果真如此。”
沈菲月柔和笑道:“谢谢。我和我姐计划是轮流来送绒绒,比如上这个芭蕾课和去学校上学。”
沈绘荷觉得沈婕希性格偏安静,就给她找了个培养活跃性子、经常活动身体的事做。
舒屿实诚道:“明白。我们也才来不久,一一平时有她奶奶照顾。”
舞蹈老师这会儿在练舞室门口朝小朋友们招手,笑道:“一一,绒绒,快进来吧。”
沈菲月看着绒绒和一一先被指导热身,这主要是活动关节、拉伸肌肉,免得受伤,有助于更好表现芭蕾舞蹈。
小朋友们都很能吃苦,老师也耐心鼓励,在一点点调整学生们的形态。
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整齐排列的样子让沈菲月感到很舒服。绒绒显得特别乖,她也专心致志摆出良好姿态……老师也都看在眼里,夸赞了绒绒几句。
过了一会儿,绒绒她们就跳起来,偶尔的旋转、跳跃,看着既高贵又漂亮。
希望绒绒能明白,只有日积月累的坚持才可能到达彼岸,绽放最美的自我。
沈菲月拿起手机抓拍了绒绒几张照片,发给了沈绘荷。
不得不说起钱皓,他现在很忙,但忙中看到绒绒的跳舞照片,心中很是宽慰。
舒屿也看着一一沉浸在芭蕾中,感到骄傲。
他回过头,对着沈菲月正色道:“绒绒的父母……离婚了?”
沈菲月的语气稀松平常:“对,你家也是吗?”
舒屿沉默了一会儿,悲凉说:“一一的母亲再生下一一后的一年里不幸得病去世了。”
沈菲月没想到舒屿会遭遇这样的事,低叹道:“啊,我很抱歉。”
舒屿将情绪沉沉掩去,摇摇头说:“没事。”
沈菲月示意他拿出手机,说:“我姐的职业是做理发师,我们建个小群吧,这样以后孩子们学习什么的都可以交流。”
沈菲月知道姐姐沈绘荷喜欢这款男人。
舒屿温润道:“好。”
一来二去,他们就变得熟了。舒屿会给绒绒送一些亲手精心制作的小吃或点心。
今天是巧克力蛋糕和章鱼丸子,沈菲月拿到后摆到了餐桌上。
沈菲月进厨房用身体蹭了一下沈绘荷的肩膀,微笑道:“姐,舒屿一定对你有意思。”
沈绘荷正洗着菜,闷声说:“这事……说不准吧。”
突然,沈绘荷的手机响起了聊天消息提示音。
沈绘荷把菜都放到框子里,不紧不慢拿出手机。
沈菲月试问:“他给你发消息了?”
沈绘荷心情还可以:“说是周末一起带孩子去游乐场玩。”
沈绘荷跟舒屿建立了普通朋友关系。
但从他们见面到绒绒玩耍时不小心摔跤受伤,两人的感情逐渐发生了变化。
舒屿为人谦逊心细,及时背起绒绒去医院治疗。绒绒不喜欢医院,他就很有耐心给她讲故事、讲笑话,让绒绒保持开心。
舒屿说是一一的奶奶在照顾一一,但他工作一到不忙的时候就亲自带。听说一一喜欢舞蹈,便给她报了一般人付不起的名师芭蕾舞蹈课。
他处事有进有退,做人厚道诚信,外表比普通人要帅一些,容易让沈绘荷产生好感。
不过沈绘荷也吸取从前的教训了,她不再一味的付出,而是相互扶持,也有试探。
沈绘荷思索后道:“舒屿也是个帅哥,而且重要的是,在这次爱情中,我感受到他爱我比我爱他要多得多。”
沈菲月面上是洋溢着的欣喜,且双手一拍:“我支持你和舒屿在一起。恭喜姐姐将开第二春!”
沈绘荷平静陈述自己的要求:“我早不是从前的恋爱脑了,现在就想找个责任感强的人,再踏实过细水长流的日子。”
沈菲月悠悠道:“会实现的。”
沈绘荷随口问:“你为什么看好舒屿?”
沈菲月也算是跟很多不同的人打过交道,沉静吐出:“从他的性格、职业和经历等上面看,他是一个很好被爱人‘拿捏’的人,顾家且有一颗爱人的心。姐要是跟他在一起,他肯定会守住爱情承诺。”
沈绘荷也的确没有找出舒屿身上雷人的点,认为舒屿此人是优点多于缺点的。
沈绘荷脸色平缓:“你的评价很高啊。”
沈菲月秒答:“那是,我对姐夫的为人处世水平卡得一直很严好不好。”
沈菲月晚上下班,没想到陆循竟从宁滨追了过来。
天色是被灌入了满满雪青色颜料,空气中有一丝挥洒不去的沉闷,很快便下起了淅沥小雨。
陆循撑着雨伞,遥遥一问:“菲月,你还记得小时候上绘画课那个总需要你帮助的男生吗?”
陆循穿着复古色夹克外套,随着这一问,沈菲月顿时能将现在俊朗的陆循和过去清爽的陆循重合起来。
“铭铭!是你吗?怪不得我见你总有种熟悉感。”沈菲月捂嘴偷笑道:“我记得你老是上那个课心不在焉,画的很艰难。”
“是我。”陆循回答时目光流露出温柔色彩。
他神色认真,接着说:“你哪天要是过不下去了,我还会来帮你的。”
他感知到的“孰轻孰重”也不晚,意思就是若是有什么比实验还让他神往,那非沈菲月莫属。
沈菲月没做过多思考,启唇:“我一开始就跟宋槿瀚分居了,这段契约婚姻注定是要走向失败道路的。”
宋槿瀚一直不放手,她就做到让他深感极致厌倦。她的人生匆匆过客,有谢亭归这一个已经够了。
再多的男人无脑扑上来也没用,因为她的心冰封已久,不会是到遍体鳞伤的地步,但也不远了。
陆循心情肉眼可见的由阴转晴,他眼里里有说不出的轻松和期待:“嗯,我等你。”
沈菲月却觉得自己要辜负这片心意了,不由犹豫道:“但是我就算历经千辛万苦成功离了,也不愿再开启一段恋爱。”
这说的很直接了,但她不想让他太伤心。
陆循还是和之前一样,岁月一点都没消磨掉他的不食人间烟火、又兼济天下的调调。他这样挺受人欢迎的。
陆循垂眼,伤心道:“怪我,没有早点出现。我没保护到你,以至于让你白白受其他人伤害。”
潮湿的雨水滴落在他脚边,连着那份七上八下颤栗如坐过山车的一颗心,都得到了灵魂暴击。
“没事,缘聚缘散终有时,你也不必陷于对往事的执念。”沈菲月看着他雾蒙蒙的双眼,心想他悲伤的样子也让人能感同身受,因为这样帅得足够令人惊艳。
她接着淡淡自嘲:“比如我就是个例子。到头来,发现曾经一切还是镜中月,一地心碎。”
陆循在极力压抑着一些坏情绪,声名鹊起的科学家也加入了痴男怨女系列中:“我愿意为科技的发展献上我的未来。可即便等你,我也等得起。”
这便是他对于偏爱所深藏的例外了。
“你以后别过来找我了。我把话再说明白点,我和你之间没可能。对不起。”沈菲月一鼓作气说完这些便要转身离开,却被陆循从后面轻轻抱住。
他明明有一身的傲骨忠胆啊。
沈菲月心中一颤,没等他的气息在自己身上蔓延,就连忙把他的手拿下去。
她歉疚道:“早知会是这样的局面,我宁愿没参加那次相亲。”
陆循只是没忍住自己的心死,想要最后再给自己留点可回味的、与曾喜欢的人的深刻记忆。
他的语气温柔到极致,眼里却苍凉到底:“你千万不要跟我道歉,我也会自责。我的话……也点到即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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