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波娜溺在他怀里,少年靠着墙坐在地上,视怀里的美人为一具散发着腐臭味的死物,“我终于可以得到你了。”
她的脸颊绯红,阿韧想试着动一动自己的腿,结果被波娜一把压住,“不可以!”波娜娇嗔。她将手伸进阿韧膝盖处的伤口中,微笑着,活生生地抽出他的一根大腿骨,少年嗓子哑了,已经叫不出声音,他疼得脸颊苍白,嘴唇因为刚才太痛了被咬破了。他大腿根部的骨头虽然还连接着,但已经被波娜给打坏了,整个下半身相当于直接废了,但最可怕的是腿中的神经还连接着,波娜是有意折磨他。
阿韧的额头沁出汗,他闷哼一声,用力咬住已经流了血的嘴唇,不容许自己再发出任何一点丢人的声音。
波娜抱着血淋淋的骨头,骨头蹭脏了她洁白无暇的脸颊,她用蜜一般的声音对阿韧说:“还有一根骨头,你就彻底离不开我了。宝贝,你好棒,你居然活到现在了,抽完这一根,你就可以站起来了!”
阿韧冷笑一声,腿都变成这个狗样了,还怎么站起来?靠顽强的毅力吗?
加西亚还不打算停下,她正要抽去他的另一根大腿骨,少年突然咚一声栽倒在地上,他身上冷得厉害,额头不停冒汗,身子像是痉挛了一样颤抖,脸色也白得不正常,他已经失血太多了,即使身体素质超于凡人也受不了被这样对待。
波娜抱紧他,脸色虽然担心,但手却执拗地摸向那根剩下的大腿骨,突然她放在桌上的助理中传出一个有些着急的声音,“大小姐,放过他吧,再这么折磨下去他真的会死。您需要的应该是一个活人不是吗,他死了的话还怎么陪您呢?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第二个他了。”
对于被各色人监视这件事波娜已经习以为常,府邸里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只有稍微对她有些关心的查理能劝这个残忍的女孩那么一句。
阿韧成功保住了自己的最后一条大腿,他醒来的时候躺在一间洁白的实验室里,双腿已经被处理过了,不怎么疼,只是有些冰冰凉凉的异物感。他动了动,才发现腿上被安装了机械骨骼,完全断掉的那边大腿肉已经被切除干净了,一整条腿都是像金属棍子一样纤细的机械骨骼,外面没有安装金属腿壳,看起来很是滑稽,而另一边只有小腿安装了机械骨骼,大腿还在,机械骨骼和关节拼接着没有损坏的一双原生肉脚。他动了动,感觉有些新奇,心情说不上来的怪异,不知道金属和自己的神经是怎么连接在一起的。
他想在周围找一条裤子,用手摸了摸,裤子没找到,却发现还保留着大腿的那半边坏掉的胯也被切开过,里面拼接了一些金属。冰蓝色的金属镶嵌在暖黄色的皮肤中,感觉除了有些凉,倒也没有特别不舒服,动起来的时候跟健康的身体区别不是特别大,有一点机械的声音。少年在心里嘀咕,(原来胯骨也被处理过了,所以我这边的腿才能动?我记得她把我两边的胯都打废了。)
他心情沉重的笑了笑,挪下床走了两步,身后响起哗哗的声音,脖子上和背后有沉重的坠感,阿韧来到镜子前面,看到自己脖子里被戴了一个铁项圈,项圈上刻着加西亚长长的一串全名,就像被打了标记的狗。他上半身穿着一件比较大的白色T恤,手腕上的白丝带还在,他系了死扣,别人不知道怎么解开,所以没有被动,反而染了脏血的地方被洗干净了,他又动了动身体,生殖器官也还在。
阿韧几乎可以确定,照顾他的人绝对不是加西亚,那位大小姐没有这个耐心,也不会这么细致,在船上的时候他们可都被迫活得很粗糙,他猜如果不是因为身份高贵,那位大小姐会跟桥洞里的流浪汉一样邋遢。
他看着自己一双人不人,机器不机器的腿,心里怪异的不适和淡淡的失落感逐渐被兴奋代替,(这样还挺酷!)虽然金属可能会容易坏,但是以后抬起腿的时候就可以顺便揍丧尸了,不用再担心被它们咬。
从这种角度看,加西亚也算是勉强做了一件好事,尽管他知道这话不过是强行安慰自己罢了,如果他现在不努力让心态积极起来,他就没办法在这里打探到有用的情报了。
一个人也要坚强,身陷绝境也要坚持微笑,你自己就是自己的太阳、救赎者和神明!
少年的神色逐渐坚定,(这双腿可不能白废,)他凝视着脖子上写着加西亚全名的项圈,目光变得危险阴桀:(加西亚,拿走我身体的代价可是很大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慢慢清算!)
“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温柔活泼的男声从实验室门口传进来,阿韧回过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人,“你是那天在超市里的人?”
查理放下胳膊上刚烘干的衣服和食物,笑眯眯地对他伸出手,“你好,我叫布朗尼·查理,是被聘用在加西亚府邸里的研究员,喊我查理就可以。”
阿韧没有急着握手,他疑惑地看着查理身上的白大褂,目光最后定格在他胸口处那枚一直发出微弱嘀嘀声的徽章上。
他明白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了,他握上查理的手,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你好,方韧。”
查理把刚刚抱进来的那堆衣服交给他,“给,这是你的衣服,已经全部洗干净也烘干了,你手上的丝带我也洗了,上次见你时你就戴着它,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阿韧接过衣服,他看着查理,没有说话,手上不动声色地检查着衣服内外有没有被动手脚。查理见他不回答,也不自讨没趣,干脆换了个话题,他指着阿韧的腿问道:“腿还好吗感觉?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帮你调整。”
阿韧动了动腿,机械关节发出明显的嗡嗡声,少年说道:“除了稍微有点不适应以外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就是这种嗡嗡声能小一点就好了,有点吵。”他抬头看着查理,“当然,你要是能完全消除掉就更好了。”
查理当即打开助理,“这简单。”
他在虚拟屏幕上操作了一阵,关掉助理时,眼神从认真恢复成了明朗,“好了,你再试试。”
阿韧动了动腿,那种嗡嗡声完全没有了,他套上裤子,顺便在心里给查理点了个赞:这小伙子人还不错(在某种程度上),最起码接完腿后他帮忙换了一条干净的底裤。
不至于让他这么大的人了光着腚。
“谢谢。”他生硬地道谢,这会儿工夫查理已经把饭摆开了,他摆了摆手,“应该的,快过来吃饭吧。”说完还贴心地把刀叉摆好了,却没帮走得很勉强的阿韧拉开椅子。
阿韧不多想,如果面前的人真的把他当成残疾人那样照顾,他才会觉得不高兴,那样就代表他被看轻了,所以这个棕色的卷毛现在的态度刚刚好。
他扫了一眼食物,害怕这些东西有问题,但想到自己已经在狼窝里了,干脆豁了出去,他咬了一口披萨,指着查理胸口的徽章问道:“是这个东西出卖了我吗?”
查理愣了一下,加西亚家族的徽章从外表看就是一枚普通的装饰品,不拆开根本看不出里面还藏着监测器。他摸了摸徽章,微笑变得有些沉重,声音也不再轻快了,“没错,你真厉害。”
阿韧又咬了一口披萨,他嫌弃地剔出里面的花椒粒,这些外国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动手和创造的天赋发挥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居然把辣味的豆腐和清爽甜口感的草莓一起弄在披萨上,就连花椒都没剔出去,像是在食物界玩儿三国演义。
“怎么样,口感还行吗?这可是他家的新品,我特意买的!”查理期待地看着阿韧,他正在往嘴里塞巧克力,脸颊一股一股的,眼睛亮晶晶,棕色的卷发蓬松柔软,看起来特别像一只松鼠。
阿韧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东方的辣味豆腐还能被这么创新。”看着查理亮晶晶的眼睛,他无情地补了一句,“说实话,很奇怪。”
小查理瞬间蔫了,阿韧感觉他头上似乎飘来一朵乌云,两只看不见的松鼠耳朵也耷拉了下来。(这人好歹是在照顾我,是不是再说两句好话,安慰一下?比如虽然很奇怪,但我勉强可以接受,之类的……)
可还没等阿韧决定好,开朗的查理就甩掉了头上那朵乌云,耳朵也咻地重新竖了起来,他将手里的巧克力一把推向阿韧,眼神里闪烁着很多明亮的小星星,背后的尾巴摇来摇去,“你吃这些,这是巧克力!”
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阿韧最终还是不忍心地捻起一颗巧克力塞进嘴里,只是巧克力才刚吞进喉咙里,他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都被逼出一大滴,查理连忙递上手帕。阿韧闭着一只被味道攻击得痉挛的眼睛,不理解地看着查理,“这咳…巧克力怎么这么……咳…辣?”
查理尴尬地挠了挠软蓬蓬的脑壳,“可能那粒是个意外,你再试试别的?”
他热情地把巧克力又往前推了推,阿韧不信邪,又吃了几粒,脸色却越来越难看,那些巧克力的味道千奇百怪,没一粒是正常的,就他吃得出来的有苦瓜味、鲱鱼罐头的臭味、仿佛融了一整罐盐的咸味、酸到又让他眼皮抽了一次筋的酸味……
他看着一脸淡定,甚至是快乐地继续吃着剩下的巧克力的查理,要不都是一个框里放着的,他真要怀疑自己跟他吃的根本不是一个东西,吃那些巧克力简直是在给舌头上刑。
(或许他的口味就是这么奇异……)
阿韧压下心里一山想吐槽的话和额角躁动的青筋,脸色努力回复成正常的模样问查理,“加西亚去哪儿了?”
查理一粒巧克力停在嘴边,唇边已经沾了一圈黏糊糊的巧克力酱,他疑惑地看着阿韧:“你说的是哪个加西亚?”
(干!)阿韧终于没憋住吐槽了出来,(忘了这里是敌人的大本营,一整家人都叫加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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