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云芷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的一阵又一阵铃声刺激着云芷的耳膜,不急促,很缓,缓到让人意乱神迷。
不,不对?铃声!
云芷猛地睁开了眼,这徐府哪里来的铃声,而且还是半夜,这不对劲,也可能是罪魁祸首在行动,云芷撑手坐起,揉了揉眼睛,是铃声,听声音应该是在冷香苑方向。
缓了一会儿,云芷的睡意就醒了一大半,她穿好鞋子来到门边,悄悄打开了一条门缝,铃声更加清楚了,云芷用一只眼睛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的环境。
屋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唯有月光照射的地方泻下一地斑驳的树影,在风中摇曳,风中除了铃声还有树叶沙沙声。
云芷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走到隔壁封术的房间,刚想要敲门,忽然别在腰间的香囊里的灵符轻轻颤动,云芷迅速观察着周围,只看到掠过泗水阁门口的半个身影,铃声还在回响,云芷不由心底暗忖:虽然她没有觉得徐府有多正常,可是如今这徐府里怕不是有妖怪横行?
云芷蹑手蹑脚地追了上去,还没追到,香囊里的灵符就安静了下来,云芷摘下拿在手中,对着各个方向晃了几下,灵符也没有动,就在云芷以为跟丢了的时候,不远处的夜色里的冒出了个纤细的人影,走路还带着些轻恍,看身形像个女子。
云芷急忙跟了上去。
到冷香苑门口的时候,人影停了下来,微向左侧轻瞟了一眼,而后转身,四下张望了几下,似乎是在查探周围有没有人。
云芷蹲在圆球型的风景树丛后一动也不敢动,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青若,月光下的她脸色苍白。
她不明白这个青若夫人为什么半夜会来一个不住人的院子,亦或者她也是为了铃声而来?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云芷的呼吸一窒,心脏都停了半分,她身后的人是谁,这个人又什么时候在她身后的?她竟然毫无察觉,她偷偷地将手伸向香囊,想要取香囊里的灵符,然而还没有摸到,身后的人已经轻笑出声。
云芷一听这声音,悬着的心一瞬间放了下来,这分明是白板的声音,云芷恼怒地转身,刚要发作,白板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云芷的嘴,白板身后的封术将右手食指放在嘴巴前面,对着云芷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青若见四周没有人后悄悄地走进了冷香苑,青若进门的瞬间,冷香苑里的铃声马上就停了。
云芷用力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己不讲话,白板才慢慢放开了手。
得到自由的云芷深呼了一口气,就要提步跟上青若。
白板见云芷这举动,立即拉住了云芷,然而这时候,云芷瞄准白板的脚,然后一个用力,对着白板的脚踩了下去。
白板吃痛地跳了起来,一边手伸手抱住脚,另一边手颤巍巍地指着云芷。
云芷在一旁开心得咧开了嘴,还对着白板作了一个鬼脸,然后补充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里是偷袭成功的得意。
封术无声地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指了指冷香苑的围墙。
随后三个人一个闪身就爬到了围墙边上,稍稍往上探了个头就看到了冷香苑里的情形。
青若走到了梅花树下,她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宛若一个沉睡的睡美人。
此时,铃声响起,红色的梅花花瓣纷纷从树上飘落下,围绕在她的周围,起初只是一两片,接着就是十片百片,随着时间流逝,成千上万片的梅花花瓣形成链条以青若的脚为中心像螺旋状的龙卷风将青若包围其中。
仔细一看,青若的脸色近乎苍白,可以说得上毫无血色,她的眼神空洞,就像梦游一般。
忽然,铃声急转,青若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站起,踮起脚尖,逆时针一个轻旋,左手微曲与肩平齐打开,右手直角往上轻勾,眼睛注视着右手的兰花指尖,脚尖轻移叠起一层又一层的旋转。
梅花花瓣随着旋转逐渐密集,最后“砰”地一声化成碎片,就像洒落的鲜红血滴,一滴一滴地融入青若的体内,青若的脸色逐渐变得红润起来。
当最后一片花瓣融入青若体内的时候,青若停了下来,开始梦游般地原路线返回。
云芷拿出香囊里的灵符,就要跳到院落里去,被封术握住了手,并摇头向云芷示意,云芷才把灵符放回了香囊里。
白板忽然看到了什么,瞳孔微怔,对着封术道,“你们看,树上的梅花。”
封术和云芷闻声看去,只见梅花树上早已没有了梅花,原先生长着梅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个银铃铛,风一吹,叮铃作响。
然而,他们原先听到的铃声并不是这梅花树上的铃声,而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现在还叮当响。
封术三人翻身跳到了院子里,速度地移动到了屋子旁边,铃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封术轻轻打开了一条窗缝,只见里面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黑衣人盘腿而坐,手里摇晃着一个金色的铃铛,比梅花树上的铃铛还要大些。
忽然,铃声停了,黑影侧目对着我们的方向,而后一个打滚吹灭了蜡烛从冷香苑的另一个窗户跳了出去。
封术给了白板一个眼神,白板点了点头就追了上去。
等到青若离开了一段距离,封术才带着云芷返回泗水阁。
回去的路上,云芷越想越生气,就在即将回到泗水阁的时候,云芷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兄,为什么不让我把青若这只妖给抓了?这样我们还可以抓个现形。”
“打草惊蛇。”封术看了云芷一眼,低声回道:“她不是妖。”
“现在不打草惊蛇了么?”云芷踢了一块路上的石子,愤愤不平道,“她怎么不是妖?那些梅花花瓣都落到她体内了,正常人谁会这样?”
“她已经死了。”
云芷闻言停住了脚步,嘴里不敢置信地问道,“死……死了?她已经死了?师兄,这……这怎么可能?”
云芷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只见封术停在了泗水阁的门口处,眉头微皱。
云芷跑到封术的身边,顺着封术的视线看去,只见方管家提着灯笼站在房间门口。
黑夜里,一个管家打着灯笼跑到客人住的地方做什么,加上他脸上的刀疤,笑起来扭曲在一起的面孔,云芷只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封术笑了笑,提步走了上去,“方管家怎么来了?”
方管家道:“我半夜听到些声响,不放心几位,所以过来看看,不曾想刚到就见到两位从外面回来。”
云芷紧扯着封术的衣袖,她如今越发觉得这徐府除了徐县令怕是没有一个正常的,不,徐县令怕也不是个正常的。
封术迎上了方管家的视线,他并没有意外他们的离开,甚至是特意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我们觉得月色不错,特地出去走走。”
云芷抬头看了一眼,空中哪里还有明月,月亮都躲到云层里去了,她的师兄怕不是睁眼说瞎话。
“今晚的月色的确不错。”方管家道。
云芷擦了擦眼睛,这天上的月亮的确躲到云里了,难不成不正常的人只有她一个?
方管家继续道:“大人今晚听到铃声了么?”
“什么铃声?”
“自从青若夫人嫁了进来以后,徐府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总会响起叮铃铃的铃声,刚开始我不以为意,直到某一天我看到了徐大人半夜从后门带了黑衣人进来,那个黑衣人身上就挂着一个金铃铛。”
“你的意思是徐县令认识黑衣人?”云芷探头问道。
“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将这个情况汇报给大人您,怕我们家大人被骗了。”方管家眉头微皱,叹了口气,八字型的眉毛在他脸上显得有几分忧国忧民,“而且渭城失踪一案还没有个结果,大伙儿都人心惶惶的。”
“你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
“我怕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方管家低下了头,连语气都有几分无奈。
“你放心,我师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云芷拍了拍胸脯道。
封术按住了云芷的肩膀,“不可口出逛言,”而后又对着方管家道,“感谢告知,更深露重,你腿脚又不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方管家点了点头,就一瘸一拐地走了,肩膀因为晃动一边高一边低的。
封术看着方管家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深思,这时候,白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把云芷吓了一跳。
白板挑了挑眉,嘴角微勾,“师妹,你这胆子可不行。”
“如何,追到了么?”封术问道。
“没有,”白板摇了摇头,“我追到西城区方向就不见了踪影。”
云芷道:“既然这徐县令和和这黑衣人认识,那这徐县令怕也是同伙儿。”
封术敲了敲云芷的脑袋,“你怎么就知道这方管家说的就是实话?”
云芷摸了摸脑袋,“合着这里的人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吗?”
白板摸了摸云芷的头,笑道:“倒也不是,师兄我的话就可信。”
“哼,你的话可信,就没有人是骗子了。”云芷对着白板做了个鬼脸,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封术问道,“可是,师兄,这青若夫人怎么就死了呢?她明明都有呼吸。”
“传闻,金铃银铛最厉害之处是起死回生,金铃摄魂,银铛嗜血,而她是已死之躯,残魂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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