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人不少,温宁拉着傅文和钱锦直奔要去的店。
傅文停在门口。
“站这干嘛?”
傅文挠了挠头:“这就是你选好的店?你选的都是这种品牌?”
“怎么了?不行?”
“这种店都贵到离谱,随便一件衣服够我半年的生活费。咱们为什么要当韭菜被人割呀。去楼上吧,衣服穿着舒服就好,不用讲什么品牌。”
温宁松开手,说:“那你在这站着吧,我和小锦进去。”
钱锦也想说不去,嘴还没张开就被拉了进去……
温宁姐姐在跟姐姐闹脾气?
傅文不好杵在那当门神,挪着步子跟进去。
连去三家店,温宁和钱锦一人买了一件衣服。傅文是看都不看,更别说挑了。
第四家店,温宁语气不善的说:“这家总行了吧?”
傅文看了看店名:“和那几家也没区别啊,主打一个贵。”
温宁眯了眯眼睛:“你有这家店的衣服。”
“我有这家卖的衣服?”
“对。一件衬衫,一件风衣,还有一条围巾。”
“我怎么可能穿得起这家店的……”
傅文想起来了,瞬间头皮发麻。
钱锦感觉凉飕飕的,往旁边挪了挪。
傅文想变成痴呆,前有赵佳送的手表,现在又来这一出……
温宁是怎么知道的?对了,温宁说去过自己租的地方,估计是在那时看到的。看温宁的样子,肯定知道是周林琳买的。谁告诉她的?
这还用问嘛,除了满肚子坏水的师兄,还能是谁。
真是亲师兄!
温宁面无表情,说:“你可是把那三样‘很用心的’,‘单独’挂了起来。能看出来你有多‘珍惜’,多‘喜欢’。”
这重音用的,无可挑剔。
一个处理不好,女朋友就又要冷战了。
傅文赶紧解释:“风衣那么长,只能挂着……”
“衬衫和围巾也长?不能叠起来放?”
“……挂就一起挂了,我没想那么多呀。是周……”不想让钱锦知道太多,及时调整,“是她给我买的生日礼物。她把标签都拆了,不能退。我就穿过两次……”
“舍不得穿,是吧?”
“不是。我没什么穿的场合呀。”
“那又不是制服,非要上班穿。出去买菜不能穿?还是舍不得。”
为了世界和平,傅文选择闭嘴。
店员看向站在门口的三个人,满是疑惑。手里提着隔壁店的袋子,不是买不起的人,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为了销售额和提成,女店员热情的迎出来。
傅文牵住温宁的手,赶紧走:“刚才那家店的衣服挺好,回那里买。买完我天天穿,在家里也穿,睡觉都不脱,焊在身上。”
温宁勾了下嘴角。
钱锦向女店员回以热情的笑容,然后转身快步跟上去。
女店员……
一条深色牛仔裤、一件白衬衫、一件蓝色羊毛开衫、一件卡其色风衣,温宁付款时眼都没眨一下。
傅文在心里算钱,要晕过去了。
店员满脸笑容,恭送三人离开。转身时看到隔壁的女店员往这瞄,瞬间成就感满满。
隔壁女店员看三人手上提的袋子就知道买了好几样东西,那都是销售额和提成啊。再看那店员的表情……
大过年的,不生气,不生气,和气生财……啊!财就在眼前跑了!
衣服有了,鞋自然要配上。
钱锦买了一双和傅文一个牌子的鞋。傅文觉得这鞋可以买,不太贵,结果温宁拉着她去了一家卖马丁靴的店。
店员开始“科普”,他们是马丁靴的创始者,巴拉巴拉……
傅文看了眼价格,穿上这鞋是能飞吗?想走。
温宁在,她不仅走不了,还得乖乖试鞋。
钱锦很喜欢马丁靴,温宁也给她买了一双。傅文心律不齐的提着袋子出了店,见钱锦穿着马丁靴出来,走路带风……
坐进车里,傅文掏出手机,发微信。
傅文:师兄,你把我那的钥匙还给我吧。然后选个黄道吉日,办个解除师兄妹关系的仪式。
王伟:???
温宁系好安全带,扫了一眼:“算钱呢?”
“没。我看看几点了。”
温宁把车开出去,说:“怎么不戴手表,看时间方便。”
傅文呼出口气:“温宁,你牙疼不?”
“牙疼?”
“嗯,没有酸到疼吗?”
钱锦在后面抿嘴偷笑。
温宁瞥了傅文一眼,说:“回去吃酸菜鱼。”
傅文半天没回消息,王伟站在阳台,满脑子问号。想了想,笑了。
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真好啊!
杨慧一声怒吼:“赶紧进来!把阳台门关上,外面烟熏火燎的,全是鞭炮味,熏死人了!”
“欸欸!”
酸菜鱼就是预制菜,买些鱼片、配菜、汤底,一煮就行。在这待了好多年,傅文还是吃不惯这种酸菜。在她眼里,酸菜就应该是东北酸菜。
钱锦小声说:“姐姐,你再给温宁姐姐夹酸菜,温宁姐姐就真要酸到牙疼了。”
温宁看着铺在米饭上的一层酸菜,知道这人是故意的。
“温宁姐姐,吃鱼。”
“好。”夹走傅文碗里的鱼。
傅文……
晚上,谢舒和叶婉买了牛羊肉片、青菜、火锅底料过来。谢舒一直惦记着牛排。
傅文很困惑:“到底是吃火锅,还是牛排?”
谢舒摊在沙发上,说:“都吃,不影响。我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你中午没吃饭?”
谢舒恨恨的说:“就吃了两块三文治!我被她拉着去爬山!我这腿啊,像灌铅了,明天走路都走不利索。”
叶婉无辜的说:“你平时都不运动,我是想带你去运动运动。这时候人少,那山也不高。”
谢舒重重一哼,扭过头,和钱锦抱着的大熊来了个苦大仇深的对视。
叶婉摊手,和傅文去了厨房。
钱锦把大熊塞在谢舒身边,让她靠得舒服些。然后给她讲正在看的动画,一个讲的投入,一个听的认真。温宁给她们剥橘子。
吃饭时,谢舒问她们这一天都干嘛了。
这可打开了傅文的话匣子,不吐不快,最后总结:“拉动经济有三驾马车,温宁今天凭一己之力拉动了一驾马车,带动了我市的经济发展。”
谢舒笑够了,问温宁拿了多少年终奖。
温宁夹起羊肉片,说:“快吃你的特供牛排吧。”
傅文跟温宁咬耳朵:“还有一块牛排,明天我给你做。”
谢舒没少见温宁笑,但笑得这般柔情似水还是第一次,瞬间觉得牛排没有嗑cp香,可千万不要BE啊……
这个年就在热闹又平静中过去了,该上班的上班,该养伤的养伤。
一个月转眼而过。
钱锦的状态越来越好,谢舒私下跟傅文和温宁不住赞叹,小锦是她治过最坚强的“患者”,内心比成年人都要强大。说完少见的叹气,满眼怜惜。然后看了傅文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傅文真不争气,比钱锦一个孩子还麻烦。
傅文……
叶婉一阵轻笑,虽然没说话,但谢舒和温宁心里清楚,傅文的抑郁症已经有所缓解,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周林琳像是算准了傅文的伤什么时候会好,安排钱锦和父亲见面。
傅文陪钱锦过去,但见面时只能钱锦一个人进去。钱锦出来,想喝奶茶。傅文没有询问见面情况,点了外卖,到家刚好送到。一共四杯奶茶,都是钱锦喜欢喝的。
钱锦喝着奶茶,心情不错,然后就开始心慌。温宁下班回来,知道她喝了那么多奶茶,把两个人训了一顿。
钱锦看着温宁像妈妈一样教训自己和姐姐,姐姐护着自己,低头认错,这一幕让她湿了眼眶……
第二天,周林琳打来电话,钱锦的父亲昨晚突发脑溢血,过世了。
傅文挂断电话,斟酌一番,如实告诉了钱锦。
钱锦只愣了一下,主动给周林琳打去电话,问之后要走什么流程。
周林琳惊讶于她的平静,询问她的想法。钱锦不想见遗体,也不想取回父亲的东西。周林琳表示会帮她把后面的事处理好,但需要她过来签字,走完流程再取骨灰。钱锦感谢应下,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看起电视。
傅文突然不会安慰人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联系谢舒。
晚上,谢舒和钱锦在客房待了一会儿,出来时眉头拧成结。向傅文和温宁摇了摇头,轻声说:“不好下定论。后面再看看。”
傅文带钱锦去签字,周林琳特意见了她们。
钱锦的父亲在送医时反复念叨着保险。周林琳让人查了一下,钱锦的父亲买过几份大额保险,受益人是钱锦的母亲。钱锦出生后又追加了两份保险。钱锦的母亲过世,受益人变更为了钱锦。
钱锦可以领取这几份保险,不必为她父亲承担连带法律责任。只要不肆意挥霍,这些钱足以让她富足的过一生。
钱锦听完,没有丝毫惊讶。
周林琳看向傅文,说:“小锦办身份证,需要提供照片回执。外面就有拍照的地方,现在去拍吧,把回执给我。等我办妥了,本人按预约时间去现场就能办好。至于户口,可以考虑挂靠亲友,或者买房。”
傅文带钱锦去拍照,温声问怎么安放她父亲的骨灰。
“不用买墓地,妈妈下葬时,他就买好了旁边的。但我不想把他葬在那里,不想让他挨着我妈。我妈也不会想见他。等取完骨灰再说吧。”
“那骨灰盒呢?”
“姐姐,先去拍照片吧。”
拍完照,傅文担心小锦的心情,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不用再进去折腾。
傅文把回执交给周林琳。
“你们有带小锦看心理医生吗?”
“有,医生说挺好的。”
“是庸医吧。你看小锦的反应,挺好?小锦恨他的父亲,我们都能理解,但她不应该对她父亲的死无动于衷吧。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她早就知道有保险的存在,却一直没提。难怪上次我说受害者可以试着追回一些被骗的钱,她不要。她和她父亲刚见完面,她父亲就突发脑溢血……”
傅文推了下眼镜:“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周林琳看着她。
傅文缓和了语气:“我们会照顾好小锦。”
周林琳想了下,说:“小锦要上学吧。现在开学是下学期,小锦要从头学起,就要等到**月份。这段时间,你们给小锦计划一下,补补课。等身份证和户口的问题解决了,我来想办法让小锦上高中。”
“总给你添麻烦,改天请你吃饭。”
“你生日快到了,到时给我做顿饭,就当谢我了。”
傅文无语:“我过生日,我还要给你做饭?在外面吃吧,你选一家餐厅。”
“外面的东西都不干净。怎么,我忙了这么久,作为朋友,吃你一顿饭都不行?”
周林琳对二人的关系有了明确的定义。
“行吧。你可别再送我生日礼物,我应付不来。”
周林琳疑惑,打量一下傅文的穿着,心下了然,笑着说:“没想到啊,真有人能收拾得了你。”
傅文站起身,推了下眼镜:“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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