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舟,你闭嘴,你有什么权利评价我,你不过只是一个太监而已,你就不怕你有朝一日就会被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吗?!”
周齐骁脸色扭曲,嘶声力竭地咆哮,赵临舟不动声色,反倒是像平静地看一个丧家之犬的表演。
“殿下这幅样子看来是很想知到真相,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比陛下年长些日子,有些事情,即便时过境迁,但因足够触目惊心,如今想来却依旧记忆犹新。殿下,如今你这般处境,不论我说什么都没有什么影响,何妨不认真一听呢,说不定……黄泉路上,就无憾了呢?”赵临舟眼神中鲜少流露出淡淡的笑意,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澄澈无限,可实际上都憋着坏等着欣赏着一出好戏。
“赵临舟,你不要得意忘形,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相信的。”周齐骁用力拍了一下木质牢房,声音坚定。
“信不信由你,不过有些事情殿下既然已经眼见便已是实情,殿下如此相信陛下,难道不知道陛下是如此相信与我吗?”
赵临舟说这句话没有丝毫的高高在上与耀武扬威,反倒有种势在必得之感,就像是自己轻而易举就把握了某人的喜欢,但是却带着实质性的利用目的。
周齐骁眼眸一顿,立刻想到自己在皇帝寝宫听到的那句“卿卿”——这毕竟是他亲耳听到的。
“哼,这和我母亲的死因有什么关系?”
赵临舟轻笑道:“关系可大着呢。不如这样说,十五年前,我不过是一个稚子,初入皇宫,殿下可知道,是谁领我进宫的吗?”
周齐骁沉默不语。
“上一任大内总管——陈祥博。”赵临舟一说出这个名字眼里莫名地划过一丝杀意,“不过可惜的是,这位陈公公,年纪轻轻坟头草便已经三尺高了。殿下当年尚且年幼,但听说从小便记忆过人,不知……殿下是否记得?”
周齐骁脸色瞬间僵住了,虽然说他当年离京不过五六岁年纪,可是身边久伴之人却记忆深刻,那个公公,赵临舟提起他才渐渐有了印象,陈祥博……
——竟然气质身形和赵临舟高度相似。
赵临舟看这眼神笑了一下:“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相似之人除非有人刻意为之。而恰巧,陈公公便是我当时的师傅,他自领我进宫起便对我严格培养,为的就是达到一个目的。”
“什么?”周齐骁感觉已经有点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想亲口说出。
赵临舟向前走一步,轻声道:“为了迎合陛下的真正的喜好和性情。陛下自出生以来便被太后强势地攥在手心,喜好,职业,服饰,没有一项是他能够掌控的,包括……婚姻。”
“皇后娘娘之所以会是皇后娘娘,是因为皇后娘娘背后站着太后,陛下自然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说,他敢不从吗?他敢说自己不喜欢吗?”
周齐骁来京将近一年,儿时不明白的暗潮汹涌,如今早就已经清楚,他知道皇帝的艰辛可却下意识的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
“你住口,本宫儿时记忆不差,父皇和母后的关系一向很好,哪是凭你一张嘴就能摸黑的?!”
赵临舟垂眸一笑,摇了摇头:“好,好,真令人感动啊,我那小师傅若是知道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也能会被人这样觉得,估计在乱葬岗都会笑醒。”
“你说什么——”
赵临舟停止了笑意:“我说,皇后之死另有隐情,但是可惜的是,我那小师傅却并不是罪魁祸首。想听听一个故事吗?殿下。”
赵临舟见周齐骁并不答话,便道:“我师父本来也是太后身边的,被送到初登基的皇帝身边,也不过是要监视他罢了。可笑的是,你们父子俩都是个至情之人,陛下自皇后进门之时便一直精神警惕,生怕枕边人会夜晚拿着一把刀,受太后之意,让他永远见不到明天。然而他却把他那可怜的心放到了我那师傅上面,就因为我师傅与他当牛做马,陛下甚是感动呢。”
“殿下新婚之夜之事我早已知晓,毕竟殿下年轻气盛,可陛下当年也不过二十来岁,遇到了欢喜之人总会控制不住,但意外中却被皇后发现了,皇后气怒不已,想要立刻杀了我那师傅,可陛下怎么会舍得。他既怕皇后去告知太后,又怕她杀了身边的小太监,殿下你说,如果是你殿下,你会选择怎么做?”
“皇后娘娘当年的死因是因赏花而意外落入水中而亡,可没有一个仵作敢验,若是验了世人便会知道皇后娘娘是先窒息而亡,然后才被人落入水中,陛下不妨猜猜看,大周之内,谁敢这么做?”
赵临舟每一个字都字字珠玑,像一道惊雷在周齐骁的心里炸开,同时,他自以为是的,在心里揣了数年的幻想也在赵临舟落下最后一个问句时无声的破灭了,尽管他,不愿意相信。
“……我那小师傅受陛下之意亲手杀了皇后,可他太过愚钝,以为陛下真的可以任他拿捏。却不想皇后死后,殿下被太后送往边疆,皇上再一次陷入孤立无援之中,变得杞人忧天,不知不觉开始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即便是他当时最为信任的小太监。”
“小太监何其聪慧,早就感受到了陛下的警惕之心。殿下,你说,一个相伴数年的妻子都敢痛下杀手的人有多少道德之心呢?殿下口口声声说我是太监,或许先入为主地和世人一样,认为我坏事做尽,陈祥博是我杀的,可不然,陈祥博是你亲爱的父皇杀死的,是他亲自推出去用来保命的!”
赵临舟深吸一口气:“所以,殿下,有些时候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你生在了帝王家,要怪,就怪你没有一个想要争位的狠心和脑子就来愚蠢地涉足,下辈子,你也投个好胎吧。”
周齐骁怔愣在原地久久不敢相信赵临舟说的话,眼圈猩红,似乎他已不是他,好像这几年自己所有的事都成了一个笑话。
赵临舟后退几步,平静地从手里抽出一道圣旨,并没有展开来看,只是轻轻一挥手,走廊一侧便走进来三个身强体壮的玄衣卫,他们打开门走进了牢房,将心如死灰的周齐骁扯下来。
赵临舟不想再看,转头走进了深邃黑暗的走廊深处,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喘息之声,他轻声道:“太子意图弑父谋反,罪不容诛,杀无赦。”
……
宋敛星看着手里的圣旨,又看了看神情淡然的简三因,问道:“这是何意?”
“你还记得太后曾许诺我官职吗?现如今,我是你的上司了。”简三因淡声道。
宋敛星把圣旨放下,不相信简三因找他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自从太后身亡,玄衣卫又恢复了以往的地位和盛况,他也早就官复原职,就光今日有关太子行刺皇帝之事就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处理。
“若只是因为此事,你大可传我一句话或者送我一封信便可。”
“当然不。”简三因“嘭”的一下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中满是质问:“事情快要结束了,在这个副本结束之前,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你。”
“当然你要是想走我自然是拦不住的,但宋敛星,你若是今日敢踏出这间房一步,往日我们可就真的桥归桥路归路了,你知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缺点多的是,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记仇。”
……
夜深人静,弥漫着助眠香的寝宫依旧不能催人入眠,皇帝看着堆了满桌的文书纸张,无不是劝他多多临幸后宫为大周开枝散叶,要么就是让说他行为不正,过度酗酒,竟没有一件事来告知他正经的事,不过也对,正经的国事都被送往后宫,哪里轮得着他看。
“陛下。”
赵临舟的声音暗哑低沉,虽说年幼之时便已入宫,可声音却全然没有其他太监的难听嘶哑,反倒有时候让他听了极其舒服。
“进来。”
皇帝眼里的忧愤瞬间被些许放松替代,见赵临舟手拿一卷文书进来,虽说光线昏暗,可皇帝仅仅看了一眼便认出那是什么。
——太后懿旨。
赵临舟双目平静,走到皇帝面前慢慢的展开卷轴,皇帝惊愕颤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卷即将被打开的锦帛上。
赵临舟的五指纤细修长,随着手指慢条斯理地翻动,直到最后一点的布帛展开,一点点地却骤然露出一道刺目的光亮。
皇帝震惊的看着那道光亮,不待细想,刀刃便已经狠狠地插进他的胸膛。
抬眸时,视线陡然变得晕眩模糊,他却看到一大片刺目的光亮,以及一双让他一度深陷其中的眼神。
皇帝笑了,声音嘶哑:“这一天……终于来了。”
赵临舟没有任何表情地将手松开,没有任何支撑力,皇帝终于泄气倒下,鲜红的血液溅的满地都是,然而那双眼睛却依旧紧紧地盯着他。
赵临舟道:“陛下,父债子偿,何况还有杀师之仇。只是可惜了,你最为轻松的归宿竟然是死亡。”
今天上午考了个实验考试,然后一下午没课,然而就放飞自我了,一直拖到现在才把这张给修好,我的拖延症真的是没谁了(捂脸)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7章 病弱白莲花也想上位(30)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