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我不想将它摘下,每换一件衣服都会重新别在上头。
别在心口的位置,就像我的护身符。
又是一支舞曲奏完,接下来该交换舞伴。
林语城还想继续邀请江滢,却被她笑着推开。
“我有点累了。”她善解人意地说道,“还有许多女孩子没有舞伴呢。”
她于是扬声大喊:“姐姐!”
许多直勾勾的目光向我投来,使正在发呆的我一个恍神。
“你喜欢语城对吧?”她露出迷人又大度的笑容,“你来和他跳一支怎么样?”
“不了。”我挤出难看的微笑,“我不会。”
“没事,语城会带着你的。”她却不依不饶,非要我上台去不可。
林语城在她的支使下向我走来,他曾经温柔和善的面庞上挂着厌恶与勉强。
我静静看着他,心如刀绞。
他拉起我的手,我的身体不争气地向他靠近。
而他却当着众人的面,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江渺,你哪里配和我跳舞?”他嫌恶地对着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我嘲讽道,“你对滢滢做过那么多恶心事,竟还有脸跟着过来?”
我紧紧攥着手,指甲陷入掌心,渗出血珠。
昔日的同学纷纷向我指责:“不是吧,她还在欺负江滢?太贱了吧。”
我失去了任何争辩的力气,任由他们唾骂。
“你们别骂姐姐,都是我不好。”江滢抽泣着小跑上前。
而她刚打算再继续假惺惺地为我说话时,却又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我的项链不见了!”
如此熟悉的情节,令众人一瞬间就锁定了小偷。
林语城冲上前来,就想搜我的身。我紧紧摁着衣领蜷缩在地,他却还是用力拉扯我的衣服,即使在场的几十双眼睛都在看着。
“不,如果是姐姐拿的,送给她就好了。”江滢扑上来,想把我偷项链的罪名坐实了,就像两年前那样。
而她却在触碰到我的那一刻再次尖叫起来,比上一声惨烈得多。
她的手掌上,赫然出现了烧焦的印记。
-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懵了。
江滢蹲在地上呜呜地哭。她的手被严重烫伤,许多人手忙脚乱地才帮她包扎好。
“姐姐我好心带你来,你为什么要害我……”她哭诉着,梨花带雨,看着便令人无比揪心怜惜。
我有一瞬间以为这又是她的苦肉计,就像那件令她起疹子的演出服一样。
但我摇了摇头,毕竟那烫伤是真的一瞬间就出现了,还伴随着皮开肉绽的焦糊味。
林语城目眦欲裂,就想一掌向我掴来。
我自知躲闪不及,认命地闭上了眼。
而一只苍白的手掌从他背后伸出,将他抬起的胳臂稳稳抓住。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铃声。
-
那个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弯下腰,将一脸错愕的我拉起。
他披着长发,戴着副古怪墨镜,身上是一件青灰色盘扣斜襟长衫。
像是上世纪的人,与这纸醉金迷的世界格格不入。
他似乎有话想对我说,于是全然不顾旁人疑惑的目光,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我十分顺从地跟在他后头。此时就算他是要把我拉出去卖掉我都会同意的,只要让我离开这个窒息的地方。
而显然有人不想让我这么轻易地逃开。
江滢在我身后大喊,她脸上还挂着楚楚可怜的泪珠。
“姐姐,你又要和男人走吗?”
“我可以养你,你不要再出去卖了好不好……”她一副心痛不已的模样,为我这个姐姐恨铁不成钢。
众人窃窃的唏嘘声又响起,毕竟我在大学时留下的最后的印象,就是媛|交女。
“什么叫做出去卖?”而拉着我的男人忽然开口,似乎并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就是……”江滢倏地哽住,这东西由她说出来实在掉价。
“就是和男人睡觉!”人群中一个大声替她喊道。
男人总算恍然大悟,而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大把样式怪异的铜币,抛在桌上,现学现用地朝江滢问道:“你卖吗?”
从来没被人这样羞辱过的江滢懵了,就连周围的看客也没反应过来。
他环顾一圈他们精彩的神色,忽而露出笑容,将桌上的铜币又一枚枚拾了起来,最后剩下孤零零的一个。
他以抱歉的口吻接着说道:“不好意思,我想你只值这个价格。”
十一
在他被怒气冲冲的众人暴揍之前,我拽着这个满脸淡定的男人的手疯跑出了会场,直到无人光顾的垃圾车旁。
“你疯啦?”我气喘吁吁,“江滢肯定会报复你的!”
“她叫江滢?”他推了推那副沉重的墨镜。
“怎么了。”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毕竟每当有人问出这句话时,他就要变成江滢身边的一条狗了。
而他挑起眉,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在我脸上逡巡,而后笃定道:“你叫江渺。”
我愣住,瞳孔放大:“这都能算出来,天师您果乃神人也!”
他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你身份证上写的。”
说着他将一个东西递给我,赫然是我那天被抢走的包。
-
包里的钱都被拿走了,其余的证件没有用,于是连同这个破包一起被随意丢弃。
“我正巧在垃圾堆里看到。”他说。
那可真是太巧了。
我连声向他弯腰道谢:“多谢天师,祝天师健康长寿,永远不死。”
即使只能看见他的嘴,我也感受到了他的无语。
“怎么样,这小东西有用么?”他忽而指了指我的胸前。
我低头看去,只见他指的正是之前送给我的那枚十字星。
“我新为它开的光,之前还未用过。”他接着说道,“是镇邪之物。”
我好像终于明白,江滢为何会被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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