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那帮人也没什么消息,没说要出去玩什么的,宋歧亦也没主动提,大概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
宋歧亦整天无所事事,宋轲可没闲着——忙着找工作,人家还要养家糊口呢。
宋轲虽然之前是当兵的,可架不住退伍后好吃懒做,回到家吃完就是往那一躺,再加上爱喝酒,要么应酬要么跟兄弟们聚餐,没两年就生了个大啤酒肚。
宋轲年轻时也算得上英俊一类,可是人到中年发福,变成了圆脸。高中每周放学的时候,宋歧亦远远地看见来接自己的宋轲,心里总会默念一句:吉吉国王。
非常形象,背着手,挺着个大肚子,有点聪明但不多的样子。
回到延滨的吉吉国王结束了朝七晚九的日子,每天都睡到晌午才打着哈欠到院子里挠头。
宋歧亦秉持着相信科学相信医生,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不熬夜放在第二位的理念,每天十一点前必睡觉,可宋轲这家伙比他睡得还早,醒得比他还要晚得晚,宋歧亦害怕了,多次想说让他去看看医生,可是宋轲每天的精神气不减反增,活力满满,宋歧亦也没说出口。
虽然宋轲每天能睡上一半的时间,但是另一半的时间他过的非常充实,一点不浪费。
那天宋歧亦正细嚼慢咽吃着中午饭,宋轲顶着鸡窝头慢慢悠悠进来了。嘴角还留着一点牙膏沫子,被一口稀饭一块儿带进了嘴里,宋歧亦闭了闭眼,继续低头吃饭。
宋轲跟没睡醒似的,吃饭也慢悠悠的,一口菜一口稀饭,在嘴里能嚼十下,就这么过去了十几分钟,宋轲碗里的稀饭不见变化。
宋歧亦吃完了跟罗春夏一起收拾餐桌,宋轲还在那嚼着,于健突然来了,热情四溢:“老~宋~你起床啦!”
宋轲眼睛一下就亮了,快速把稀饭扒拉了,嘴边的几粒米粒用手腕一抹,趔趄几步,搂着于健出去了:“你可终于来了......”
“他怎么还这样。”宋歧亦皱着眉,看着宋轲的背影,不满地收起了宋轲的饭碗。罗春夏本来也想生气,还没发作就被儿子抢了先,听见宋歧亦的抱怨,罗春夏一下笑了出来,也不生气了。
宋轲一下午都没回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宋歧亦觉得宋轲肯定又是出去鬼混,等着记下今晚醉醺醺回来的宋轲的各种糗事,明天好好阴阳他。
宋歧亦下午跟罗春夏去了趟市场,回来后再没出去过,直到快到晚饭的时候,罗春夏来叫宋歧亦出去吃饭,说是去吃宋轲做的饭。
宋轲做饭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家里做饭家里人吃没问题,可到底不能跟厨师比,在饭店里做饭给客人吃。
宋歧亦在玟琴酒店边吃宋轲做的菜,一边听着陈儒使委婉的表达,宋轲笑着点头说着“我觉得......更适合我......”“我还是想干......”什么什么。
于健今晚要值班,不在,不过方联杉和赖敬凯在。宋歧亦听他们说话才知道宋轲一下午都干了什么。
于健在镇派出所当巡逻队队长,本以为宋轲有当兵的经历,应该能落个一官半职干干,但是宋轲的条件不符合当地公安机关的招录条件,只能作罢。
然后两人又去找了赖敬凯。原先赖敬凯专职捕鱼,后来延滨旅游业有所发展,赖敬凯又多了个带游客体验捕鱼的衍生行业做,对他来说工作轻松不少。本以为宋轲之前当海军,这工作他也一定能胜任,结果刚撒网,宋轲就开始哇哇吐,渔船立马掉头回来了,又一工作宣告失败。
再然后就来酒店了,结果也不尽人意。
“咳,”宋轲长叹一口气,苦笑着说,“谁能想到当海军的竟然还会晕船,哈哈。”
“你呀,就是老了,哈哈哈。”方联杉喝了酒,人已经是迷糊的状态。
“哎呀,没事,适合我们的又不一定适合你,”赖敬凯拿着酒说,“明天你跟老方去试试,再说了,这么大一个延滨镇,还能让你老宋赚不着钱吗。”
“宋轲你做饭真不错,下次咱再聚餐的时候,可别来蹭我的了,你自己做。”陈儒使还要工作,没有喝酒。
四个男人自顾自喝酒聊天,宋歧亦和罗春夏坐在那吃饭。
“听说上次聚餐的时候你们约着要一起出去玩,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去。”罗春夏问
宋歧亦嚼着排骨含糊地说:“不知道啊,也没收到什么消息,也挺好,有时间自己去转悠转悠,要不然哪都不认识。”
“你呢,我看你有时也不在家,干嘛去了。”宋歧亦夹了口米饭,看向罗春夏。
“你梗梗阿姨在环海路开了一家陶瓷手作店,会买陶瓷制品,还有教授陶艺制作体验课。你章姨在隔壁街上有一家小甜品店,买蛋糕和点心。”罗春夏说着,停下了手里的餐具,“我这两天帮着她们忙了两天。”
“感觉还不错,感觉把自己亲手做的东西给别人,除了获得钱财之外,还能获得客人愉快满意的笑容,”罗春夏说着脸上露出了浅浅微笑,“这是我在汉宁从没感受到的。”
罗春夏低头吃了两口饭:“我最近在想,我要不要也去自己做点什么,不再去给别人打工。”
宋歧亦鼓励到:“那样很好啊,你还从来没尝试过,重要的是你会做的很开心。”
罗春夏笑得跟开心:“你才是,假期这么长,总要去做点什么吧。”
罗春夏靠近宋歧亦,一字一顿地说:“不要浪费青春!”
宋歧亦笑出来:“好啊,知道啦。”
“哎小宋,听说你很闲啊,”方联杉醉呼呼地说,“明天你爸来我这玩,你要不也一起来啊。”
宋歧亦在兴头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然可以啦。”
刚说完,宋歧亦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住了。
方联杉是方木枳的父亲。
去方联杉那就是去方木枳那。
去方木枳那就会见到方木枳。
......
宋歧亦非常懊悔。
罗春夏感觉到旁边气压有点低。
第二天宋轲照常晌午才起床,宋歧亦醒的很早,但一想到今天要去的地方就郁闷,然后就躺了一上午。
午饭做好了,父子俩顶着同样的鸡窝头和憔悴的脸坐到了餐桌旁。
吃完饭,宋轲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容光焕发,拽着蔫儿蔫儿的宋歧亦上了车,去方联杉的汽修店。
到店下车,宋歧亦环视四周,确定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才放松下来。
宋轲一进店有人出来迎,方联杉听见声音从车底下出来:“老宋,你终于来了。”
方联杉把工具递给旁边的人,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机油:“你这赖床的毛病真是从一而终啊,哈哈。”
“你这活做的挺好啊,”宋轲收回想拍在方联杉肩膀上的手,向后指了指,“都有学徒了。”
“你也可以啊,你也让我教教呗。”
“上一边子去。”
汽修店里传出两个男人浑厚的笑声。
方联杉在教宋轲一些汽修的基础知识,宋歧亦在旁边有时候凑过去听两句,有时候做到一边的沙发上看手机,有时候在店门口溜达两圈,看看行人,看看延滨。
两三点的紫外线强盛,没有被短袖遮盖的胳膊烤得火辣辣的,宋歧亦躲进了屋檐下。隔壁小卖部跑出三两成群的小孩,拿着棒冰,跑过宋歧亦眼前,嘴里叫唤着去小广场。
不知道重复了几遍这个程序,宋歧亦在门口溜达的时候,突然看到远远的,在人群后面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滑动地很快,几秒就到了宋歧亦面前。
方木枳滑着滑板,手里拿着便当盒,从宋歧亦身边滑过,进了汽修店。
宋歧亦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立马转身,看着方木枳熟练地将滑板倚在墙边,走进去把饭盒放到桌上,再一转身窝进沙发里掏出手机开始玩。
宋歧亦有点不知所措,踌躇了几步,转念一想,是他先要闹不愉快的,自己尴尬什么,我才应该是理直气壮的那个。
然后宋歧亦手插口袋,步调随意的走过去,坐在沙发的另一边,也开始玩手机。
没过几分钟,宋歧亦就开始斜眼往那边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在看手机的男人的轮廓。
又过了几分钟,宋歧亦坐不住了:要不我还是去搭个话吧,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不对,他先要跟我大吵大闹,那都是他自找的。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一走五年,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那别人都不计较,他搁这别扭什么呐。
一不做二不休,宋歧亦重重叹一口气,刚转身准备开口说话,同时方木枳起身到饮水机旁接水。
宋歧亦:......
宋歧亦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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